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憶青春

第三百五十一章 憶青春

「小心點,小心桌子邊,別撞著寶寶了!」趙亮平日裏嬉皮笑臉的,可是對待自己的孩子卻是跟寶物一樣的護著。

這讓那兩位單身漢又打趣了起來。

「不得了,不得了,怎麼畢業了,我一個個的都不認識了!趙亮你小子,大學的時候沒少挑事,現在卻由一個花花公子哥兒,徹底變成了一個家庭主男,實在難得啊!」楊司琪舀了一勺的雞湯到田英的碗裏:「弟妹,多補一點,讓孩子長得像哥一樣帥!」

「謝謝!」田英靦腆一笑。可一看見那碗裏漂浮着的油星沫沫,她又捂住了嘴,忍不住站起身,沖了出去。

趙亮緊隨其後。

武海像看白痴一樣的看着楊司琪:「沒經驗的人真可怕,孕吐時期,胃口那麼差,你舀那麼一大勺的油湯,還想不想讓趙亮好好吃個飯了?」

「你少說我,你是最沒發言權的那一個,你有經驗,經驗在哪兒?哪兒呢?」

這個時候,一個身着一身鵝黃色單肩連衣裙的女孩聘婷的向他們走了過來。

明眸皓齒,舉止大方自然,一看就是受過優良的家庭熏陶出來的孩子。

楊司琪的眼睛剛剛看得出了神,她的纖纖素手就搭在了武海的肩膀上,對着他的耳朵小聲的說了幾句什麼話。

說完,她起身沖着武海微微一笑,離開了。

楊司琪就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哇哇哇,武海,那是你什麼人,什麼人啊?不要弄了半天,就我一個單著呢,我不幹啊!你們這一桌的狗糧,我都吃吐了!」

薛清兒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武海則高深莫測的回了句:「自己猜!」

楊司琪趕緊抱住了武海的一隻手臂:「我的武大仙人,趕緊給我牽條紅線,覓段姻緣吧,你那裏資源多,給我介紹個同款的美女唄!」

武海砸吧了幾下嘴:「還武大仙人呢,怎麼不說武大郎呢?牽紅線,那個不是月老乾的活兒嗎?你喜歡誰追誰去,我又沒攔着你!」

「你說的可是真話?」楊司琪此刻兩眼放光,感覺人生好似多了一道彩虹,正架在他和他心儀的美女那邊。

「當然,只要你有那本事給追到手。」武海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椰果汁,剛才同楊司琪互懟,都有些渴了。

一隻手猛然間握住了他端起高腳杯的手,奶白色的椰汁潑了他一臉。

「抱歉,抱歉,我太激動了!」楊司琪拿起桌上的一塊布就幫武海擦臉。

武海一臉不高興的看着他:「你個傻缺,沒看見我在喝椰汁嗎?」

楊司琪抓了抓腦袋,看着他道:「剛才那個美女叫什麼名字來着?」

「武鐺!」武海沒好氣的說道。

「靠,這麼響亮的名字,還真是第一次聽,女孩子,霸氣,有味道,讓給我吧!」楊司琪兩眼成彎月狀。

武海滿臉黑線,這傢伙,真的欠扁。

「不讓,她不行!」

「為啥啊,你剛剛不還答應來着!」楊司琪一副受傷小鹿的模樣。

「就是不行!」武海正說着,那個叫武鐺的女孩子就聘婷的又走了過來。

「哥哥,你們這一桌好熱鬧啊,我能不能在這一桌坐呢,爸說讓我和你同桌吃飯!」武鐺推了推武海的肩膀,武海卻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堅決加肯定的回答:「不行。」

「為什麼啊,我已經找了一圈了,就你們這一桌還算安靜一些,而且有我的哥哥。」武鐺看着武海旁邊的一個空座位,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望着那裏。

「請坐,請坐,這個位置正好沒人,服務員,再多加一副碗筷!」楊司琪熱情的招呼著,一個服務員便走了過來。

「先生,您剛才是說這10號桌要再來一副碗筷對嗎?」一個攥著拳,壓住腰,恭敬有禮微笑的女服務員開口問道。

「是啦,是啦,快點去!」楊司琪的嘴都樂得合不攏了,看來有戲,有戲哦!

武海的旁邊,可不就是他的旁邊嗎?

而且剛才聽她喊武海哥哥,楊司琪秒懂了這裏面的關係,武海和武鐺,一聽就是一家人的名字。

弄了半天,這武鐺不是他女朋友,而是妹妹啊!

「不行,去別桌吃去!」武海卻任由武鐺如何的懇求,嘴上就是不同意。

「哥哥,你不是說最疼我的嗎?我想和哥哥坐一起嘛!」武鐺此刻嘟著嘴,因為人多,微微有些臉頰泛紅,可她還是不放棄的搖了搖武海的手臂。

武海的眼瞄了旁邊的楊司琪一眼:「這桌有色狼!」

武鐺的手立刻放開來,一副驚訝的表情將一桌子的人一一看了過去。

待確定都是長相陽光美麗的年輕人時,她搖了搖頭道:「哥哥,我沒看見色狼啊!」

楊司琪一臉的壞笑:「就是,就是,你哥哥就是喜歡同你開玩笑!」

武海的臉慢慢的側了過去,他看着楊司琪,然後又看着自己的妹妹:「再不聽話,回去我可要家法伺候了!」

「哎喲,都這麼大了,還欺負女孩子,武海,這事情也就你做得出來啊!」

楊司琪抬眼,目光一直盯着武鐺看,果然標緻美女一枚。

垂涎了好半天,他又問:「你為何叫武鐺啊,這名字實在太像個男孩子了,明明你長得這麼美,該取個花一樣的名字才是!」

武鐺掩嘴笑了笑:「聽說當時我爸正迷上了武俠,恰好我又出生了,就給了我這麼一個名字,不過,我的『鐺』字可有一個金字旁的!」

「哦,你……」楊司琪翹著二郎腿,臉朝着武鐺,剛打算繼續聊下去,卻被武海的一個手掌給捂住了嘴。

「唔唔唔……」武海的另一隻手沖着他妹妹揮手:「快走!快走!哥幫你打色狼!」

武鐺見狀,忍不住捂嘴偷笑,她走了一段路后,看了看被捂嘴的楊司琪,笑得花枝亂顫。

見妹妹總算是走遠了,武海才長舒了口氣,鬆開楊司琪。

「你他媽的有病吧!」楊司琪大口大口的喘氣,不忘罵他兩句。

「再說我捶你啊,竟然敢打我妹的主意!」武海夾了一粒花生,放在嘴裏大嚼特嚼。

薛清兒在旁邊早就看樂了,她湊近李成彬的耳朵,輕聲問道:「你覺得,楊司琪會不會追到武海他妹妹啊?」

李成彬看了眼薛清兒,然後直接說道:「不關心!」

薛清兒皺了皺眉:「那你關心什麼?」這次她的聲音略微有點大。

李成彬用勺子從銀耳湯內舀了個紅棗放在薛清兒的碗裏,然後湊近她,薛清兒感到他熱熱的氣息噴薄在自己的臉上。

李成彬:「我關心何時能見到我的兒子!」

薛清兒長長的眼睫毛眨了兩下,看着李成彬,臉色唰的變紅,她轉頭看向一桌子的菜:「還早的事!」

「不早,不早啦,當初我和田英也是計劃着結了婚,辦個酒,過個一兩年再生個胖小子。結果,這不,很快就有了,弄得我們手忙腳亂的,這陣子,別提多頭大了!」

趙亮坐在旁邊似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插一句嘴道。

薛清兒本來還以為李成彬聲音說得小,大家都沒聽到,豈料這麼快趙亮就給出了看法,羞的她簡直想在地上找個縫鑽下去。

「都是女人,別難為情,清兒,你的例假都按時來嗎?」田英這話一出口,滿桌子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啞然的望向了她們。

雖然都是李成彬寢室的幾個人,但都是男人,聽到女生這麼私密的話也難免尷尬。

田英急忙解釋:「對、不起,對不起,回頭我再跟清兒聊這個問題……」

見大家還是一臉驚訝的看着她,她又着急的解釋起來:「我,那個,不聊這個話題了……」

薛清兒嘴角抽搐了一下,卻聽到趙亮和稀泥的說道:「大家吃,吃菜,別等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校長在台上舉杯歡迎來訪的客人,並說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講詞,大家紛紛起立,向他舉杯。

這一刻,彷彿所有人又回到了學生時代,只不過,此刻的他們都已經從事各行各業的工作,成了社會的中流砥柱。

校慶聚餐結束后,因為第二天有安排合照,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學校附近留宿了一晚。

學校安排了一部分的人住校內的賓館,但校內賓館條件很一般,有的人選擇去外面自己挑選地方住下來。

而李成彬他們倆選擇了住在校內的賓館內。

他們在學校食堂打飯排隊,然後一起坐在食堂的桌子邊用餐,然後又一起手拉着手在校園裏散步。

薛清兒突然側過頭來,眼睛裏閃爍著晶瑩的眼淚道:「知道嗎?當初校園裏一直流傳着你和法語系系花翟夢是情侶的傳言。我當時就信了,並且每次你們倆肩並肩,她挽着你的手走在校園的路上,我看見了都會刻意的躲起來。可是,每次,我都會覺得心裏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李成彬:「她是我表妹!」

薛清兒:「嗯,後來我才知道的,但那個誤會幾乎伴隨着我整個大學的時光。」

「辛苦了!」李成彬的手在薛清兒的額頭拂了過去,將她的劉海弄整齊,然後對着她微微一笑,手和手十指相扣,繼續在校園裏隨意的逛著。

「可惜在大學時代,我不敢這樣拉着你的手,因為那時的我們都過於害羞和靦腆!」李成彬說完,薛清兒便望着他道:「還有誤會。」

「你在宿舍門口對我表白的時候,我一直認為,你在對我開玩笑,你說的全都是假的,欺騙我的!」

「傻丫頭,什麼才是真的呢,我都那樣的對你表白了!」李成彬將她緊緊地抱進懷裏。

「因為,你之前對我很壞!」

薛清兒的這句話讓李成彬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對她的傷害,不免嘴裏吐出幾個字來:「對不起!」

他知道,他當時對她的誤會和成見很深,儘管他對她在高中時代就一見鍾情。

可是,那時的他永遠都只想着父親為了救她被洪水給沖走的事情。

他對她的不好,他希望花時間去彌補。

「你想讓我怎麼償還?」

李成彬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滿滿的寫滿了柔情。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薛清兒的眼裏寫滿了認真。

「好,我李成彬今天對天發誓,從今往後對薛清兒不離不棄,生死相依,若是違背諾言,就……」

薛清兒:「好了,好了,就到這裏,我知道了,你可以做到!」

此刻的她覺得好幸福好幸福,這樣一個優質高帥的男生,對她如此的專一。

他倆牽着手,順着校園的小路一直走一直走,夜晚的風很和煦,他們在第一教學樓的門前停了下來。

抬頭望着二樓的窗戶,薛清兒指著上面的橫幅,笑着道:「原來,學弟學妹們也在這裏招新啊!」

記得當初,萬欣火急火燎的把她拉到這裏來,說是學生會招新,很重要很重要,這是踏入社會,得到鍛煉的最佳途徑,也是成為未來的企業領袖,行業精英的必經途徑。

她還記得,那日學生會開會,李成彬在講台上的模樣,完全是另外一個優秀的他。

李成彬低頭,對於往事,他再次開口:「對不起!」

那日他故意刁難於她,讓她難堪。

「沒關係!」戀愛中的女人都善於說這幾個字,因為在她們看來,再大的事也沒有另一半開心重要。

儘管當初受了委屈,可現如今,他對她很好,這就足夠。

再往前走,是圖書館,裏面好些來自習的學生已經坐在燈火通明的自習室裏面,安靜的翻著書,寫着字。

一個個,都是奮進的樣子。

薛清兒感嘆,她的大學生涯也是這麼度過的。

李成彬和薛清兒各自挑選了一本愛看的圖書,坐在椅子上,面對着面微笑,然後翻動著書本。

指尖掠過書頁的感覺,很安靜也很美好。

薛清兒看向一個角落,腦海中尤記得當初李成彬上來就揍簡安歌的畫面。

待他們從圖書館里出來,薛清兒問他道:「你為何當初過來就揍安歌!」

薛清兒是不理解的,畢竟原先校園的這兩大帥哥基本上沒有交集。

「因為……你……」

薛清兒:「……我……」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對面的坐得筆直的李成彬。

她向來不是個惹事的人,那一日,她也沒有哪裏惹到他了呀!

而且,若是因為她讓他生氣了,為何被打的那個會是簡安歌呢?

她有些不大明白,「為什麼?」,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口。

李成彬摸了摸下巴,想起那日,他一路跟隨着薛清兒去了食堂,看着她吃飯,看着她去往圖書館,然後是自習室,他一路跟隨,卻沒有喊她。

那時的他,心裏對她抱有很大的芥蒂,但每次不見了她又十分的想念。

直到看見她和簡安歌有說有笑,他心裏不舒服,不平衡,所以才忍不住出拳去打。

這個理由,他又怎麼會同她說呢?他要裝作很大度的樣子。

李成彬:「因為我不想你對着別的男人笑!」

這個理由讓薛清兒剛剛舒展開來的笑容頃刻間便收了起來。

雖然,深深的,深深的,被他的霸道所折服,但那股子霸道卻在她的心裏慢慢融化,填滿了她的胸腔,讓她有種別樣的滿足感和愉悅感。

他在乎她到了那個程度,原來在大學時代,他就那麼的在乎她。

只不過,她一直被他的外在表現所迷惑,對他一直是既愛又恨的。

一陣音樂突然間打斷了她們之間的談話,聲音不大,但是那婉轉的笑聲卻是從窗外傳了進來。

一聽便是樓下在舉辦什麼學生活動。

「我們走!」李成彬將那兩本書交給圖書管理員,然後拉着薛清兒的手,帶着他飛奔下了樓梯。

剛剛走到圖書館的門口,眼前的景象便讓薛清兒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只見一個提箱式的收音機被放在圖書館廣場的一角,幾個滑板青年在廣場上快速的滑行着,不時地飛起來,在空中轉一個圈,再踏着滑板穩穩地繼續向前滑行。

這簡直就是雜技表演。年輕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充滿了活力。

薛清兒心內感嘆,一邊看一邊鼓掌。

李成彬嘴角勾笑的看着她。

過了一會兒,那些滑板青年紛紛撤退,原以為就這樣結束了,薛清兒還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下。

豈料又一群扎著各式古怪髮型的男孩女孩,穿着寬大的T-恤走了過來,一群人,在廣場中央,薛清兒的面前,開始了有節奏的街舞表演。

有個男孩頭上不知頂了個什麼,他一邊舞蹈,一邊倒立起來,還轉着圈,那滋滋直響的彩色煙花便從他的頭頂那一圈不斷地冒了出來。

另外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正在斗舞,兩個人都無比的熱情,比劃着招牌的手勢,表情酷酷拽拽的模樣。

跳街舞的場面十分的火爆。

薛清兒開心極了,沒想到,今日留在學校居住,竟然有這麼多的驚喜。

然而,在她剛剛拍掌完,周圍的同學紛紛叫好結束,又來了一波同學。

為首的那個,薛清兒一眼便看了出來,是武海。

他手裏提着原先舞蹈協會使用的那台收音機,放在地上,裏面的音樂是薛清兒所熟悉的舞協樂曲。

一對對男女兩兩一起,翩翩起舞。

樓上不知哪個女生喊了一句:「武海學長在跳舞!」

瞬間自習室的窗戶那裏便出現了一排的腦袋,他們紛紛湊過來,喊著,「哪裏,在哪裏?」

武海微笑着抬頭,沖着他們招招手。

他當初在舞蹈協會當會長那會兒,好多學弟學妹都親眼看見他跳舞了,對他那個崇拜是記憶猶新啊。

所以,一代傳一代,他的舞蹈聲名早就在C大傳開了。

薛清兒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李成彬一隻手摟住腰,帶進了舞池。

隨着音樂,翩翩起舞,薛清兒顯然很擅長。

她和他配合的特別完美,漸漸的,大家都跳舞停了下來,舞池的中央只剩下他們倆。

微風,將薛清兒的裙擺吹起,一會兒飄向左邊,一會兒飄向右邊。

她很享受這種感覺,大學時代,他也是這麼帶着她跳舞,只不過,後來的他,當看見面紗下的她時,反應有些過於強烈。

她現在明白了,是因為他的父親,他父親的犧牲,他父親的捨己為人。而那個被救的小女孩導致了他父親的犧牲,他曾經將一切都怪在了她的身上。

直到現在,他釋然了,她和他結成連理,永不分離。

一曲終罷,舞步停止,李成彬凝神望着她:「怎麼了?在想什麼?」

他低頭望着她,卻見她的一雙漆黑的眸子內此刻已經蓄滿了淚水。

他的指尖替她擦去眼淚,然後緊緊的將她擁進了懷裏。

此刻,周圍的人紛紛鼓起掌來。

薛清兒的臉微微泛著紅。

一個晚上,薛清兒似泡在蜜罐里,回憶起曾經的美好歲月,又擁有着現在的幸福。

在回賓館的路上,李成彬牽着她的手,走過一條條熟悉的校園小路,待走到體育館附近時,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李成彬摁下接聽鍵。

是小張的聲音。

「總裁,您母親病危,讓你趕緊回來,不過,她要求你不要帶上薛清兒!」裏面的聲音說的很大,薛清兒也聽到了。

李成彬的表情有些愕然,怎麼翟雪好好的突然說病危就病危了呢?正獨自思索著,卻見薛清兒垂下眸,鬆開他的手,推了推他:「你去吧,我明天一早自己坐車回去!」

「我送你回賓館!」這次,因為是去學校,礙於不方便安排小張的住宿,所以李成彬是將小張安插在他母親那裏的,因此,對於剛才的那個電話,他還是有些相信的。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走吧,快點去,別耽誤了你媽的治療!」當聽到電話里說翟雪不想見到她時,薛清兒心裏是不舒服的。

好歹也是他們家的兒媳婦,這個婆婆怎麼在病危時卻強調不能見到她呢!這不是分明恨她恨到了骨子裏面嗎?

可是,畢竟人命關天的事情,馬虎不得。所以,儘管心裏有些堵,但她還是微笑着沖李成彬擺了擺手:「我走了!媽的事不要耽擱了!」

說着,她轉身小跑着朝賓館跑了過去。

這校園裏人來人往的,李成彬看見學生都在自由走動,尤其是情侶一對一對的還專挑那些黑暗的林子獨處,他抿唇,勉強放下心來。

看着薛清兒的背影在一個轉角消失不見,他這才飛快的朝校門口跑去。

C大算不上是偏僻的郊區,但也絕對算不上是個鬧市。

要去火車站都得坐一個小時左右的車子。

李成彬站在馬路邊,等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看到了一輛轎車飛馳而去。

可那是私人的車。

他又等了一會兒,總算是盼到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的頂上亮着燈,寫着TEXI的英文字母。

他攔下后,拉開車門便坐了進去。

薛清兒一個人走在回去賓館的路上,雖然已是初夏,卻感覺渾身都涼颼颼的。

她抱了抱肩,在快要到達賓館的一處林子裏突然尖叫了一聲,便平地里消失不見了。

她落進了一個深深的坑裏。

她是被渾身的酸痛給驚醒的。

黑,到處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薛清兒睜開眼,卻除了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的手抬了起來,卻感覺手臂那裏一陣鑽心的疼,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感覺到左臂大概是骨折了。

右手抬了起來,從地面一直摸到了牆壁。

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摸在手上有些硌手。

應該還混雜着石子之類的東西。

「有人嗎?」薛清兒朝上面大喊了一聲,一隻手成喇叭狀。

然而,聲音就好似被吸進了一個黑洞,徹底的消失了。

薛清兒嘶著嘴,勉強將左手抬起來,一股撕裂的痛感讓她差點暈了過去,大顆大顆的汗珠自額頭冒了出來。

有了這樣的經驗,她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怎麼辦,她是再也出不去了嗎?

她記得,這片靠近賓館的樹林是學校的偏僻處,因為經常有校領導招待貴賓從賓館出入,所以,學生都很少過來。

而她,只是為了抄近路才進的林子,因為她對於這一帶比較的熟悉。

這片林子傳說曾經有過猛獸,一般都圍了柵欄,掛着「禁止進入」的標語。

她十分的後悔,為何忘記了,她可是一個人。

但當時的她,只為了趕路。

深深的洞窟里,薛清兒抬起頭,望了望天空。

暗黑色的夜裏,只能看到一個圓形的天空,裏面有幾顆小星星,一眨一眨的泛著光,除此之外,薛清兒什麼也看不到。

悉悉索索,此刻,洞口外似有響聲,薛清兒警覺地坐直了身子。

她再也無暇去欣賞那為數不多的幾顆星了,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洞口的上面,要是可以爬上去就好了,只可惜,她的手臂……

幾顆石子從上面掉落了下來,薛清兒在聽到一點響動之後,費力的挪了挪身子。

可由於手臂骨折,所以她動起來十分的困難。

因此,還是有一顆小石子落在了她的背上,她被砸的疼極了。

正想伸出那隻右手揉一揉,當頭卻被潑了一大瓢的水下來。

隱約聽到上面有人爭吵的聲音,許是洞挖的深,所以聽得不是特別的清楚。

「你瘋啦?你這樣會要了她的命的!」吳浩重重的推了季彤一下,季彤向後趔趄了幾下,被推倒在地。

她抬起頭,一臉不屑地看向吳浩:「難道,我們以前做的壞事不比這個嚴重嗎?同樣是要人命,我倒是更希望是薛清兒出事呢,而不是那個沒什麼用處的李成彬的爺爺!」

「啪」,吳浩蹲下身,再次重重的打了季彤一個嘴巴。季彤捂住臉,火辣辣的臉頰讓她一時間難以置信地望着吳浩:「你算個什麼東西,難道你不怕,我讓我爸派人來收拾你!」

吳浩的臉突然間變得溫柔起來,他輕輕的又撫摸了一下季彤臉上剛剛被他打過的地方,「你捨不得,因為,我們的大事還沒辦成,你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若是你要弄死我,那我就先把你過去對李成彬家人做的事情全都都說出來,到時候,看你還能不能取得李成彬的原諒!」

他站起身,俯視着她。

季彤沖着旁邊的地上吐了口血,然後掙扎著爬起來:「我知道要怎麼做了,但你得保證,將來,李成彬會是我的!」

吳浩點了一下頭。季彤拿起一個外地號碼的手機,撥打了110警察的電話。

樹叢後面,他們看着薛清兒被趕到的警察給成功救出,渾身都是血的薛清兒讓吳浩看着非常的心疼。

他剛打算站起身的時候,卻看見李成彬此刻趕了過來。

「清兒——」他跑過來,看見被兩個警察架著的妻子,心中滿是對她的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是我不好,我不該聽信那電話,那是假的,我母親根本就在家裏,可是,家裏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就當真了……」

路上,他翻了翻手機通話記錄,發現手機上顯示的並不是小張的號碼,但撥打小張的號碼,卻一直和家裏一樣,佔線。

於是,他起疑了,直接讓司機掉頭回來。

可,他還是來晚了一步,壞人已經下手了,竟然對他最最寶貴的薛清兒下手。

李成彬環顧了四周一圈,吳浩和季彤趕緊躲進了樹叢里。

黑暗中,漆黑一片,什麼人影也看不清,況且他們的跟前都有樹擋着,人也得救了,便沒人再注意他們了。

他們後退,再後退,然後轉身飛快的跑遠了。

這邊,李成彬向警察道了謝,並詢問,究竟是什麼人打的求救電話,為何沒看見那個打電話之人。

薛清兒虛弱的抬起頭,道:「剛才我在洞裏,的確聽見有人聲,好像是在吵架,但不是很分明。」

「我們先去醫院吧,警官,麻煩送我太太去醫院!」比起找到兇手,李成彬更在乎薛清兒的康復問題。其他,都待他慢慢來查。

「可以。」一個肚子微挺的警察點了點頭,同意道。他揮揮手,幾個警員過來打算幫忙。

李成彬卻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抱她就好!」

對於薛清兒,他可不大喜歡別的男人去碰。

李成彬小心加小心的抱起薛清兒,可她還是疼得直皺眉:「手臂,骨折了!」

薛清兒說着,李成彬趕緊低下頭查看,果然發現血基本都是從手臂那裏流出來的,挺多,將那片衣服都給染紅了。

他心疼的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我們很快就到醫院!」

李成彬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坐進警車,然後對開車的警官道:「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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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的九零重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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