第一百八十六章 救人
白靈這次來縣城，便是想要藉著官司的事，提前部署一番關於難民的事，以免將來難民暴亂，自家也會受到影響。
白靈平時鮮少來縣城，歐陽夫人自是要請她給老夫人診脈。
「真是麻煩白姑娘了，母親身體比之從前康泰了許多，白姑娘的醫術果然了得。」待看診過後，歐陽夫人便請白靈去大堂坐坐，與她說話。
「夫人過獎了，民女資歷不足，能得老夫人與夫人信任，是民女的榮幸。」白靈謙虛道。
「你呀，總是這麼客氣。」歐陽夫人嗔怪的說了一句，話鋒一轉便問道：「你今年也有十六歲了吧？可曾定親？」
白靈笑容微凝，故作羞赧的垂首，輕聲道：「家裏日子放好過一些，爹娘有意要多留民女兩年，故而並未相看人家。」
「是該多留幾年，這女子一旦出嫁，便要以夫家為重，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了。」歐陽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白靈，倒是沒多說什麼。
白靈但笑不語，這話未出閣的女子不好回答，容易被誤會輕浮。
歐陽夫人本意也不是要刁難白靈，便試探的道：「我倒是想有個貼心的女兒，可偏偏未能如願。若是能得一個你這樣伶俐的人兒做兒媳，倒也全了我的心愿。」
「夫人說笑了，民女農家出身，不懂規矩為何物，怕是一般的大戶人家都瞧不上的。爹娘曾戲言，民女日後嫁不出去，便招個上門女婿，也省的民女這性子去婆家惹事。」
白靈半真半假的道。
歐陽夫人輕輕扯了下唇角，斂了斂眼帘道：「你爹娘也是疼愛你，倒是你的福氣。」
「是啊，民女也這也認為。」白靈淺笑，由衷的感謝有這樣開明的父母。
說了幾句閑話之後，白靈便告辭離開，歐陽夫人自是讓人準備了謝禮。
在回宅子的路上，白靈不由得深思歐陽夫人這番話的意思。
且不說歐陽家族的門第，便是歐陽府這樣的官宦人家，白家便配不上的。
白靈不會傻乎乎的給自己臉上貼金，認為歐陽夫人是想要聘她做正經的兒媳婦，那麼便是想要她入府為妾？
「我除了會醫術之外，真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讓歐陽夫人另眼相待的。只是這大戶人家的妾室，大多都是暖床的物件，讓當家主母親自來表態，着實怪異。」
白靈想不通，便也不再去想，反正她是不會為妾的，也沒想過要犧牲色相來攀附權貴。
第二日，白靈去了趟茶樓，想要賣個話本子給說書先生。
倒不是白靈差這點錢，而是她需要名氣，日後白小山真的要走仕途，也不會被人拿三房是泥腿子出身說事。
任何年代都有小說迷，尤其是那些權貴人家的少爺，還有后宅整日無事的女子們，最愛這些話本子。
而有些事通過茶樓傳播，效果會更快。
「各位，今兒咱們不接着上回書說，咱們說點縣裏頭剛發生的新鮮事。大家都知曉王縣丞一家落獄一事……」
說書先生口沫橫飛，把王縣丞一家入獄的事，說的天花亂墜，好似他全程參與了一般。
白靈尋了個邊角的位置坐下，點了壺茶水，嗑著瓜子聽了起來。
其實白靈對這個案件沒多少興緻，但總要等人去了後台，她才能談事情。
不得不說，縣城的生意比鎮上的好太多，只這一間茶樓的生意就能看清楚。
「有些人定是奇了怪了，這個白家到底有啥能耐？不就是個農戶，發了點小財嗎？那你們可就大錯特錯了，這白家後頭的靠山硬著呢，咱們縣裏的於家，那可是發展到府城去了，最後還不是因為覬覦白家的方子，被收拾的背井離鄉，還得給白家賠禮道歉……」
「……要說這王振興也是好色成性，可卻沒人敢去狀告，才讓他禍害鄉里這麼多年。倒是這白家好本事，竟然收集了縣丞一家的罪證，直接捅到縣太爺那裏去了，還把王振興給抓了個現行……」
聽着聽着，白靈便有些發矇了。
這說着王家的事，怎麼最後卻是拿白家做收尾？
聽着茶樓里的聽客，從最初議論王家事，到最後改為議論白家，甚至討論起自己來，白靈不禁皺起眉頭，打消了原本的計劃。
「老吳，你去查一下茶客茶樓的幕後東家是誰，還有那個說書先生的來路。」白靈找到老吳，下達命令后，便將話本子暫時放在他這裏。
「可是茶樓有問題？」見白靈臉色不大對，老吳詢問道。
「暫不確定對方的用意，先查查看再說。」白靈心中甚為不解，此刻尚未理解這是個巧合，還是針對她的。
老吳應了一聲，白靈便說明明日回家的事，讓老吳暫時在縣城待一段時間，多收集情報，待人都撤回之後，一起去見她。
白靈出門的時候帶了兩個護院，回去的時候自然是要同行。
在快要回到鎮子的時候，一個護院開口道：「姑娘，那邊有一輛翻了的馬車，可要過去看看？」
白靈撩開車簾看了一眼后，點頭道：「嗯，小心。」
護院很快便折身回來，臉色有些不大好的道：「姑娘，馬車壓到一個少年，這會出氣多進氣少，怕是要不行了。」
「只有一個人？」白靈挑眉。
「是，駕車的馬也不見了。」護院回道。
「走，過去看看。」白靈無法做到見死不救，便提起車裏的藥箱，踩着馬凳下了車。
馬車栽倒在溝里，從車身的木材來看，倒是尋常的很，也沒有特殊標記。
馬車的一角頂在一個華服少年的腹部，也不知壓了多久，少年的嘴角有血跡，面色蒼白。
「你們兩個把車廂抬起來，小心點不要再讓人受傷。」白靈吩咐一聲。
少年的臉上並無撞傷的痕迹，唯有左手的指尖血跡斑斑，應該是為了推開車廂而磨破的。
白靈雖不懂得刑偵，卻也看得出來少年應該是被人故意砸在馬車下的，這是一起謀殺！
待車廂被扶起之後，白靈便跳進溝里，仔細的給少年做了一番檢查。
少年的脈搏很虛弱，瞳孔有擴散的痕迹，右臂骨折，腹部有創傷。
「把車廂卸開，拼一個簡易的擔架，把他抬到馬車上去。」白靈給少年餵了葯之後，邊止血便吩咐道。
白家的下人都學過簡單的急救，這樣的吩咐自是不需要詳細說。
待白靈給少年處理好外傷之後，兩人合力將少年抬起，盡量避開上年身上的傷，以免二次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