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正文 第十七章

?由於崔建明的努力,整個房間的崩潰之勢此時也稍微有所減緩,崔建明倒也是沒有留一絲餘力。

他不停地來回穿梭在房間之內,在如此十一月之季,竟然是累到滿頭大汗。

突然,正在修補一道裂縫的他,猛然間感覺背後傳來一陣巨響,回頭看去,只見巨手猛地揮動之間,將白冉狠狠地撞到了牆上。

「小冉!!」閻齊大叫着,朝着巨手跑去。

「別過來。」但巨手覆蓋的牆面上,卻傳來微弱的聲音,隨即,整隻巨手被猛地甩在了地上,一道嬌小的身影從牆上一躍而下,重重地踩在巨手的手背之上。

她轉過頭看着崔建明,此時她的頭髮十分凌亂,臉上的紅色符文似乎也黯淡了不少「不用管我,快阻止裂痕。」

「嗯...」崔建明咬了咬牙,但也知道,即使自己去幫忙,也只是給白冉徒增煩惱,倒不如做一些自己能做到的事。

但此刻,就在他分神去看白冉之時,他身後的裂縫卻突然加速開裂,一轉眼便要與另一條裂縫匯合,這樣下去,兩條裂縫的延伸必將更為巨大。

崔建明甚至感到了一絲絕望,他瘋了一般地跑向裂痕,但是...來不及了嗎。

但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猛衝過來,在崔建明之前,將一隻小瓶猛地直接砸向那條飛速延長的裂痕。

忽地一瞬間,蔓延開來的液體像嗅到了美味一般,猛地鑽進了裂縫之中,如同長蛇一般的裂縫像是被擊中了要害,延長之勢瞬間緩和,終於是在造成更大的損害之前,停下了。

「鄒刑...」崔建明看着這道人形,正是方才已經失去意識的鄒刑。

卻見他強撐著身體,大口地喘著粗氣,手上掛着解了一半的手銬。

「要銬老子,你還嫩了點。」鄒刑對着崔建明笑了笑,但笑容中卻隱隱透著一絲疲憊。「快,把瓶子給我。」

崔建明沒有猶豫,這個人,他不是個連環殺人犯,他雖然變得神秘,變得奇怪,但是如果真的是在危難關頭,他便是最能信任的戰友。

他將手中剩下的兩隻瓶子分出一隻,扔給了鄒刑,而此時白冉卻不滿地說了一句:「別用砸的,很珍貴。」

兩人默默無語,這種關鍵時候,就別在意這些了吧。

想着,兩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奔了出去,裂痕...仍在延續。

不停踩踏着巨手和怪舌組成的粗壯枝葉,閻齊往前方突進著,偶爾會有一隻特別巨大的手朝着自己猛拍而來,但都因為自己身形過小,總是從縫隙之中鑽了過去。

反而讓這種大個頭拍死了自己身後許多的小怪手。

巨樹由於身體太過巨大,每一次攻擊顯得極為笨重,而那些頂部太過於粗壯的怪手似乎也沒有朝自己攻擊的意思。

而閻齊雖然屢屢被這些底部的枝葉所干擾,但卻沒有遇到什麼太大的阻礙。

「挺聰明...」一位老婦的聲音傳入腦子裏。「但還是太弱。」

「那你倒是...試試打中我。」又一次從巨手的呼扇之下穿過,閻齊重重一刀,斬像了巨手根部的一根淡紫色舌頭。

嘩啦一聲。

怪舌被整齊的斬斷,如同泥鰍一般在半空中劇烈的抽搐。

而就在斬開怪舌之後,閻齊猛然發現,前方不遠處,腳下這根怪枝之上,竟是有一處巨大的凸起,呈橢圓狀,表層像是某種皮囊,內層隱隱散發出紫色的光芒。

此時這顆如同腫瘤一般的凸起,正有節奏地顫動着。

「這就是你與分身的連接嗎。」閻齊激動着,卻沒發現,方才那根被自己斬斷的怪舌,竟猛地從斷口處,飛速伸出一根黑色的線。

「額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感,突然從背後傳來,閻齊竟被這根黑色的線從頸后刺入,一瞬間,他整個人如同遭到了雷擊一般,而那根斷舌,落到枝幹上之後,竟然又生長了回去。

「真是可憐...」巨樹搖晃着,輕輕地牽引黑色細線,將閻齊給拖拽到了半空之中,閻齊臉上表情極為痛苦,這細線就如同已經連上了他的神經,隨意牽動也會令他劇痛無比。

「小小的刺激便會要了你們的命...簡直太脆弱,這類生命,為何能主宰這個世界...」

「別小看人類...咳咳...」閻齊顫抖著...猛地咳出一口鮮血。「怪物...始終都是怪物...」

「怪物...?什麼是怪物...倒不如說...在我們看來...你們人類才是怪物。」這次是妖艷嫵媚的女聲。「脆弱的結構...落後的文明...可笑的思維...還有這...」

它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而扭曲。

「不知從何時開始便一直延續至今的...傲慢。」

「額啊啊啊啊!!」閻齊再次如同遭遇雷擊一般痛苦,但這一次,他沒有束手就擒,猛地一抬手,火紅色的刀刃斬斷細線,他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咳咳..咳...傲慢?」閻齊慢慢撐住身體,但卻發現,無數根剛才那種細長的黑線,如同蛇一般蜿蜒著爬向自己。「我們憑藉自身的努力,成為位面的王者...我們沒有強大的身體,沒有你們這等扭曲的力量...但是我們憑藉老祖宗的智慧仍然可以撼動陰陽兩極,倒轉乾坤。」

閻齊說着,將短刀舉起,突地,紅色的火焰越來越狂妄,似乎已經脫離了刀身,四處飛舞著。

「哦?自己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那位遠古之人!我終於想起來了!!」

巨樹這次發出的,竟然是尹天磊癲狂的笑聲,之後,它突然止住了這瘋狂,陰冷地朝着閻齊說道:「但你現在所用的便是我等之力...」

「的確,這是怪物的力量...但是...」閻齊冷笑一聲,將短刀對準了巨樹的頂部。「人類也能使用這種力量,不諷刺嗎...你們引以為傲的力量,碾壓我們人類的力量,我們人類,也可以使用,甚至...我還可以用來...斬了你。」

「嗯...?」短暫的沉默之後,巨樹沒有立刻回答,甚至也沒有了那種詭異的笑聲。

「死...?果然是低等生物...所謂...死是為何物...你便以為,死,便是墮落的極致,深淵的盡頭...這等話語,這等智慧,實在是無知的讓我笑不出來,我只覺得...真是可憐。」

下一刻,無數的黑線突然加速朝着閻齊突去,閻齊振臂朝着前方用力揮下,火光順着刀身飛射而出,阻擋在前方的黑線在觸碰到這火焰之後瞬間化為了烏有。

趁著這個空檔,閻齊朝前一個猛撲,越過了其餘黑線的包圍圈,隨即朝着那顆紫黑色的肉瘤狂奔而去。

「嗯...?」腦海中突然傳來了巨樹異樣的聲音。「...這,不是普通的火...普通的火...奈何不了我,這...火...」巨樹傳來了一陣疑惑地頑童一般的聲音。「這火...這火!!!啊啊啊啊啊啊!」瞬間,這聲音變為了刺兒而尖銳的嚎叫。

閻齊被這怪物突然地一叫震得頭部劇痛,但他並沒有停下,他知道,想要得手,就只得趁現在了。

怪樹整個身體不停地開始顫動起來,甚至有無數的巨手和怪舌被他從枝幹上甩落而下。

「不可能!!不可能的!!是它!!!你為何會有這種力量啊啊啊啊!!不可能!!」它此時似乎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聲音,瘋狂地嘶鳴著,傳入閻齊腦海的聲音在男女老少之間混亂的切換著。

但閻齊並未太多的去在意,趁著怪物發狂的這個時間,已經來到了那團散發着淡紫色光芒的肉瘤前,他舉起手中火光飛舞的短刀,猛地刺下。

瞬間,一陣陣火焰似乎有靈性一般由刀身的牽引之下,直接灌入了紫色的肉瘤,肉瘤之內,原本暗紫色的光芒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忽明忽暗,不一會兒,便完全由火光所代替。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真的是!!」似是感覺到了火焰灌入自己身體之中,怪物痛苦地咆哮起來。

「該閉嘴了吧。」閻齊猛地拔出短刀,但隨着短刀的拔出,刀刃與刀柄之上的紅色符文漸漸散去,整把刀居然就這樣化為了粉塵。

而被灌注了大量火光的肉瘤此時卻也膨脹地更為巨大,閻齊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轉身朝着來時的路狂奔而去,隨即,身後發出了一陣泄氣的聲音,閻齊回頭看到肉瘤似乎被撐破了一般,正一股一股地往外冒着火光。

而它內部的火焰似乎還沒有罷休,如同入了水的魚一般強硬的衝擊著肉瘤之下的根部,很快,根部被這些火焰侵入,再接下來,便是....巨樹本體。

但在這時,一道黑光劃過,由頂部而下的一隻猶如斧頭一般的樹枝竟然直接斬斷了這一樹根,這才總算終止了火焰繼續蔓延至本體。

這一斧頭劃下的速度,閻齊竟然無法用肉眼觀察到,心知不妙,但任務總算完成了,轉身便朝着來時的路飛奔而去。

但剛跑出數步,腳下這根已經成被斬斷的樹根,居然搖晃起來,隨即竟然又憑空生出了新的幾根怪手,這些新出生的怪手看着和人類的手差不多大小,卻是黑色發紫,前段尖利無比,他們猛地抓住了閻齊的雙腳。

閻齊心頭頓覺不妙,正待有所行動,卻突然發覺雙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扯開,自己的手也被不知何時伸來的另外兩隻巨手所擒。

「我...很想就這樣...將你撕成碎片...當然..我也一定會的...但是現在,我得先弄清楚一件事...」四隻巨手死死地控制住了閻齊的四肢,竟是直接將他給托到了半空,隨即緩緩上升。「在哪裏...它...降臨到了哪裏...」

閻齊有些疑惑,它知道這怪物說的白冉,但是它的反應似乎有些太過了,白冉的確很強大,但是會引得這怪物如此瘋狂嗎。

她身上,到底還有什麼自己不清楚的秘密。

「我殺了那怪物,奪走了它的力量。」閻齊笑着,任由自己被四隻巨手越送越高。

「吱——嘎啊啊啊啊。」這次閻齊很確定,這是怪物的笑聲,而且是極其輕蔑地笑聲。「你,蟲子?蟲子殺了它?嘎——!」

「殺了便是殺了,這力量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的確...有它殘留的痕迹...但這..連一根毛...嘎——」怪物說道一般突然發出怪笑:「嘎——嘎——不對,是一點點屑都算不上。」

「那又怎麼樣?難道你覺得,我還會告訴你?」此時,閻齊已經被送到了極為高的空中,似乎再過一會兒,他就會來到頂端。

「倒是我有個問題很想問你。」不斷上升中,閻齊說道:「十年前,你有對我的世界做過什麼嗎?」

十年前,正是那慘劇發生的那一天,可以說,一切的源頭也是在那一天,從那一天之後,世界不斷開始出現各類奇怪詭異的現象,不斷蔓延擴散的霧氣便是其中之一。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組織的影子開始慢慢籠罩了世界。

「小東西,我來仔細看看你...」說着,怪物加快了四隻巨手的速度,終於,是將閻齊給送到了頂部...那隻巨大的眼睛所在的位置。

「十年...那是多久...」它看似疑惑地搖晃着巨大的身體。「既然你要死了,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們想與人類建立鏈接,倒也不是你想的那麼輕鬆...我花費了很久很久,很久...我已經忘了,但是絕對比你所謂的十年要久,這才將自己的精神連接上了通道...」

「這麼說...不是你。」

他想知道的,自然是十年前的慘案,他看到尹天磊的舉動,和他犯下的一系列慘案,便是在懷疑,這一切和十年前的幕後黑手是同一人。

那自己的父親,便真的是......

但看到這怪物否認,閻齊覺得,它沒必要在這種事上對自己說謊,正如它所說,自己在他眼中,也許已經快別撕碎了,只是一堆爛肉肥料而已。

於是他的內心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的慰藉,只是因為自己的父親,也許不是兇手。

巨大的瞳孔似乎再閃動着,它直視着被四隻手牢牢扯住的閻齊,似乎在打量着什麼,此時閻齊豁然發現,在自己身前不遠處,赫然還吊著兩個人形,密密麻麻的黑線扎在他們身體各處,就像是從每一個毛孔中生長出的一般。

「別擔心,你很快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閻齊覺得,這也許就是老崔所說的王國興,李國安兩名警員。

竟是已經遭此劫難。

「好...奇怪...」怪物突然愣住了,隨即巨眼上下左右不停轉動起來。「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

它突然不停重複著這句。

「真的是它的力量,儘管是殘留的力量,但的確是它的力量...但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好奇怪。」

「看夠了嗎?」閻齊卻在此時猛地發力,右腳竟掙脫了那隻新生細手的束縛,它猛地一踢,直接踹向了怪物的瞳孔。

但是...並沒有那種柔軟的觸感。

這眼球...堅硬猶如鋼鐵。

「殺了你,然後我會吸收掉它殘留的力量...我會好好培養它,嘎——嘎——它是我的了————」

閻齊發現周身不知何時,居然聚集起了方才斬斷樹根的怪異斧頭,這些散發着陰冷寒光的黑色斧頭一點點靠近自己。

「小東西,對...還有一隻小東西...她身上殘留的力量一定更加巨大...吃了你...我會去找她...她比起人類...也更像一隻怪物,嘎——」

「呵。」閻齊笑了,他抬頭直視着那雙巨大的瞳孔。「你和它...不一樣。」

但怪樹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不再理會。

斧頭已經來到了他的面門,隨後微微舉起,閻齊好似放棄了抵抗一般,微微垂下了頭。

「切碎他——」

下一刻,數百隻斧頭齊刷刷地砍向了閻齊。

「滾開。」

但是...沒有斧刃入肉的沉悶聲響,沒有慘叫也沒有斬裂骨頭的清脆生,有的,僅僅是一聲輕柔悅耳的嗓音。

所有的斧刃,在斬向閻齊的一瞬間統統化為了灰燼,然而閻齊卻沒有半點驚訝之色,他緩緩抬起頭,淡淡地說道:「太慢了。」

下一瞬間,閻齊身後的空間。

竟再一次,猛然被撕裂,而這一次,撕裂的空間,更加巨大,而撕裂空間的力量也更加地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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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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