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小女子掀起大波瀾

鏡彧拒絕見幻櫟，但他知道道影會來找他，而他也正想問他一些事情。雖然忘了很多東西，但他卻信任他。「道影君，你無需多禮，我知道你為花有若的事情而來。」

「有若師妹肯定不是害死何倫道人的兇手，還請彧殿下明察。」道影臉上寫滿擔憂。

鏡彧支開了身邊的人，示意道影坐下：「何倫道人被害當晚，花有若的確進入了他的書房，在那碗毒藥里的確發現了雪上一枝蒿，雪上一枝蒿你應該很清楚吧，當天在花有若房間的確找到了這味葯。」

鏡彧邊說邊察看着道影的表情：「被發現后她開始逃跑，後來身負重傷跌入山坡后撞擊頭部而失憶，然後出現在鏡湖，被幻櫟發現后帶回明鏡司。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又回到了淺溪谷，因為幻櫟的包庇導致本案一再拖延，所以才被交到刑部。」

道影焦躁的起身，他聽到鏡彧說的話語，這完全可以解釋得通，花有若很可能就此被刑部定罪。「可花有若並沒有殺害何倫道人的動機，她沒有理由殺他。」

「雖然目前不知道她的殺人動機，可是花有若之前在淺溪谷的做派對她很不利啊。」鏡彧看着他，「在淺溪谷都傳她張揚跋扈，嘟嘟逼人，不擇手段……」

「不，師妹不是這樣。」道影顯然不接受這樣的詆毀。

「淺溪谷的人卻是這樣評價她的。」鏡彧看着他，他起身從書架上拿起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淺溪谷的民眾對花有若的評價。「西西養的貓是不是花有若毒死的？」鏡彧看到這裏，便順便問了句。

「那是因為那隻貓被燙傷后皮膚潰爛，痛苦難熬，師妹是知道貓命不久矣，讓它走得安穩一點。」道影解釋著。

「噢，那榕杖閣的兩名傭人，是不是因為一點小錯就被她罰跪，后又把人送去下澤院活活病死了。」鏡彧看着紙上一串串的陳詞，基本找不到好的事例。

「那兩名女子本來就是附近的流民，因為舉止輕薄，品行不端在淺溪谷受到驅逐，師妹好心收留，兩人卻惡習不改，有若那日罰她們是重了些，但也是事出有因，並非有意而為。」道影繼續解釋著，他手心開始出汗，他知道有人是在存心製造這些輿論。

「道影君這是太慣着師妹了吧，從旁人的角度，花有若這些行為完全可以解釋她的害人動機。」鏡彧提醒他。

「有若之前是被嬌慣着，有些任性，但她本性是好的，她不會殺害何倫道人。」道影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帶着幾分無奈。

「道影君是個謙謙君子，胸懷博大，你們又師出同門，一起長大，對師妹寬容寵愛也是自然。可旁人就不見得是如此理解的了。」鏡彧這句話倒讓道影感到了言外之意，這些輿論的確讓他心裏對花有若產生了成見。

見道影不語，鏡彧試探道：「可惜我現在想不起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我與花有若之前關係如何？」

道影一怔，他眼裏忽明忽暗，鏡彧盯着他，他沉默片刻道：「之前殿下經常來淺溪谷與何倫道人下棋，倒是認識有若師妹，不過，你們也只是認識而已。」

「只是認識嗎？我倒是聽到一些傳言……」鏡彧正準備說下去，卻忽然被道影打斷。

「殿下不要聽信那些流言，還請殿下費心將真相調查清楚，我即刻回淺溪谷，有新的線索我回立刻呈報殿下。」道影拱手離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鏡彧知道他不會說謊，他匆匆離去，肯定是有難言之隱。他們要刻意隱瞞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呢。

無論是什麼，鏡彧都決定這個案子要管到底。他已經安排人按線索去核實，只是更讓他有強烈感受要去管這個漩渦的，就是幻櫟。

他們自幼就相識，幻櫟永遠都是那樣認真，那樣嚴謹的一個人。他刻板，淡泊的性格，讓他在盛京的王孫公子裏，活成一個典範。可如今，他為了一個女子，甚至有點聲名狼藉的女子，一反常態。

鏡彧就是因為好奇才從明鏡司拐走花有若，她在他眼裏不過是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而這樣的女子在盛京也並不罕見。讓他覺得奇怪的是，花有若接觸起來不似外界流言那般，她反倒像個防備心很強的刺蝟。莫非她是假裝失憶，她知道證據對自己都不利，她以此為故拖延時間，也尋找給自己開脫的契機。鏡彧不禁佩服自己的推斷。

想到這裏，他決定去怡紅院會會那群舊友。小臧子說他在那裏有個好友，名叫寧無憾，是盛京寧府的庶子，因科考落榜，在家又被嫡出的大哥壓着。因為寫些情愛的詩詞，在怡紅院被姑娘們擁戴，於是成日在外飲酒作詩。

鏡彧剛進去，就被一群姑娘拉扯著往閣樓上走去。寧無憾從他一進來就看到他了，這姑娘也是他使喚下去迎他的。「都多久不搭理我們了，今日總算等到你了。」寧無憾見到鏡彧便上前擁住他。

鏡彧自失憶之後，便極少在外見友人，他並不想讓寧無憾知道自己失憶，於是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今日來只為跟寧公子聊些心事，姑娘們就不用陪了。」他示意小臧子遣散身邊湊擁過來的姑娘們。

寧無憾招手讓她們都出去，他給鏡彧倒上一壺酒：「好久沒見到公子了，我還以為你被府里關起來，閉門苦讀呢。」他玩笑着，端起酒杯遞給鏡彧。

看來他們交往也只是喝酒玩笑，眼前這位寧公子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不過他天生給人親切的感覺，鏡彧藉機試探道：「是啊，這幾日都被家父關起來，明年不是要秋試嘛，大門沒出，可憋壞我了。最近都有啥事，快說來聽聽。」

「我說呢，你今天可算來對地方了。這出大事了！」寧無憾喝了一杯酒，意味深長地看着鏡彧，「幸好你沒看上那姑娘，這明鏡司幻大人倒被人迷住了，現在攤上大事了。」

「你說那姑娘可是花有若？」鏡彧順勢問道。

「還能有誰啊，你知道嗎，這幻櫟為她可是把上上下下都得罪了，眼看這姑娘定罪是遲早的事，這回盛京的人都在等著看幻櫟會怎麼面對呢。」寧無憾嘆道。

「犯了這麼大事，該怎麼定罪就定，若人真是她害死的，她也該當處罰。」鏡彧一本正經說着。

「你這倒是對這姑娘一點舊情沒有啊，人家好歹也是喜歡過你吧，多少都該憐香惜玉啊。」寧無憾戲謔他。

「我對她有這份心嗎，這姑娘多了，不過好歹是認識的人，但願這事跟她沒關係吧。」鏡彧自顧自飲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