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頁:兩魂一體

第三十頁:兩魂一體

?揣著滿腹的疑問,聞人初好奇地往洞口方向挪了挪,這才把這個頗為神秘的靈魂看真切。他果然是一副類似古猿的模樣,通體藍白色的毛髮,一雙青眸清澈有神,不過已經具備了一些人類的特徵。

忽然間,聞人初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禁低頭一看……身上生出的那層藍白色毛髮頓時讓他感到無比地惆悵,自己這是也變成半猿人了嗎?果然人呀,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這是因為輪迴祭的影響嗎?還是說……」

「喲,還知道輪迴祭嘛!」說到此處,雪山古猿頓了頓,語氣中帶着幾分歉意,「其實以你的體質,就算是在這輪迴祭的影響下,原本也不會產生變異的。只不過……」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聞人初卻突然起身,然後伸了個懶腰,說:「我之前遇到過不少的半猿人,他們大多都喪失了記憶。與之相比,我已經算是很幸運了的。」

這話聽上去像是在安慰對方,又像是在自我安慰。可實際上,聞人初除了有點擔心無法陪伴家人之外,倒真的沒有太過在意。因為他原本就是一個踽踽獨行的人,也不願隨波逐流,所以總感覺自己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他一直都希望有朝一日能隱居深山,過着那種悠然的田園生活,遠離那些都市的喧囂和複雜的人心。

信步間,聞人初來到了洞口。洞外,竟是白茫茫的一片。這裏是雪……雪山?穿着一件天然的「毛衣」,他還真沒察覺到氣溫的變化。

「喂,那個……」

「叫我老猿吧。」

「老猿,我到底睡了多久啊?」

「沒多久啊,就一晚上。」

「你是神仙嗎?最近的雪山離我家少說也有幾百公里吧。」

「哦,你說這個啊……倒沒有你說的那麼趕,我在外面溜達了幾圈才來這裏的。話說真是滄海桑田啊!沒想到沉睡了萬年,這個世界竟然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等等,溜達了幾圈是怎麼個情況?」

「就是在你送那個胖丫頭回去了之後啊,你的靈魂由於此前的負荷太大而變得極其孱弱,導致你的意識也隨即陷入了昏睡。我就趁那時候借你的身體出去逛了逛,僅此而已。」

「那現在距離那個時候到底過了多久?」

「估計……也就幾十個時辰吧。」

已經過了好幾天?沒想到自己的意識竟然昏迷了這麼久,這可有點出乎聞人初的意料。不過一想到自己如今的這幅尊容,也只能暫時待在這雪上之上了。

「老猿,你剛才說我需要適應,是要適應什麼?」

「適應我的魂力帶給你的影響。」

「魂力?我只聽說過靈氣。」

「嘁!就你修鍊的那點靈氣,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要知道,魂力才是你所謂靈氣的最終目標,更是修鍊之根本。期間,必須經過反覆的淬鍊濃縮,直至接近天然的層次,才能與靈魂完美契合。倘若按你以前那般,便是修鍊一輩子,也別想登堂入室,懂嗎?」

「唉!說這麼多有何用,我現在已經沒法修鍊了。」

「非也非也,此前那是由於我即將蘇醒的緣故,而如今我既已從沉睡中醒來,你自然就能重新修鍊了。」

「算你坦誠。」聞人初對此倒沒有追究,相比之下,他反倒更加在意眼前這個雪山猿魂的來歷,於是他稍作停頓,繼續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剛才說你與我實為一體又是怎麼一回事?」

「好吧,提前告訴你也無妨。誠如方才所言,我生活在百萬年前,身自然早已消亡,而靈魂之所以至今尚未湮滅,倒不是說我已達到了無視輪迴法則的層次,而是因為……我鑽了一點小空子。我從自己的靈魂中強行剝離出了一小部分,然後讓那一縷殘魂代替自己進入了輪迴;為了不被察覺到異樣,我耗費了自身大部分的魂力,才將主魂蟄伏起來。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聞人初隨即點了點頭,但卻仍有不解:「費那麼多事幹嗎?你就那麼不願去投胎?」

「唉——誰還沒個苦衷呢!行了,這些不是你現在需要關心的事情。抓緊修鍊吧,待你初步適應了那種純粹且霸道的魂力,你的樣子自會恢復的。」

說完,老猿便重新回到了聞人初體內,不再作聲。

……

一個月後,雪山之巔。

此時此刻,聞人初已經在雪地中靜坐了整整三個時辰。修鍊一途,就好比是做學問或學手藝,是需要循序漸進的,更要耐得住寂寞。好在聞人初有往日的基礎,加上又有老猿從旁指點,所以才能事半功倍。

「難得你能在短短時間之內就已經完全適應,如此……也是時候下山了。」

老猿的聲音適時在腦中響起,聞言,聞人初才幽幽睜開眼,雙眸中的青色已於前幾日同身上的毛髮一起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深邃。站起身,他隨即收回了流轉在身體表面的黑色魂力,這才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也不知如今的世界變成什麼樣了……」話音未落,他腳下便猛地一發力,往下山的方向跳去。

雖然魂力抑制了大部分返祖的變化,讓聞人初看上去還和以往無異,但他的身體始終是產生了變異,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擁有了絲毫不比其他半猿人遜色的攀爬及跳躍的能力,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憑藉着出色的跳躍能力,他根本就無需徒步下山了,倒是節省了不少的時間和體力。到了山下,叢林里的環境對他來說更是如魚得水,他就像一隻猴子一樣靈活且快速地穿梭在其中。這是一種聞人初從未體驗過的感受,既酣暢淋漓又無拘無束,沐浴在這片綠色的海洋中,似乎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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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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