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彈結他

第十二章 彈結他

?蘇漠就真的聽話沒動,安安靜靜的坐着。

「你,劫財劫色。」

蘇漠聽見身後的人輕笑了一聲,還是壓低了嗓音:「劫色。」

蘇漠勾起嘴角笑了笑,有些無奈。

「你去找陸川。」

「他長得帥?」

「不,你看見他以後就沒有劫色的慾望了。」

身後的人收起了自己用手槍做的手勢,嘴向下撇著,眼角卻帶着笑意。

「真沒意思,這就猜出來了。」

陸川倒著跨坐在蘇漠旁邊的椅子上,胳膊搭在椅背上,下巴擱在胳膊上,一雙眼睛抬起來看着蘇漠。

蘇漠現在的心情很好,剛剛他那麼無聊的把戲,他都能配合。

蘇漠垂眸,不看他。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衣架後面有個窗戶,挨着走廊,我悄悄跳進來的。」

蘇漠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陸川低頭輕聲咳了兩聲,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事情辦得確實有些體面。

剛剛帥氣瀟灑的走了出去,後來又不放心,鬼鬼祟祟的從窗戶跳進來。

不過聽着剛剛蘇漠像是一個小刺蝟一樣,豎起了全身的刺來維護他,感覺還挺爽的。

「我去把大家叫進來。」

蘇漠才想要站起來,又被陸川按了下來,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被陸川按回來了。

「怎麼了。」

「先別叫他們,我們兩個單獨待會。」

陸川笑嘻嘻的說道。

蘇漠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自己胸口突然騰起一團火焰一樣,熊熊燃燒着,他一面不安,一面又渴望它燃的再劇烈一點。

蘇漠沒有反駁陸川的意見,坐回了他身邊。

陸川趴在椅子背上面,一雙清澈的眼睛注視蘇漠,蘇漠眼眸低垂,目光都放在手上的月琴上。

空氣像是濃稠的化不開的墨跡,時間停滯的剛剛好。

「蘇漠,我們就這樣說一輩子相聲,好不好?」

陸川看着他,突然有些動情。

蘇漠驚訝的一瞬,回頭看他,狹長的眸中像是跌進了一池彩墨,驚詫與疑惑交疊,心酸和柔歡喜往複,恍惚過後,目光又恢復了一片清明。

「你想要我說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蘇漠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好像是要把這句話說的很輕鬆,可是他失敗了,他說話的時候習慣了拉長語調,說什麼都顯得異常情深。

陸川不語,抬頭看着蘇漠。

「等我們老了以後,就一起待在書房裏面,到晚上,就一起顫顫巍巍的往晨德園走,上台下台的時候可能還要我扶着你。」

陸川說了一大段的話,但是蘇漠一直低着頭都沒有回應。

「到時候,你孩子可能就不會讓你登台了,你老婆也不會讓。」

蘇漠抬頭看着陸川。

「我們也不可能住在一起了。」

「誰說……」

「她會取代我。」

一時間整個後台的氣氛變得安靜下來,陸川看着蘇漠,總感覺的眼圈好像有點泛紅,整個眼睛像是被一層水霧覆蓋了一樣。

「你在我這裏,沒有人能夠取代,無論什麼時候,我身旁的位置,只留給你站。」

蘇漠沒說話,眼中的淚意更盛,偏過了頭。

陸川也覺得自己是昏了頭,怎麼這麼肉麻的話一下子就說出來了。

「那你……」

蘇漠轉過頭來,像是要說什麼一樣。

「師叔,師叔,你怎麼樣了啊?那老頭都走了半天了,你怎麼還沒出來啊。」

胖子推開後台的門,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呦,師叔,你怎麼哭了啊,是不是那假老頭欺負你了啊。」

胖子的嗓門太亮了,一句話把外面站着的人都喊了進來,一群人都進來圍住了蘇漠。

陸川悄悄的退出了後台。

一個商演有六個節目,蘇漠和陸川表演第二、四、六場,另外三個由三對助演完成。

一直到第一個節目表演完成了之後,蘇漠等在上場門的時候,陸川才出現在他的身邊。

到了蘇漠上台的時候,還十分的自信,因為他知道陸川根本不會幹鎖票那種本末倒置的事情。

他只是有點好奇這場的觀眾。

蘇漠上台的時候,台下確實是坐滿了,可是跟往常還是不太一樣,一般商演的時候他底下坐的都是那群追捧他的女孩子。

今天的男觀眾很多,而且還有不少的老頭。

沒給蘇漠多思考的時間,兩個人上台鞠躬之後,節目就開始了。

蘇漠知道方玉就在台下坐着,因為台下一個空位都沒有,方玉說他買了票,肯定就是坐在現場了。

不過現場的一千多人,蘇漠還真的不知道他坐在哪裏。

一場表演下來,蘇漠發現突然出現的這群男粉好像特別懂他的相聲。

整個商演的氣氛都非常好,到了包袱的地方不會冷場,但是在演員說話的時候也會安安靜靜的不會插嘴。

而之前在小園子蘇漠自帶的粉絲,也特別的安靜。

可能是那次他說過之後的效果。

返場的時候,蘇漠表演了一段月琴獨奏。

蘇漠表演完了以後才想起來,之前方玉年輕的時候表演月琴,讓台下的觀眾轟下來過三次。

顧老每次看見蘇漠彈月琴的時候,都會把這件事情像是笑話一樣提起一遍。

蘇漠不知道方玉有沒有離開,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無論他現在還在不在台下,結果都是一樣的了。

蘇漠下場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老頭站在下場門那裏,拿着手絹擦着眼角的淚水。

蘇漠認得那個老頭,那個老頭是真的曾經花重金捧過顧遠山,很多時候師父的專場,他都是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

蘇漠依稀還認得那個老人。

蘇漠就只頓了一下,轉身想要進後台,那個老頭忽然朝着他走了過來。

「先生走了以後,就沒有看着這樣的表演,真的是先生的親傳弟子啊。」

蘇漠愣了一下,才發現那個人是真的在跟他說話。

「您過獎,徒弟像師父是應該的。」

「之前有人在我們的群里散佈信息,說先生的關門弟子蘇漠來了,我覺得先生走了以後,文苑社吸引的都是女孩子,沒有什麼意思,沒想到今天還能看見這樣的表演。」

蘇漠明了,那個散佈消息的應該就是陸川了吧。

可能他就是散步了一個消息,然師父的一些鐵粉抱着試探的態度過來,就能把蘇漠的票都賣了出去。

顧遠山當年上萬人的專場,都是一票難求。

陸川這個時候,從台上走了下來,剛剛的一幕盡收眼底。

他在台上的這五年,風格早就跟杜鵬融為一體了,說不上那些是師父教的,哪些是杜鵬傳染給他,哪些是他自己的了。

可能就因為蘇漠這種軸勁,才能把師父的風格大部分都保留下來吧。

陸川這樣,更想要把蘇漠好好的保護起來了。

陸川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並沒有喝那麼多酒,生怕自己再做出什麼無地自容的事情。

酒喝的比較少的飯局,很快就散了,兩個人回到酒店的時候才一點多。

兩個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麼睡意,陸川從浴室裏面洗了澡出來,頭髮還濕濕的。

蘇漠坐在地毯上,面對着陸川放在地上的結他,就靜靜的看着。

「看什麼呢?」

陸川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到他身邊,並着他蹲了下來。

陸川身上不知道是洗髮水海曙沐浴露的味道一下子就鑽進了蘇漠的鼻子裏面。

「想彈結他?」陸川歪過頭看着蘇漠。

「我月琴壞了。」

陸川才想起來,今天蘇漠下場的時候,月琴被摔了一下。

「那我教你彈結他吧。」

反正兩個人誰也誰不著。

這次兩個人分到的房間裏面,最主要的照明燈壞掉了,只剩床頭的一個暖黃色的燈光。

結他和月琴雖然都是弦樂器,但是彈法大不相同。

蘇漠已經習慣了月琴的彈法,冷不丁用上結他,還真的有些不順手,動不動就彈錯了。

「不對,你這裏一定要按緊了。」

陸川不自覺的跟蘇漠坐到了一張床上,手把着他的手,按在琴弦上,另一隻手繞過他的後背,懸在半空中撥弄著,讓蘇漠跟着他的指法來彈。

陸川的手指冰涼濕潤,按在蘇漠的手上,身上清新的氣息環繞在他的周圍,濕法偶爾在他的頸間滑過。

縱然蘇漠在樂器上的天賦通神,但是這一晚上,他什麼都沒學會。

晚上,睡覺前,關了燈,兩個人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蘇漠仰頭平穩著自己的心跳。

陸川抬頭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忽然開口說道。

「蘇漠,你給我唱個《黛玉葬花》吧。」

蘇漠半張臉都縮在被子裏,不想說話。

陸川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這首《黛玉葬花》。

漸漸的也睡著了。

一行人吵吵鬧鬧的剛下飛機的時候,蘇漠就接到了陳芳的電話。

蘇漠很是詫異,一般陳芳要是有事情的話,都會直接給陸川打電話,反正兩個人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一起。

「喂,芳姨。」蘇漠接起了電話。

陸川剛好去取行李,不在他的身邊。

「漠兒,你應該下飛機了吧。」

「嗯,陸川去取行李了。」蘇漠說道。

「我不找他,找你。」蘇漠不知道陳芳找他能有什麼事情。

「怎麼了?」蘇漠問道。

「陸川白天一般都有時間吧?」陳芳在那邊問道。

「嗯,他一般都下午起來。」

陳芳放心了。

「那阿姨能不能擺脫你一件事情啊。」

「什麼事?」

「你能不能幫阿姨,勸勸陸川,明天去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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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長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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