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交流
雖然說過去的事情，都會被穿山甲的隻言片語記錄下來，可是當我說這些關鍵詞，而穿山甲也都很配合地放出信息時，我卻發現，這些信息太瑣碎了，基本靠猜。
而道姑尋找我，路過時，撿到頭繩，恰巧說了一句「秦虛憐」。
這是仙姑的名字，恰好成為了穿山甲們再次交談的關鍵詞。
我聽到，有個說「喬妹，好妹妹，一定要幫我。」
我心想，喬妹，應該就是那個女記者小喬，她又沒有什麼法力，為什麼秦虛憐會讓她來幫自己呢？
正想着，接着聽到另個穿山甲，用和尖銳的聲音喊道：「馬三好。」
這是祖師爺的名字，而且聽模仿的聲音，可能是個女的喊的，為什麼會喊祖師爺的名字？
而且都是在提到秦虛憐之後出現的。
難道祖師爺真的和仙姑他們照過面？
「小喬，不要相信她。」
「她腰間有符文。」
「她屬於邪惡道士組織。」
這聲音有些滄桑渾厚，像老人家的語氣，難道這穿山甲在模仿我祖師爺說話？
依此推測，可能是我祖師爺在勸小喬，不要相信秦虛憐，因為秦虛憐腰間有符文，屬於艮組織的。
接着，幾個穿山甲開始吵起來，語速很快，我根本聽不太清。
最後終於聽到，類似於祖師爺的聲音。
「我開啟了房子。」
「山神無法理解。」
「我帶你們出去。」
開啟了房子，是不是也是指那穿越的白色房子，只是祖師爺沒有殷商的靈力，不知道怎麼打開的。
而且他應該是看到了山神的本體，所以才說出無法理解，最終是他帶着小喬離開了地獄之門。
如此說來，秦虛憐她們的確是認識祖師爺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道姑也知道。
想必當年仙姑被艮組織的主上讀取思想卻沒泄密，中間可能也有祖師爺的關係。
想到這裏，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腰間的符文！
這句話，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仔細一想，我突然意識到，那個乞丐，就是偷取隕鐵的乞丐，據說她的腰間，也有符文，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巧合？
想到乞丐，我又想到了趙曉雪，想到了那與錢捆在一起的黃廟紙人。
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有一條暗線連在一起，但是我就是無法參破。
越想，趙曉雪的樣子就一直浮現在我眼前，我感到心痛，忍不住捂住胸口，坐在地上。
許久，終於緩過來，那幾隻穿山甲早已離開，我躺在地上。
看來一切的秘密，可能都藏在那池水裏。
那白色的房子，可能只是什麼建築的頂端，只不過是冰山一角，我甚至覺得，下面可能藏着一個巨大的生物，就是山神。
但是我卻不能進到水裏，下去了，就變成了祭祀，打開了地獄之門。
我閉上眼睛，腦袋裏的信息太多，讓我無法安靜。
我想到師傅曾經教我清心咒，便念了起來。
不久，整個人開始安靜，心也便的寧靜。
好好活下去，師傅說過，趙曉雪也說過。
我的確該好好活下去。
我還是太弱小，只是被人的棋子，只是螻蟻。
我希望有一天，能夠改變一切，讓世界聽到螻蟻的聲音，讓世界被螻蟻改變。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或許有一天，不再可笑。
靜下心來之後，我感覺到地下，好像有動靜。
我首先想到的，是那些埋藏在地上的蟬，難道這下面也是？
可是仔細感受，卻發現地下的聲音，很有規律，難不成這地下有什麼巨大生物？
我以前上生物課，聽老師說過，我們人類聽力的接收，是有範圍的，超高音和超低音，我們都聽不到。
莫不是剛才因為念了清心咒，才能夠感受到？
我再次想到，之前我們進洞的時候，梁醫生曾經用破魂之箭插進洞窟的岩壁，發現都有流血的現象，如今再聯繫聲音。
再加上老陳頭一直強調的，山神是我們無法理解的。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產生了。
所謂的山神，根本不是那個白髮老頭，而是整座山。
這一座山，根本就是個山神，所以上面的樹木，永遠四季如春，而我們不過是在山神的體內。
依找這個思路，剛才很多穿山甲所說的事，都能夠合理解釋了。
為什麼山神不能離開？那些結界，我們入山之後，我們一直以為洞窟口那些結界是山神設置的，現在想想，會不會是當年殷商時期的巫咸設置的？
而所謂的隱玄地設置在這裏，是不是可以解釋為，不是因為隱玄地在這裏，山神才移動到這裏的。而是因為山神本在這裏，所以巫咸把隱玄地設置在了這裏，並且用結界將山神困在這裏，成為守護隱玄地的山神？
如此想來，當年巫咸去漠北之後，一定知道了隱玄地的許多秘密，也知道怎麼收集隱玄地，故而把隱玄地移到這裏，讓山神守衛。
而所謂的地獄之門，其實根本不是一個實體的門，而是困住山神的一個限制。
這個門，甚至可以穿越時間空間，深埋在那池水之下，洞窟口的結界，可能就是它的延伸。
如果整座山都是山神，那麼剛才那個花白老頭，又算什麼？
我將自己的手，按在土地上，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其中。
這裏是殷商設置的，山神一定會再次感應到。
果不其然，我的背後，出現了一個人，那個花白老頭，站在我身後，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轉身，看着他，問道：「這整座山，都是山神？那你又是什麼？」
老頭笑呵呵地看着我，說道：「我就是山神呀。」
我舉起青銅劍，刺了過去，老頭也不阻擋，中劍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我再次注入靈力，又一個同樣的老頭，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說道：「你只不過是山神的幻象。」
老頭笑笑，說道：「我一直想模仿並且理解你們人類，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則是笑着看着我說道：「我聽到你們人類說過一個詞，叫做細菌。而你們對於我來說，也不過是個細菌而已。」
我有點發毛，依照常理，如果我殺了山神的幻象，他一定會攻擊我，可是眼前的他，好像對我絲毫不在意。
如同人類，不在意他身上的一個細菌一樣。
無法理解山神，如同身上的細菌，無法理解人類，甚至細菌，根本不知道人類長得到底是什麼樣子，如同我們也根本不知道山神，究竟是什麼樣子一樣。
剛才我懷疑，山神是一座山，或許，這也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交流的基礎條件，是同類，如同人與人交流，如果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根本無法交流。
細菌無法同人類交流，人類也無法同山神交流。
但是，當細菌積累成為疾病的時候，人類就會治病清除，山神中，人類如果聚集成為疾病，他也一定會清除掉。
所以，他現身，化成老頭的樣子，讓我們以為，已經得逞。
其實，對他沒有任何傷害可言。
或許，他讓我解開地獄之門，是想離開，或許，只是覺得有趣而已。
這甚至不能說他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中，因為他根本不在意。
當年殷商將他困在這裏，他甚至也不在意，或許他能夠離開，只是沒有離開而已。
此刻，他的幻象，跟我的交談，也不過是他在模仿我們人類而已。
如同我們人類，總喜歡將細菌擬人化，特別是動畫片中，總有有益細菌和有害細菌在打仗。
可是現實中，我們根本無法理解那些細菌，只是知道，遇到有害細菌，就需要增加有益細菌的數量而已。
山神，是根本無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