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潮洶湧澎湃，風暴將至

夏初某時，下過一場大雨，延綿數日。大雨過後不久，天空晴朗，空氣中沒有一絲腐朽的氣息。

在東部與南部交界的陰山地界，陰山民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舊和往常那般，殊不知暗潮來涌，大陸格局慢慢發生著變動。對他們來說，農田裏的作物生長好壞才是他們真正關心的。

天空是晴朗的天空。

田中農夫耕作，山中樵子打柴，陰山腳下的一條尚不寬闊的小溪畔閑坐幾名垂釣者。

忽地天空一聲巨響，驚得農夫扔了鋤，樵子斷了砍柴的斧，垂者斷了幾絲線。於是紛紛抬頭仰望深空，萬里晴朗的天空卻沒有發現一絲異樣。

農夫笑嘆道：「晴天霹靂，真可嚇人的。」

樵夫沒了斧，不知嘴裏罵了句什麼。

垂者接好斷了的魚線，重新拋灑魚餌。

陽光明媚。

稍瞬時，天空突然陰沉黑將下來。

農夫奇怪道：「今天是怎麼了？先是晴空霹靂，現在又是日食？」便抬頭看去，這一看就將那農夫嚇得軟癱在地，口誦「神明」不休。山中憔子見此狀慌得丟了半日辛苦打的柴，躲進一個小小山洞中。漁者棄了竿，以為天劫降臨，跪地朝拜……

一條萬丈長的巨大「劍龍」遮天蔽日，飛過陰山。

於此同時，陰山的南部方向有無數的劍陣向此方向而來，風起雲湧，極為壯觀。

之後從那西方湧來無數流火，全都聚集在了陰山地界。

三方匯聚，形成一股風暴漩渦。

此等盛景也只在百年前出現過。

……

孤山雲上峰承天大殿。

朱雀殿大使憶王孫說道：「事態緊急，掌門還不出面么？」

老頭笑道：「大使不必着急，我孤山立宗百年，根基雄厚，難道就真的怕了不成？」

「堯盤年，孤山上下可不是你說了算！」

老頭摸著鬍鬚，反問道：「掌門不在，我為代理。這是長老們決定下來的，我說不算誰說了算？王孫師兄，我早就說過，掌門之位本應該由我來繼承，青雲繼任掌門未免太過懦弱。孤山為劍之第一，不服就要打。」

憶王孫冷哼一聲道：「掌門究竟如何了？」

堯盤年輕鬆說道：「依着他的性情，我怎麼知道他在哪？」

此時，有執事報：「凌雲大使和青修大使已到殿外。」

堯盤年道：「讓他們進來。」

兩位大使進入殿內。凌雲大使柳含煙道：「掌門呢？」

堯盤年道：「長老們議事決定掌門不在時日，我暫為代理掌門。二位大使有何事？」

柳含煙道：「蒼雲宗出動八千劍子，如今已在陰山和那太清玄盟上千劍陣及天玄門陰陽家會合，不日便到我孤山。」

憶王孫驚道：「如此陣勢！」

堯盤年道：「王孫師兄難不成怕了？」

「不光如此。」柳含煙看了大殿諸人一眼，說道：「三方統帥乃是傳說中大陸五方聖老，天玄門教主政，雲宗宗主葉小葉，玄盟盟主北蕭。」

憶王孫怒道：「簡直胡鬧！」說罷拂袖出了大殿。

柳含煙看着憶王孫離去的背影，說道：「三大宗派出動這般實力聯合討伐我孤山，乃我孤山大劫。」

「大劫？」堯盤年冷笑道：「諸位大使和我那王孫師兄一般膽小怕事？你們怕，孤山三萬弟子可不怕，他們來，我們就打，讓他們有來無回！」

獻天壽道：「我等自當稟承代掌門之意志。」然後對柳含煙說道：「柳師弟不必擔心，蒼雲宗不敢獨自面對我孤山，所以才聯合其餘兩派。在我看來不過一群烏合之眾，正如代掌門所言，他們來，就讓他們萬劫不復。」

柳含煙聽他說「代掌門」三字總覺得刺耳，冷哼一聲，說道：「『烏合之眾』？三宗出動如此陣勢，又有三位聖老統帥而來，師兄卻說之『烏合』？天壽師兄可真是好大口氣！」

「難道師弟對代掌門和長老們的決定有何不滿？」聽聞此言，獻天壽臉色沉冷下來說道。

「不敢。」柳含煙輕撫衣袖，繼續說道：「我向來老實本分，有些事是不及師兄的。」說罷便轉身離去。

獻天壽看着其離去的背影，然後對堯盤年說道：「看來你做代理之位威信還是不夠啊。」

「既然有玄秘大人撐腰，那麼大可放心。有人不服那便可趁此機會整治一番，這些人做了大使之位這麼長時間，也該換人了。」堯盤年看着殿外的身影，聲漸冷。

「掌門那邊？」獻天壽有些擔心說道。

「你以為他能掙脫玄秘大人親自為他設置的水牢之術？」堯盤年開心笑道：「他就一直在鏡湖下面獃著去吧。」

……

孤山一處清溪畔，張則已在洗劍。

他是一名真正的洗劍童子。

手中的這把劍因為鐵鏽很深的原因，所以看上去有些骯髒。

他還在洗著，不知要洗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