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夏·訓

第50章 夏·訓

「八格——」一陣怒罵,伴着清脆的巴掌響,向堯被一個日本軍官左右開攻,甩了好幾個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我二哥也是想早點為將軍找到那畫,一時情急,這才……」何旗一手扶著向堯,一面用憋腳的日語加中文向面前的日本軍官解釋著。

而他面前這個怒不可謁的日本軍官,正是日軍駐上海的司令官——少將岩田敦,傳統的武士家庭出身,性格暴戾,殺人從不眨眼。

而內藤良平也被扇了好幾個巴掌,站在一旁低頭不敢吭聲,內藤和向堯那天衝進法租界一無所獲,人沒抓到,不僅打草驚蛇,還傷了一個小隊的日本兵。

這下可惹惱了岩田,本來就因為向堯之前在玉麗皇空手而回心生不滿,現在又鬧了這出,岩田恨不得一刀砍下向堯的頭,本是指望赤焰盟在上海灘的地方勢力,能夠儘快的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這個赤焰盟所謂的二當家偏偏像是一頭笨驢,幾次失手,若不是看在關瀾的面子上,岩田早就要了向堯的命。

「喲,岩田將軍這才回上海怎麼就這麼大火氣。」

正說着,關瀾的聲音從外廳傳了進來,何旗這才鬆了一口氣,向堯本就不是個服管的,要不是他一直按著,到最後能和日本人撕扯起來也不一定。

岩田看到關瀾,面上神色緩和了一些,可是語氣依然生硬:「關盟主,許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已經不管事了。」

關瀾輕笑一聲,明知道岩田是拿着向堯擅自行動的事情暗戳他,卻也沒有怒氣:「岩田將軍這是哪的話,前些日子不小心受了點傷,就托兄弟們多照應一些,沒想到,竟讓將軍折了人,確實不該。」

岩田來中國已經許久,和關瀾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關瀾哪句話真哪句假,是不是話裏有話,他自己心裏也清楚的很,眼下這話里,不是他不管,而是病了,兄弟們沒照應到,該不該的,也已經該了,要不是還要仗着關瀾在這租界裏還有油水可撈,森山將也那邊也一再說要拿赤焰盟做做*****圈的文章,岩田怕是早就忍不住給赤焰盟滅了。

岩田壓着心頭怒火,半天才操著一口生硬的中國話對向堯說道:「這次……算了,再有下次,你……就是死路一條!」

向堯沒有吭聲,心裏也憋著一股氣,就這樣當着自己兄弟的面被這個日本人打了,最後還是老大出來解的圍,自己還有什麼面目見幫中兄弟?

何旗見狀,急忙道:「二哥一定記下了!請將軍放心!」

岩田看了一眼向堯,沒有再說什麼:「記住,要儘快找到那幅畫!沒有找到畫之前,不要輕易動傅家的人,知道么,八格!」

說罷,岩田拿起自己的白手套擦了擦手,然後一臉傲慢的扔到了向堯的臉上,帶着自己的部下揚長而去。

見岩田走出了大門,向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掀了身旁的桌子:「媽的,老子忍不下去了!不就TMD日本人么,老子不跟他們玩了!」

「二哥……你現在說這些沒用的幹嘛!」何旗看着自家二哥在那裏發泄,不停的提醒他看關瀾,偏偏一揮手,旁邊本來站着的幾個幫中弟兄知趣的都出去了。

「二哥,你也太衝動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你那樣跑到英國人的地盤上,還傷了日本兵,這事,可大可小……」

「那讓我怎麼辦!不是他天天逼着老子給他找什麼破畫么?我敢打賭,那小兔崽子肯定在孤兒院!」

「你除了大張旗鼓,動刀動槍,能不能動動腦子?」

「你什麼意思?不要和我整沒用的!」

「我是說,你這樣會打草驚蛇,那小孩受了傷,就算是孤兒院的人救了他,養傷也要一段時間,你這麼跑進去,還可能驚動了他們,到時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就這麼乾耗著啊?天天被那日本人罵?」

「急什麼,等我們拿到畫,誰聽誰的,那可不一定……」向堯的眼中閃過一絲狠佞,何旗一愣,難道……二哥早就有了盤算?

「向二當家好大的威風啊。」關瀾半天不語,這一開口,向堯才發現邪火發過了頭,忘了關瀾一直在自己身後。

「關爺……」向堯像是被人澆了盆涼水,瞬間靜了下來。

「平日裏我說的,你一個字沒聽進去,到是日本人指揮你指揮的勤。」關瀾臉上看不出情緒,何旗卻知道,這時候的老大才是最可怕的。

「那個姓徐的被日本人審了三天三夜,這才吐了幾個字出來,我這是……」向堯做事一向急於求成,不計後果。

「哦?吐了幾個字?」關瀾到是心平氣和的坐了下來,何旗見狀連忙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倒上了水。

「說那畫被孩子帶走了。」

「孩子?」

「對,孩子,徐岳山的孫子,徐知廷的兒子。」

「所以你就帶着日本人闖了教堂」

「全上海只有英國人的教堂才敢收外來的孩子……」

關瀾端起蓋碗,像是怒極反笑:「思路倒是清晰。」

「關爺,我才知道日本要那畫是什麼用,那是……」向堯剛要和盤托出,關瀾抬頭看他,他立時被關瀾的眼神震住了。

眼裏透的……是殺氣。

關瀾見他住了口,抿了一口茶,杯子落了桌,這才又開了口:「日本人要畫,自然不是尋常的理由,當他風雅欣賞我們中國國畫么,但是我說了多少次……」

「我赤焰盟,一不殺女人,二不傷幼童,你倒好……」

何旗立刻生怯,若是壞了赤焰盟的規矩,關瀾這裏從來都只有一條路——廢手,驅逐。

向堯明白關瀾的意思,自己得了消息未報直接帶人闖了教堂,本來就壞了規矩,又加上碰的是關瀾的底線,唯有梗著脖子不出聲,他跟了關瀾八年,關瀾什麼脾氣,他是清楚的。

何旗有意圓場,帶着幾分討好:「關爺,二哥他是一時情急,這不是森山那頭狼回來了……」

「所以,現在是你們教我怎麼做?」關瀾轉眼看着何旗,何旗立刻噤聲。

「有功夫,多去場子裏照應,不要再這件事上再有任何妄動!」

關瀾說罷拂袖走了,留下向堯,臉上是懼怕,心裏仍是不服氣,何旗無他,只能默默看着,仔細向堯瘋起來真的觸了關爺的底。

「哼,我就不信,傅家沒在裏面摻和。」向堯想着白天在教堂看到了傅寧,嘴角露出一絲狠佞的笑。

「二哥,你可不要犯諢,關爺交待過……」何旗一驚,關爺這可是明著交待的。

「交待過什麼?動誰不能動傅彥?他傅寧又不是傅恩恩,不是傅彥親生的兒子,居然還和謝鈞相識,哼,我可不信,傅寧那麼簡單……」

「二哥……」何旗看着向堯咬牙說謝鈞的名字,一時之間又不敢勸,這接下來,怕又要掀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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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之踏雪尋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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