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醉酒後的話

柳楠說：「我覺得依照你的性子絕對不能接受你那純潔無暇的愛情里摻雜其他物質，比如說陸默和其他女人發生過關係。

當然那是他不認識你之前，畢竟是現實生活，如果他以前沒有女人那才叫有問題。」

「所以呢，東拉西扯，你想說什麼？」封琪琪被她搞的有點迷糊。

雖然句句都入她心，整體連起來卻不知道柳楠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柳楠說：「這個孩子雖然不是陸默的，可陸默要去養活，主要是他有能力去照顧好這個孩子。

而且我覺得陸默要是真的冷漠無情，我想你也不會那麼愛他。

他還是挺有人情味的，至少承擔起責任，曾經年少時候的錯誤想要彌補也沒什麼錯啊。」

「你的意思是說，我應該和陸默一起去接受這個孩子？」封琪琪眉頭微蹙。

她覺得柳楠就是開玩笑，她能允許她們住在那裏已經是很大的寬容了！

但是她心裏也明白，自己只不過是在慢慢習慣那個孩子往後會出席在陸默的人生里。

久了，可能也就漠視了。

柳楠一眼瞭然封琪琪的想法，她也不想跟她去掰扯其他，只是說她自己的看法。

她認真道：「意思就是說，你既要讓陸默知道你不高興那對母子的存在，也要讓陸默知道，你對這對母子的好。

如果你在正事上就跟遊戲上一樣動不動就生氣離婚，這隻會傷害你倆之間的關係！」

封琪琪重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現在在想，要找一個平衡點，來平衡我這個心理，來確認這個事實。啊，好煩，上遊戲上遊戲。」

正當封琪琪腦殼疼，準備打會遊戲來轉移視線的時候，她媽跟她說晚上去羅芳阿姨家裏吃飯，讓她換個衣服準備一下。

留下倆人的時候，柳楠還開玩笑說：「哎，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你這是去婆家的路該多好？

是有多歡心啊，這師兄要是敢欺負你，你婆婆不打斷他的腿嗎？」

「要走走你的，別在我跟前放厥詞！」

封琪琪翻了個白眼，柳楠也就鬧騰一句沒多說，深知，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啊。

封琪琪問怎麼突然想要聚餐，她媽說也沒什麼，就是好久不見了，大家一起聚聚，反正大家都沒事，就一起吃頓飯。

目的地是羅阿姨家大別墅，露天燒烤。

羅阿姨興緻好，早起去海鮮市場採購了不少材料，下午四點封琪琪和她爸媽剛要到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杜子皓從屋裏出來，說是有調料忘記買了。

封琪琪她媽當即笑呵呵地說：「那你倆一塊去吧，咱空手來了也不能白吃是吧？跑個腿的。」

她媽一言惹得眾人一笑。

封琪琪和杜子皓一起出了門。

南方，四月中旬溫度足以令薔薇盛開。

小區里綠色面積很大，旁邊妖嬈的薔薇令封琪琪想到了去年遊戲里也大概這時段薔薇盛開時候有活動，但如今已然物是人非。

她在學校里幾乎已經看不到白蘇妍的身影，雖然會聽別人提起，但沒再見過面。

而看着孑然一身的師兄，封琪琪心裏也不知怎的，升起多少愧疚。正走神間，有個聲音慌亂喊道：「讓開讓開。」

突然的，有自行車沒穩住橫衝直撞。

「小心！」杜子皓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琪琪，拉進懷裏緊緊抱住。

破風的聲音以及師兄大喝一聲小心倒是把封琪琪嚇得一個激靈。

待她站穩腳跟，平靜下來，才覺得兩個人的姿勢太曖昧想掙脫開來，杜子皓卻不放手。

「師兄？」封琪琪望進杜子皓的視線里，見他愣神，不由出聲。

封琪琪掃視周圍，有幾個行人瞅著，包括那個怔楞在一邊的肇事者。

封琪琪的視線游移著，杜子皓冷峻的面容忽而低笑，手卻更緊了兩分，欺身而下，抱得更緊，讓她的視線不再亂動。

他含情脈脈的低訴道：「你沒事就好。」

「師兄？」封琪琪用力推開了杜子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着師兄炙熱的神情，她感覺有什麼呼之欲出，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是緊張亦有不安。

感到手邊空蕩蕩的涼意，杜子皓輕笑一聲。

「琪琪，我們回家吧。」

「好。」

封琪琪點了點頭，掃視了一眼呆愣那邊直勾勾瞅着她們倆的肇事者，她掉頭就走。

那肇事者這才反應過來想抱歉一句的，但是在這兒活久了，八卦心也是四起。

她棄車連忙追了上去。

但想想不妥當，可能太魯莽了。這跨出去兩步，又停了下來。

猶豫間，那倆人已走遠。

肇事者這叫滿臉一個懊悔不已啊！

杜子健近期外派在國外不在家，所以被嘮叨的只有杜子皓一個人，能嘮叨什麼呢？當然是婚姻大事。

羅芳說，這妹妹都結婚了，作為哥哥你還不抓點緊？

根據這些這情啊愛啊的話題兩家人閑扯了很多，羅芳也喝了不少酒，封琪琪去衛生間時候，出來碰見羅芳，封琪琪笑着叫了一聲。

「羅阿姨。」

正準備走時，她羅阿姨叫住了她。

拉着她手說：「琪琪啊，其實當初我很不理解你媽媽為什麼和你爸爸這個毫無浪漫細胞的人走在一起。」

一上來羅芳就給封琪琪甩出個大炸彈。

封琪琪怔了怔，微微笑道：「我媽屬於文藝青年，信手摺花。我爸屬於勞動幹部，彎腰鋤地。

看起來是天壤之別，但是誰能說緣分這事呢？她們倆磕磕絆絆也這麼多年，只能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你這話說對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所以陸默折你手上了。」

「羅阿姨，你喝醉了。」封琪琪心下一尷尬。

被柳楠打趣無妨，被長輩當面這樣講真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了事。

不過羅芳話中的意思封琪琪也已通透。

就像外界人云亦云她配不上陸默，或者說二者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裏的人，看笑話冷嘲熱諷的佔據大多數。

但是她覺得她和陸默走到一起，像爸媽二人走到一起，都是愛情中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難道陸默就一定要找一個跟他攜手並肩作戰的商業女將軍就能快樂人生幸福一輩子了嗎？

她不是什麼商業翹楚，而且還是個小白，想踏入商海估計只有栽陰溝的份兒。就跟她初玩遊戲一樣。

但是她為了陸默可以去學習商業，那並非是她捆綁陸默的人生，畢竟她很清楚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買單。

她也知道，她無需恐慌最後那個人還會不會站在商海中，因為所學到的東西終究是自己的。

只是她的人生不是那麼選擇的。

她想，她會一直在音樂處等待他。就像他當初認定一件事情后，採取的行動。

就是隨心所欲非要一頭扎進音樂中去學習古箏一樣，哪怕學不來，可也獲得了與封琪琪在一起的機會不是嗎？

羅芳說：「但是你要記住阿姨的一句話，這人心是易變的……

有時候覺得一輩子的事情，但是隨着閱歷的增長，見多識廣也就看透了。

那些刻骨銘心也不過寥寥幾筆書就可提筆寫完。

可偏偏處在海誓山盟的時候，覺得一個字，一個詞，甚至一個符號都是美不勝收的長篇故事。」

封琪琪反覆咀嚼著羅阿姨的這些話語。

好似她媽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大概意思是說女人是男人身邊的過客。

在男人二十來歲的時候，一個相戀可能只有幾個月的女人，就覺得會是一輩子。

三十來歲的時候呢，呆在他身邊幾年，才會覺得這個女人有可能會跟着他一輩子。

而四十歲，呆在身邊幾年的女人了，才會正視一眼，把這個女人歸為自己人。

越往後，隨着閱歷的增加，有些感情也就是那麼淡了，沒那麼重了。

因為一生當中還有比這個女人是否在身邊更重要的事情。

羅芳說：「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當我的兒媳婦。至少，我看到有一個人，在全心全意對待你。這麼多年，一心一意。」

封琪琪回過神來，終於聽出了羅阿姨今天想見她的目的。

可能也是斟酌許久的話，因為覺得說出來也是為難，那就用酒來麻痹自己一下。

封琪琪也不戳破。

但是回應說：「阿姨，您也說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可能我和師兄，這一世有緣無分。」

羅芳深深地望了封琪琪一眼，索性擺手道：「算了算了，當我沒說，你自己決定你自己的事情。」

「謝謝阿姨，不過你的話我會記住的，哪怕是自己一個人也要過得好。」

羅芳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就這樣吧，多吃點啊。」

「喝點酒就開始胡言亂語。」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封琪琪回過身，她媽走了過來，封琪琪笑說：「媽，你也上廁所啊。」

「我就不跟她結伴了，收拾收拾，過會回家吧，你爸明天還有事。」桐海容單手扶著腰，吃的有點飽了。

回去的路上，她媽跟她說：「你羅阿姨今天就是胡說八道的，你別聽她的，一喝醉就喜歡跟人講道理，有杜偉傑受的。」

說到此處，她媽還幸災樂禍似的笑了笑。

她媽說：「剛見着她的時候，她跟杜偉傑正爭論了幾句，她就跟我閑扯說男人啊怎麼怎麼樣。

事情起因是她今天在外面偶遇着孫娜茹了，就是當初跟杜偉傑鬧緋聞的那個秘書。」

提起孫娜茹，封琪琪皺了皺眉。

一時間想起了那個昏暗令人驚恐的野外荒廢倉庫，以及那個夕陽下觸目驚心的屍體。渾身有些不自在。

桐海容不知道這件事情，還自顧說着人性如何如何。

透過後視鏡，封華松看了一眼母女倆，他打斷道：「你還說羅芳瞎說，這些事兒你又清楚多少在這兒瞎說。」

意識到她媽臉色微變，封琪琪笑說：「爸，就聽聽而已，有用的聽，沒用的就不聽了。」

她媽雖然理直氣壯的，但也沒必要跟她爸對着干，只是說：「也是，什麼事情都是當事人才清楚，外人，只是說說熱鬧而已。」

封琪琪點頭笑笑，沒再提什麼，但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則是孫娜茹和陸默的交易。

回到家后，已經十點，月上中空，一輪上弦月映照出那天的事情以及所有情緒。

封琪琪給陸默打了個電話。

「你休息了嗎？」

陸默打趣道：「媳婦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想你了。」

封琪琪一點不遮遮掩掩，陸默倒是聽着她話里有情緒，不知是怎麼了。

陸默打着方向盤正準備回家的，聽聞封琪琪的聲音，轉道去了她家。

想來，也一段時間沒看見他媳婦了，當然也想了。

爸媽都睡了，悄摸的，封琪琪給開了門，去了她房間里。

陸默坐在床邊問她說：「媳婦今天幹嘛去了？」

「看譜，練琴，出去吃了個飯。」封琪琪盤膝而坐，抱着個抱枕拍了拍。

「那碰見什麼人了嗎？」

「是在審犯人嗎？」封琪琪覺得有些好笑。

剛才電話里陸默問，她沒說什麼，他既然說過來封琪琪就掛了電話，這會兒見着人了，陸默就一個勁問她。

還一本正經說：「是啊，那個偷走我心的犯人，我更想知道那個犯人現在為什麼不高興？」

「我哪有不高興，見着你我很開心。」

封琪琪抬頭看陸默一眼，後者凝視着她，拉着她細膩的柔荑來回摩挲著，他問：「有多開心？」

封琪琪一下子跪坐起來往前撲過去，抱着陸默。

「見着你就開心，給你個熱情的擁抱，就像這樣。」

「還不夠。」陸默補充道，低下頭看着封琪琪抿起的紅唇吻了下去，牽過手把人抱在懷裏。

吻，很輕柔。

好半晌，陸默才鬆開。

封琪琪想起那次親密關係的夜晚，陸默問她，『我是誰？』

封琪琪恍惚著，在有些摸不着邊際的空間里，以及那昏暗不清的視線里，努力分辨著，感覺著。

陸默會抱緊她，跟她說：『我是你身邊的那個人，那個會站在你身前為你遮風擋雨的人，會陪你著一直到我無能為力的時候。』

他說話時，從胸腔里有規律跳動着的心臟，那振動能夠清晰傳遞到她的腦海里。

她記着，深深地記住着，這個人會與她風雨同舟，會不離不棄。

封琪琪似乎也受了蠱惑，情緒動容，又或者是從心底接納這種話語，以及對陸默深深的認可。

『我相信你。』

封琪琪凝視着陸默陷入回憶，陸默說：「媳婦，想什麼呢？」

「在想，你會不會真的遵守約定，從一而終，又或者你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唔。」

「媳婦，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陸默埋頭又親了一口，直接打斷封琪琪的話，如實說着。

他想，或許封琪琪是因為余馨的事情不悅？可是，這件事情他不能提起。

封琪琪也不願提起這讓人傷神的事情。

只是搖搖頭，笑說：「那怎麼才算是對不起我？給我戴綠帽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