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許下心愿
每九九天一次的麑鏡書會都在麑院舉行。
自上次醉酒去麑院找幻璽櫟后,花有若已經沒有再去麑院了,這日再次去書會竟惹來一群小仙的指指點點。
「她這樣的姿色還敢勾引幻櫟仙君。」
「就是,她上次仙法比試可丟人了,都自己住到澤院去了。」
「花溪無女仙,她可比不得我們菁之公主和雲妙仙子,既無樣貌又無才學!」
「……」
蓮霧見花有若被嘲笑,正要奚落回去,卻被她一把拉住:「咱們別惹事,上次本來也是我醉酒失控,再說她們也未必真看清我了,只是以訛傳訛,何必自己承認了去。」
為避嫌,她故意挑了個離幻璽櫟最遠的位置坐下。回頭髮現,道影不知何時坐在她身後,她欣慰的朝他笑了笑。一轉頭卻發現對面幻璽櫟投來的眼神,他正深深的看向她。整堂仙法書會她都沒法淡定,無法從容面對他。
綠逸寒悄悄坐到花有若身邊:「麑湖之濱有個月老廟,你可有時間和我一起去許個願,據說很靈。」
她看着綠逸寒善解人意的眼睛,點點頭。
麑湖之濱,綠逸寒早早就在湖邊等候,麑湖大殿因在湖底而顯得有些涼意,但是殿內擺設了很多夜明珠,照得珠鏈閃耀,金碧輝煌。麑湖大神近年閉關修鍊,只是麑湖仙姑主事。
「母君,看我又帶誰來看你啦!」綠逸寒扶着衣著素麗,面容慈祥的麑湖仙姑迎向她。她趕緊參拜。
麑湖仙姑忽然愣了一下,走到她面前,定神的看了她,神情有些激動,眼裏閃耀着滿是溫柔,她伸手觸摸花有若的臉頰。
花有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綠逸寒趕忙拉住她:「母君,你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她馬上回過神,笑着說:「仙姑好久沒見着你們,今日又見花溪後輩,一時高興啊,你們以後可要常來麑湖。」
花有若第一眼就喜歡仙姑,雖然自幼沒有母神的疼愛,但她想母神的眼神應該就是她看向自己這般的光芒萬丈吧。
綠逸寒帶她拜見完母君后便急着去了月老廟。
在月老廟,皓月繁星下,情竇初開的她悄悄許下心愿。
「上窮碧落下黃泉,願我能和命中注定的那個他撞個滿懷。我所愛之人最後成為我的愛人,相知相依,永不分離!」
她們回麑鏡的時候天色已晚。遙看麑湖邊立着一人,一襲白衣,仙袖飄飄。神族屈指可數的女上神,彷若上神,一直都是冷漠高傲拒人千里,這會兒等候在此想必是有事尋她們。
「你們去哪裏了?今日天乙仙尊出關在麑院講經,你們趕緊去,別錯過時辰。」彷若上神厲聲呵斥。
「上神,我們去麑湖看望母君了.……」綠逸寒拱手交代道。
「好了,我沒時間聽你們解釋,你快去麑院吧。」說着她走近花有若,冷冷道,「你就不用去了!」
「我……」,花有若看着她冷漠的臉,心裏不解。
「我為什麼不能去?」她不服氣的反問。
「上神,天乙仙尊難得出關一次,我想溪諾仙子也想聽聽講經。」綠逸寒懇求的看向她。
正在這時,一小仙使匆匆趕來,悄悄在彷若上神耳邊嘀咕了幾句。她面色更加嚴厲:「你是不是不想去聽了!溪諾仙子要隨我去澤院先說清一件事情,暫時沒法去麑院。」說完一把抓住她的肩閃到了澤院。
「溪諾仙子,有人告你在住處私藏禁書,修鍊邪惡之術。你可有話說?」她冷冷道。
「我沒有!請上神明察。不知道何人誣告我?」她辯解道。
「有沒有私藏,你怎麼證明?你可否願意讓仙使搜查你的廂房?」
一旁的蓮霧又氣又急,「我們公主才不會練邪術,根本就是誣告。」
「這裏還輪不上你插話!」她瞪了眼蓮霧。
花有若趕緊朝蓮霧使了個眼色,暗示她忍着。
她抬頭看着彷若上神的眼睛:「清者自清,上神若要搜查,小仙自當甘願。只是如若小神清白,不知上神如何責罰誣告之人。」
彷若上神看了她一眼,心裏一怔,沒想到眼前的她性子挺烈。她想起最不願意回想起來的那個人,烈日彥。
儘管那麼多年過去了,她如同名字一樣的鮮紅焰火,始終在彷若上神心裏燃燒着。直到數萬年後在麑鏡再次見到花溪女君,她才發現那焰火從沒在她心裏熄滅過。
「那就讓仙使進屋搜查,如是誣陷,我自會責罰誣告之人!」
澤院廂房本就簡陋,當初她並不情願來麑鏡仙修,沒從花溪帶什麼多的東西來。仙使很快便搜查了一遍,最後發現她放在櫃頂的包裹,翻出遂岩師傅的書,神族小仙並不懂花溪族文,於是慌著拿出包裹呈遞給她。
她匆匆翻了翻書,她本就能讀懂花溪文字。這些書不多不厚但每本都是精華,她一眼就能看懂遂岩師傅對這個小徒弟教誨的用心良苦。想到花有若的修為和不久前麑鏡之巔顯露的拙劣的仙法,她覺得自己或許是多慮了。花有若畢竟平庸,與花溪前輩女君相去甚遠。
她看向她,審視着她的眼睛:「這些可以拿回去了,我定將還你清白,嚴懲誣告之人。」
麑鏡祥福殿,彷若上神碰了一鼻子灰,此刻正有幾分懊惱。她清麗秀美的面容,雖然從不施粉黛,但難掩絕美氣質。
六界曾多少英雄俊傑對這麼絕美的佳人趨之若鶩,只可惜情劫難歷,流年似水,玉女修成上神,心事終難了卻。
無意聽到小仙傳言花有若最近仙法進步神速,還看奇怪的書。她拿着由頭小題大做,卻沒想在一眾小仙子面前失了身份。柳眉顰顰,怒氣繞在心間,於是拉了個小仙使罰了下。她明白其實真正懊惱的是自己。
任經綸流轉,心劫難歷,她再次見到與花溪女君有關的一切,內心依舊無法從容淡定。
麑鏡邊界的幽暗處,巫錄施派出的兩個玄影使者出現。
「放出的話可有成效?」身型高大的玄影人問道。
「那些書都是花溪族文,只是普通的內功和典故記載。」另一玄影人回答。
「那是我們多慮了?」玄影人有點不淡定道。
「目前看來是,只是仿若神婆似乎對過去之事仍有餘恨。」
高個玄影人忽然哈哈大笑,不語。
「我們可還需要做啥?」另一玄影人繼續道。
「你暫時別行動,免得暴露身份,或許我們等了十萬多年的這一天會很快到了!」說着繼續大笑。
玄影很快隨着笑聲消散,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