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如果他死了

他看見昭游的傷勢，想找虎彪復仇。

這個心情我很能理解。

我才是那個全程看完虎彪凌虐昭游的人，可當時我無力阻止。

那個畫面太殘暴了。

被禁錮著軀體，得不到任何快感的蹂躪。甚至連呼吸都要被控制住，好像一不小心就無法活下去。越是拚命掙扎，對方笑得越恣意，襯得他能任意控制人求生本能的權力。

必須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看見我替你報仇。

昨天晚上，我不止一次聲淚俱下地咆哮著這句話。而他只能在施暴者不經意間朝我展顏微笑。

至今想想，還是令我顫慄，比起鸞露對她男寵的情事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鸞露眼中，她是高高在上皇族，而那些男寵不過是螻蟻；而在虎彪眼中，這些是活生生的人，卻能被他隨意凌辱。

昭游為了我不受到傷害，甚至還曲意逢迎，這更讓我對他愧疚不已。

不將虎彪殺死，怎麼對得起昭游？

可簡單地殺死他，又怎麼泄我心頭之憤？！

我微笑：「不是不讓你殺，倒是留點給我啊。」

夏天冷用像是從來不認識我的眼神打量着我，如此沉默半晌，才說：「你的確越來越像女帝了。」

我：「還好吧。畢竟屬下為我擋刀，是人都會憤怒。」

夏天冷：「至少你忍耐到現在，還沒有對那胖子動手。」

我說：「昭游更要緊，報仇不差這一會兒。再說，即便要復仇，也得找到合法途徑。虎彪不仁不義，罪名多得很，怎麼審判，不還是官家說了算嗎？」

夏天冷：「……的確如此。」

「聊夠了嗎？！快出去！」尹攀揮手驅趕夏天冷，回頭瞪着我，「將刀燒一遍，怎麼還不動手？這些準備工作難道還要我告訴你第二次嗎？」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和他插科打諢，揶揄他連羅衡的徒弟都想使喚。可現在事關昭游，我可沒心情開玩笑。

我收斂起一下復仇的憤怒之情，專註於眼下的事，恢復成做事嚴謹細緻的學徒。

給昭游療傷，這可馬虎不得。

我將舞裙換下，又將頭髮梳成髮髻，防止衣擺和落髮沾染到昭游的傷口。

再拿着刀站到燭台邊，烤過兩遍后，才遞給尹攀，鄭重囑咐：「你一定要治好他！」

將一個個傷口膿包劃破，放出膿血，縫合后輔上草藥，再用蜂針治療。這場手術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晚上。

尹攀不飲不食，全神貫注地盯着傷口。

我也跟着他不吃不喝，到了晚上，我舉著燭台，小心地打着光。

燈蠟融化后滴到我手上，在手背上燙出一個紅痕來。我吃疼后吸了口氣，卻雙手穩穩拿住燭台，不敢輕易晃動。

尹攀瞄了我一眼，繼續手上動作：「如果有螢石就沒這麼麻煩了。」

我：「可惜淆城周圍不產螢石。螢石在晏居城倒是很多。」

尹攀另起話題，說：「如果他死了，你怎麼辦？」

我忍不住強顏歡笑起來：「不會吧。你不是說傷口處理很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