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又是何苦

第二百二十五章:又是何苦

千梵夢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說的話,但也不得不信,點點頭,也未曾再多說什麼,轉身便和蘊星他們一起回了魔界,那時,天已經大亮,蘊星他們幻光飛行,幾乎與天際融為一體,白凝夕站在夢澤山上久久眺望了一番,這才轉身緩緩的朝涵虛山走去。

來到麒麟門的時候,剛好有弟子在等着她,見她來了,便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說:「掌門有令,若是姑娘回來了,便請姑娘隨我們去菁華殿一趟。」

白凝夕停下了腳步看着她,開口問道:「書謝真人呢?」

「書謝真人自然是在涵彥峰。」

「我要去見他。」

「姑娘不必如此,去了菁華殿,你想見的人都在那裏。」那弟子說完,便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看上去倒還客氣,可他們一群人沒一個好臉色,看着白凝夕的眼睛都多了幾分不屑,白凝夕心中蒼涼一笑,隨之跟着他們一起來到了菁華殿。

大殿之內,掌門杜漣漪坐在大殿中央,而書謝真人、破瑾掌門和守護使都坐在玄台之上,那弟子將白凝夕帶了進去之後,便請示告退了,而白凝夕獨自一人站在台下,接受着他們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寒煙塵呢?」白凝夕不理會其他人,直接看著書謝真人開口道,而書謝真人也回答了她的問題,「他自然是還待在結界之中。」

白凝夕聞言不禁冷笑,「你們用我和星兒的性命來要挾他,如此做派,也還真對得起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之銜!」

「你這話可是說的過分了。」破瑾掌門心驚起來,「你們兩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們哪有那本事去拿你們來要挾他啊,你可別忘了,你是魔界的魔后,而那孩子是未來的十代魔皇,哎喲,這可是很了不起的。」

「你少在那陰陽怪氣的!」白凝夕狠狠的掃了破瑾掌門一眼,隨即撇過頭去看向了杜漣漪,「找我來有什麼事?」

破瑾掌門撇撇嘴不再說話,而杜漣漪看了他們三位一眼,而後也緩緩啟齒跟白凝夕道來,一邊說着一邊和藹的笑着:「說起來,白姑娘也是一介凡人,縱使成了魔界之後,也終究還是人界的子民……」

「怎麼?想讓我去勸寒煙塵施法降雨?」白凝夕剛聽他說起這些話,頓時就明白了他的目的,連杜漣漪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快猜出他的意圖,一時之間愣的有些不知所措,其他人也都相繼的一愣,而後淡然一笑,這丫頭,果然是冰雪聰明。

杜漣漪掌門也很快恢復了平靜,笑了笑,對白凝夕說:「如今凌幻大陸的旱災越來越嚴重,莊稼損失慘重,百姓也民不聊生,為今之計,只有儘快施法降雨,才能阻止這一切,讓凌幻大陸恢復往日生機,況且,我相信魔界的情況也不會樂觀,白姑娘,你說呢?」

而白凝夕直直的看着他,聽他說完這些話之後,她忽然有些好奇,腦袋裏萌生了一個想法,她問反問杜漣漪道:「杜掌門,有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

「白姑娘請說。」杜漣漪也算客氣。

「既然旱災如此嚴重,你們為何不自己先想辦法,反而一味的將希望全都寄托在寒煙塵的身上,指望他施法降雨,拯救整個凌幻大陸?他若是不施法降雨,水神不也還在嗎,就算不想傾盡全力,略施綿薄之力也是可以的吧?水神貴為天族之神,難道連這點乞憐都不願施捨?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是害怕她水神的身份,不敢開口請她出手,只能將目的轉移到寒煙塵的身上,不惜一切代價去逼他,是嗎?」

「你……!」杜漣漪被白凝夕的這番話問得頓時啞口無言,而其他人聞言也不由得將視線轉向了她,書謝真人倒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破瑾掌門也是偷偷的打量著白凝夕,尋思著這小妮子真是伶牙俐齒,而守護使則是看着白凝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水神畢竟是上古神族。」杜漣漪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好半天才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白凝夕不屑的掃了他一眼,天不怕地不怕的昂首挺胸,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好了,我不想留在這裏跟你們廢話,也懶得聽你們接下來要討論什麼是非對錯,人間道義,總而言之,我是絕對不會去逼寒煙塵的,你們若是敢在我和他面前耍什麼心思,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白凝夕轉身便離開了菁華殿,而身後杜漣漪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而白凝夕離開了菁華殿之後,站在大殿之外的廣場上,她忽然一下迷失了方向一樣,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這樣,又是何苦?

明明都已經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可是……她還是不舍……現在寒煙塵被關押在禁地結界之中,若是他不願開口,施法降雨這件事也沒辦法開始,而能接近他讓他信任的,也唯有自己……

不!不行!白凝夕堅決的搖了搖頭,不行,她已經虧欠他太多太多了,她絕不能再利用他們之間的這份感情再去傷害他,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就在這時,她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真不愧是你,在這菁華殿上這般伶牙俐齒將所有人問的無言以對的,恐怕也只有你白凝夕一人了。」白凝夕聞言猛然轉身,便看見南空淺踏着腳步輕輕而來。

「怎麼,你也是來逼我的?」見他出現,白凝夕想也不用想肯定沒好事,便出口試探了他一句,而南空淺循着她這聲音走到了她的面前,與她還有兩步之遙,他說:「你想多了,我不是來逼你的,我只是聽說,你被帶到了菁華殿,說要留在麒麟門陪着寒煙塵,怕有什麼意外,所以過來看看。」

說罷,白凝夕不由得眯起了目光,輕笑一聲反問,「你說這話,是擔心那些人對我做什麼、還是擔心我大鬧麒麟門?」

南空淺微微一笑,並未說話。

而白凝夕掃了他一眼,轉身便打算離開,聽見她的腳步聲,南空淺頓時也跟了上去,「說到底,寒煙塵最在乎的人還是你,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的,事情再拖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南空淺的聲音在身後幽幽傳來,白凝夕頓時停下了腳步。

南空淺也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停了下來。

白凝夕轉身看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是,你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軟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控制他,我能利用他,我能說服他!可我憑什麼?當初的六山六星明明是我擺脫不掉的宿命,是他不顧一切的替我承受了這一切,給了我一線生機,讓我死而復生!在這個世界上我虧欠最多的人就是他!就算要救,我應該也是不遺餘力的去想辦法救他,而不是為了你們去逼他!」

「可是六山六星的宿命總歸是屬於他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特殊的身份,這六山六星本不會落在你身上,你要搞清楚,之前你之所以獻祭,說到底不過是為了他去死,如今他將你救了回來,自然是要承擔這一切的後果,這是天意。」南空淺試圖想要勸說白凝夕。

可白凝夕聞言冷笑,「天意?什麼是天意?當初這六山六星怎麼落在我身上的,我想你應該最清楚。」白凝夕直勾勾的盯着南空淺,絲毫不知道南空淺剛才說的話的意思,她的腦海里浮現了當初她和南空淺一起攻打麒麟門的場面,她環顧四周,看了看這裏的大殿廣場,隨之抬手向南空淺示意——

「這片廣場,想來你應該也不會陌生吧,當初你利用渡笙鏡將我騙到了涵虛山,假裝全力助我攻打麒麟門,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可能會在麒麟門裏淪為六山六星的祭品呢?南空淺,你莫不是忘了那時候發生的事情?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死,之後我又怎麼可能會變成六山六星的血祭?!」

話落,南空淺驀地一怔,隨着白凝夕的話遊盪在耳邊,他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初他被控制和白凝夕一起攻打麒麟門的畫面……他緩緩沉下了眼眸,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渡笙鏡里看到的一切,他不由得軟下了語氣,「是啊,是我不該帶你來麒麟門的,可說起來,我們誰都沒錯,錯就錯在,從一開始,這六山六星就不應該被轉移。」

白凝夕緩緩垂下了眼眸,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被南空淺這些話說的她腦海里頓時就浮現出了許許多多的畫面和回憶——

她想起了在清海里他們一起對付火神、想起了水神施法破解了他們手上木環的神境、想起為了報仇,她控制南空淺攻打麒麟門、想起她變成血祭之後雙手被廢,無法言語、想起了寒煙塵日日夜夜的悉心照顧和他的溫柔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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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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