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江湖
?聽她說完,我愣在那裏。
她一個瘋子,為什麼認識我?
再者,她為什麼知道有人為我逆天改命的事?
而且,她說我有了新名字,玄生。
這些都是她的胡說,還是說她跟玄機師姐一起的?
瞬間無數的問題充斥在我腦袋裏。
這時她對我喊道:「過來。把我推進房間里去。」
我心裏雖然害怕,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但總不至於讓她一直卡在這裏吧。
我走近她,扶着她的肩膀,使勁往裏面推,就這樣折騰了一會,終於又把她臃腫的身體,推回了房間里。
她進了房間,然後我聽到鐵鏈移動的聲音,不一會,房間里出現的了燭光,同時傳來仙姑的聲音:「玄生,進來吧。」
我想了想,進去也不怕,大不了有事,我再從這窗口的洞裏爬出來。
我又鑽了進去,見她盤坐在地上,動作很是端莊,根本不像瘋子。
她盯着我,對我說道:「坐到我面前來。」
用的卻是命令的語氣,我便溫順地盤坐在她面前。
她將蠟燭靠近我,仔細端詳我的樣子,突然笑道:「真是個好孩子。」
我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聽話的好孩子?
此時,我的心中有無數的問題想問她,卻又不知從哪裏開始問起。
她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問道:「想必玄機已經跟你提過了逆天改命的事,你也一定很好奇。」
我點點頭。
她接着說道:「但是有很多話,我卻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我的確參與了幫你逆天改命的計劃,而且我這身上的膿瘡,便是天譴造成的。」
我好奇地問道:「你們為什麼選擇為我逆天改命。」
仙姑想了下,嘆了口氣,說道:「你覺得,玄機只是剛剛認識你,然後就告訴你,有人會為你逆天改命,你一定很不相信。只是,在你看來,那不過是認識幾天的時間而已,卻不知道,有些人,卻為了這個計劃,謀劃了幾十年。」
這仙姑說話很有條理,而且看她的坐姿,腰桿挺直,之前絕對受過良好的教育。
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在這裏裝瘋。
她閉着眼睛,說道:「命運的車輪,已經開始運行,你只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我還想問更多,但是她卻沒再說話,而是突然睜開眼,做了個噓的動作。
她突然小聲問道:「跟着你進這院子裏的,是什麼人?」
被她一問,我愣住了,難道我被人跟蹤了,洪師兄他們?
仙姑再次閉眼,過了一會,對着窗戶口喊道:「你個鬼魂,竟然有膽子進這道門勝地,而且看你,並沒什麼法力,難道不怕被滅嗎?還不快顯形。」
什麼,有個鬼魂跟着我?
只見窗口處,那破損的窗戶紙,動了下,估計是那鬼魂進來了。
然後在我們面前,慢慢顯出形來。
我定眼一看。
只見那人身穿紅色嫁衣,腳穿繡花鞋,頭戴鳳冠。
是個出嫁的女子?
那女子慢慢轉過頭來,看着我。
我也是驚呆了,那熟悉的眼睛,清澈無比。
趙曉雪!
她怎麼還沒有投胎,怎麼竟然跟着我?
而且看她穿着嫁衣,難道她真認定了是我的新娘子?
仙姑看着趙曉雪,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跟着這小道士?」
可是趙曉雪是啞巴,不知道為什麼變成鬼魂了,仍舊不會說話,她看看我,又看看仙姑,只是笑笑。
我急忙解釋道:「這女子是我老家的鬼魂。」
「那為什麼要跟着你?而且看她,好像是剛出嫁時去世的?」
我搖搖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仙姑。
仙姑聽完,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去投胎,你跟着他,很危險,這裏滿是道士,如果發現了你,你定會魂飛魄散的。」
趙曉雪沒辦法回答,只是她也聰明,走近仙姑,也不畏懼仙姑滿是膿瘡的手,攤開手掌,在上面寫字比劃。
想必這仙姑也是聰明的人,趙曉雪寫完,她好像懂了一般點點頭,然後質問我:「我還真以為你是心善的小道士,沒想到你竟然害死了這姑娘,如今人家去投胎,地府說她身上有不該有的東西,塵緣未盡,沒辦法投胎。」
我急忙狡辯道:「她只是中了別人的邪術而已,我只是幫凶。而且她身上不該有的東西,幹嘛一直跟着我幹嘛?」
趙曉雪聽了,接着在仙姑手上筆畫字。
仙姑說道:「她猜測是跟你有關。」
跟我有關,我給過她什麼?黃廟紙是我塞進她口袋的,但那紙也不是我的呀。
想不到,我究竟給了她什麼。
趙曉雪本身長的漂亮,而且不怕這仙姑,這仙姑好像也很喜歡她,跟她說道:「這些天,你先呆在我這裏,等到過段時間,會有道姑過來,我留言給她,讓她為你超度。」
這簡單的一句話里,卻包含的好兩個信息。
首先,證明知道她裝瘋的,不止玄機師姐一個,最起碼還有另一個道姑,且現在不在這裏。
第二,她說是留言,為什麼不直接說?證明她們不能相見?還是別的原因?
我正在想,仙姑對着我說道:「這女孩子,是因為你而死的,過幾日,如果超度她的時候,需要你做什麼,你可不要推辭。」
如今她說話的語氣,好似長輩。
我問道:「那是什麼時候?」
仙姑說道:「時間到了,自然有人通知你。」
這時,她突然咳嗽起來,趙曉雪急忙幫她拍著後背,她緩了口氣,說道:「這天譴越來越厲害了。」
我很好奇,應該是她做的法術,才弄得天譴。
可究竟是誰,為我獻出的生命呢?
玄機師姐說,我以後會成為天上最亮的雙子星之一,她們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時仙姑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快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你還會來這裏的。記得帶着一把鋸條,我要鋸開鎖鏈,離開這房子。」
我帶着滿腦袋的疑問,爬出了窗口,再次用木板輕掩上,回到房間,不一會便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大師兄他們究竟是幾點回來的,只是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再次看到了,我拿着盛飯的鋁飯盒,坐到大師兄旁邊,跟大師兄告狀:昨天有個姓洪的師兄欺負我。
大師兄聽了,一點也不驚訝,只是淡淡地說:「離那姓洪的遠點,我們惹不起。」
我很意外,本是同門師兄弟,竟然這樣說。
旁邊那個樓觀派師兄小聲說道:「那姓洪的師兄,是省城一個富商的兒子,那富商是這宗清觀第一金主。據說以前城市規劃,要宗清觀搬離這裏的,是通過這姓洪富商的關係,才沒讓宗清觀搬走,建成了公園,而且還讓山上成了宗教的私人領地。所以,在這個觀里,那洪師兄一直飛揚跋扈,所有的小道士,都會盡量避開這這姓洪的。」
怪不得人們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這修道的地方,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大師兄邊吃着早餐邊對我說,他們剛來的時候,因為遇到洪師兄的時候,沒打招呼,半夜就被騙出觀外,還被關上門,他們沒地方睡覺,之後下山,不想遇到了網吧,迷戀上了遊戲,從此無法自拔。
大師兄一邊勸我也跟他們一起玩遊戲去,一邊讓我遠離洪師兄。
可是,我不服。
我可是樓觀派的道士,未來的大法師。
如今我的命運都已經開始改變,還會怕你個姓洪的?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下午的時候,就有人帶話給我:傍晚後山見,洪師兄想找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