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姐妹

第426章 姐妹

第四百二十六章姐妹

聽書的多是碼頭上的商賈,市民,不少頓時就擁護尹老常:「百萬軍中石小娘那句!聽着就提氣!」

「對!要沒有老尹這句,放到別處都不知道是寫石小娘子的呢!」

小書生不服氣,伸手一指另一桌几位中年士子:「你們評一評,到底是那句好!」

幾個中年哪裏會接他這茬,又不是詩詞文會,再說尹老常說書,那是有口皆碑的,說得的確好,大新年的沒必要得罪人。

都你推我我推你,笑吟吟地不說話。

小書生身邊一位年紀長一兩歲的趕緊起身拱手:「對不起諸位,小弟不知深淺,我們知道錯了。」

說完放了一塊小銀笏在桌上:「尹老先生說得實在好,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我兄弟告辭。」

說着拉着少年書生從茶鋪里出來。

兩人上了停在門口的四輪馬車,小書生問道:「姐姐!你剛剛為什麼要阻止我?那什麼尹老常,最後一句明明改得不倫不類嘛……」

大的那個說道:「妹妹,又不是進士華選,你那麼計較做什麼?真要是爭執起來被人頂撞,對誰都不好。你說是不是?」

小的那個挽住大的那個手臂:「明明跟我一起出生,偏偏要做出個姐姐樣!姐姐,你說蘇探花他們兩個,是不是真的會……火陣,雷法?」

大的笑道:「怎麼可能?小蘇先生說了,這就是碼頭文學,三分真七分假,是給不識文字的粗鄙商賈力夫之流聽的。」

「她的課程你都白學了?理工最重實證,先生說很多事情看起來匪夷所思,其實只要去證它觀察它,就會發現本質其實與一加一一樣。」

「哎呀聽得頭痛,姐姐,我們的夫君,會不會也同探花郎那樣?小蘇探花郎對石小娘子可真放縱!女孩子還讓她統帥大軍上陣殺敵……」

「妹妹!對小蘇探花那樣的人,禮法已然是擺設。他試完進士,便敢直接住進石府;尚未婚配,便敢攜未婚妻與行,還敢讓她拋頭露面。」

「偏偏天下人還不以為異,要是換一個儒生試試,誰能做到?」

「小蘇探花看似不經意,其實底下不知道為石姐姐耗費了多少工夫,這份心思才是難得……」

小的將頭靠在大的肩膀上:「要是有人肯為我花這麼多心思可好?可惜都是內官侍從……」

「住嘴!越說越不像話了!聽父皇說,仁宗爺爺曾經想廢除帝女升行之禮,恢復舅姑之稱,不可以富貴屈人倫長幼之禮。以後你嫁人了,要善事姑翁,周濟夫族,便如尋常人家新婦那般,這才是婦道。」

小的嘻嘻笑道:「姐姐連這些都想好了?看來是想嫁人了也!」

「哎呀小丫頭你胡說!看我不收拾你……」

「嘻嘻……哎喲姐姐繞命啊……」

……

秘書閣,蘇小妹又抄錄了一天的書籍,眼看着天快要黑了,將紙筆收好放進書袋中,將幾本珍貴的書籍送回到一個儒生身邊:「景潤師兄,有勞了。」

今日值守密閣的儒生叫陳昭明,字景潤,是蘇頌的學生,一段時間下來,兩人也相熟了,躬身道:「師妹如此勤奮,實在令為兄汗顏。」

蘇小妹微笑道:「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哥哥那個探花,可不是就是這般考出來的。」

陳昭明笑道:「要是堂堂探花,只靠抄書就能抄出來,也就不那麼尊榮了。」

蘇小妹說道:「不信算了。」

「信,為兄豈敢不信。」陳昭明趕緊紅著臉解釋。

蘇小妹也紅了臉:「師兄,我……先走了,對了……新年好。」

「等等……」陳昭明趕緊叫住,從一邊書桌上取過一本珍本:「這是為兄在庫里翻檢出來的一部書籍殘本,或者就是師妹要找的……」

蘇小妹將書接過,發現這書非常破舊,沒有封皮,待到看得幾頁,不由得大喜:「《綴術》!師兄你找到了?!」

陳昭明紅著臉,吶吶地道:「這書……為兄也看不懂,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感覺其中的講述,和你研究的數理,頗有相通之處……」

蘇小妹大喜過望:「師兄,我要借這本!」

陳昭明說道:「這是魏晉孤本,密閣不外借的。」

說完怕小妹失望,又趕緊從書包里翻出一本冊子:「不過為兄已經替你抄錄下來了……這個……算是為兄給你的新年禮物……」

接着鼓起醞釀一半天的勇氣:「小,小妹……新年好……」

蘇小妹的心思早就飛到祖沖之的《綴術》殘本上去了,根本沒有注意到陳昭明稱呼上的轉變:「謝謝師兄,我這就拿回去好好研究!」

看着小妹捧着手抄本歡悅而去的背影,陳昭明有些痴了:「小妹……新年好……」

……

慈壽宮中,太后和皇后一邊織毛衣,一邊聊天。

太后說道:「今年官家辛苦,夏人寇略,水患也多。」

「到現在才知道慈善的好,關鍵時候,可算是救了急了。」

皇后飛快地走着毛線簽子:「後宮婦人,盡一份心罷了,這些自有官家和朝臣料理。我現在啊,憂心子女婚事都憂心不過來呢。」

太后說道:「頊兒的婚事不是談妥了嗎?宰相向敏中的曾孫女,可也算知書達理的人家。」

「當年太宗親書飛白,將向敏中及張詠二人的姓名交付中書省,說:『這兩個人,是朕將任用的名臣。』二人一同被任命為樞密直學士,之後樁樁件件,都說明太宗是有眼光的。」

皇後有些憂慮:「可之後因買薛居正宅院,並與張齊賢爭娶薛惟吉遺孀,被指責『潔之操蔑聞』。」

太后說道:「那就是瞎說八道,他初任吉州通判,張齊賢是轉運使,乃是頂頭上司。就是得張齊賢舉薦,他才就地改任右贊善大夫,受征入朝的。」

「祖吉之案,贓錢分別賜給執法官吏,向敏中援引鍾離意推脫寶珠之事,獨獨沒有接受。」

「廣州兼掌管市舶事務,這人才到荊南,便預買藥物送往廣州。未雨綢繆之能,當得能吏之稱。」

「廣州任上無所需求,以清正廉潔聞名。就地升任廣南東路轉運使,召為工部郎中。」

「這樣的人,會為了一萬貫錢和知遇恩人爭娶寡婦?笑話!這就是政敵潑臟嫁禍!向敏中貪財,官家會讓他知廣州,掌舶務?」

「真宗澶淵親征,賜向敏中密詔,把西事全部交付給他,允許全權處理。」

「計滅禁軍叛謀,安定邊蕃,向敏中是有大功的。滔滔啊,看人當要看全……」

當年局勢危如累卵,向敏中得到詔書後,將之收藏起來,像平常一樣處理政務。

恰逢臘月禳祭,禁兵打算趁禳祭時作亂,向敏中秘派親信,身披鎧甲伏於廊帷,把賓客僚屬軍官全部召來,設酒聽任檢閱。

先命禳祭的人入中門,后召到階台,其後伏兵四齣,把禁兵全部擒拿,搜查后,發現來人果然各懷短刀。

於是當場斬殺,接着除去屍體,用灰沙打掃院庭,繼續張樂宴飲。

在座的蕃漢觀禮之人全都兩腿發抖,邊藩由是安定,說是挽狂瀾於既倒,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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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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