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脾氣的源頭
封琪琪確定道:「嗯!」
小劍客正直的辣白菜:「怎麼離婚了,你們關係不是很好嗎?看得出來,他很愛你,你也很愛他。」
「隔着屏幕你知道什麼呀?」封琪琪覺得這個小徒弟真的有意思。
恰在此時,封琪琪手機鈴聲響起『手牽手一起走在幸福的大街,微風吹來緩緩你我相依偎,這份愛就像是在燃燒的火堆,熾熱的火焰如同盛開的玫瑰』
聽見這陸默設置的跟個二百五似的來電鈴聲,封琪琪不耐煩地關了靜音。
看着水默灰色頭像,反正陸默也不知道她上遊戲,如果問起怎麼不接電話,就當沒聽見吧。
「進語音啊!」封琪琪半天不見麥里有聲響,就她一個人在那裏說話,對方只是打字。
正直的辣白菜:「不方便說話。還有,你電話來了。」
封琪琪說:「不重要的。」
正直的辣白菜:「逃避是沒有用的,接吧。」
果不其然,封琪琪翻開一看,持續來電陸老闆三個大字格外顯眼。
封琪琪再一次把手機扣過去,就讓它對着桌面呼喚吧,她沒好氣道:「逃避什麼?你又知道什麼?」
於是,屏幕上突然跳出來這麼一段話,嚇得封琪琪差點一蹦三尺高。
「我都知道,所以,媳婦,接電話吧。」
第三個電話響起的時候,封琪琪接了,但是接通沒兩秒鐘,那邊陸默掛掉了。
正直的辣白菜說:「我正在開會,等下跟你說。」
封琪琪抓狂中……
陸默則是從電腦里和那個吃了閉門羹的電話里抬起頭,一本正經且嚴謹的對着那一眾工作人員說:「剛才給我彙報了點緊急的工作,連電話都打不通,看來確實有點嚴重。
那麼,現在,我們繼續吧。」
眾人員面面相覷瞅一眼,清了清嗓子,繼續彙報工作。
會議結束后,陸默提前結束工作。
給封琪琪打電話說:「準備一下,我去學校接你,咱們談談吧。」
有什麼好準備的?封琪琪雖然心裏想說這句話,但接了電話卻只言不語。
陸默說:「我馬上到,你在校門口等我吧。如果我到的時候看不到你人,我會直接去你寢室,雖然不知道具體地方,但長了一張嘴,我還是會問的。」
到時候鬧得全校皆知?封琪琪可不想被這樣高調注視着,她吐出一口氣。
應了一聲。
那邊陸默也認真道:「我不是開玩笑,希望你遵守約定。」說着掛掉了電話。
與往日不同的,更是如最初不相熟時見面,陸默說的一派官方嚴謹而肅穆。封琪琪想了想,陸默還真的沒開玩笑。
也是笑話,陸默是想留給封琪琪一些時間,讓封琪琪冷靜一下的。可不是為了讓她往冷戰發展去的!
遊戲上還說出那樣的話,一聲不吭把情緣解除了。
雖然是個遊戲,但着實讓陸默的心被扎了一下。
這件事情看來很是嚴重。
見面時,陸默在車上就直接說:「媳婦,有問題咱們攤開來講,要表達出來,你這樣拒絕溝通,只會兩敗俱傷,能得到什麼好處?」
封琪琪沒好臉色道:「我樂意不說話,而且我跟你說過了,這件事情我會生氣。對吧,我上次就說了。」
可是你這樣做難道不會傷我的心?陸默深深地望着封琪琪,強烈的慾望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但明顯在氣頭上的封琪琪就跟魔怔了一樣,她那股氣怎麼也下不去,也收斂不好自己的情緒。
封琪琪瞥他一眼道:「看前面,我可不想出事故。」
陸默面無表情地扭過頭,打了方向盤,把車靠在一邊。
漆黑的夜色,又亮如白晝的路燈,封琪琪看着來往的車輛,而陸默的眼裏只有生氣的封琪琪。
他放緩聲調耐著性子說:「那你生氣的,到底是什麼原因?」
封琪琪沒回應。
陸默喃喃重複道:「媳婦,到底是什麼原因,說出來好嗎?」
封琪琪的目光怔怔,腦海里無限擴大了這件事情。
陸默說。
『她曾經是很漂亮的你知道嗎?可是現實剝奪了她所有的美麗。』
『媳婦,你了解嗎?我覺得這是我的責任。』
『我清楚的知道,過去的記憶猶如翻江倒海般襲來,避無可避,只能直面去面對過去。』
那是他的記憶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但對於封琪琪來說何嘗不是火山噴發?
她清晰地記得那天陸默解釋過的話語,一句一句重複上演着,怎麼都忘不了。
還有那個余馨喚那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小孩子,叫什麼小陸。
小陸……真是可笑,這個聽起來是很稚嫩生澀的名字。
聞此言,封琪琪清楚記得當時她心裏是咯噔一下,心情是複雜的,越想,越是覺得:這個女人佔據他的青春太久。
就好比是功課,能夠讓陸默覺得這個功課不能掛科,不然會記住一輩子。
對此,封琪琪就說不出來的難受。
或許是事關愛情,感情潔癖的封琪琪,似乎無法做到視而不見,或者說是完全認可陸默的行為。
哪怕她能夠大概理解。
可是看着向來不可一世的陸默在面對矛盾衝突時候的低頭,封琪琪心下一鬆軟,想了想說:「為什麼讓她住家裏?」
對於封琪琪來講,那是她和陸默的家,在她的認知里,那是她和陸默的小家。
余馨是什麼尷尬身份,陸默難道還不能把她安排到別的地方?
離開陸默余馨就不能活?她活到那麼大了,難道自己還不能生活下去?世界那麼大,為什麼偏偏住在這裏?
陸默解釋說:「住在酒店裏,如果我去看她們的話,可能會鬧出矛盾,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關係緋聞,會對你造成傷害。
我也可以給她找個房子住下來,免得你知道后更加誤會,再說我是要跟你解釋這件事情的,所以只好讓她住在家裏。」
封琪琪說:「陸默,事情發生的當天你就可以告訴我,你可以告訴我你所有的喜怒哀樂,我不會介意你的過去,畢竟都過去了。
但如果過去的人參與到我未來的生活里,我有權利知道,而你沒有權利隱瞞。」
就是因為你的隱瞞讓我很不高興。
「所以,我全部都告訴你了啊?」陸默疑惑,有些不解封琪琪的話。
他覺得該解釋的他已經絲毫沒有隱瞞的解釋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封琪琪用力地說道:「我說的是,為什麼當時你不告訴我,事情發生的當天。」
陸默說:「電話里說不清楚,所以我想跟你見面再說。
在那一個星期的猶豫時間裏,我一定會告訴你這件事情,我的遲疑只是因為不知道怎麼開始講。」
陸默從來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封琪琪覺得他也不屑撒謊。
她又說:「你不是知道她孩子的名字的嗎?既然你讓她絕望到買醉,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塊吧?
怎麼還能讓她的孩子叫你的姓,我聽着就是小陸,小陸啊,那溫柔的語調。
是不是當年她也這麼叫你的?」
陸默被封琪琪放柔的語氣惹得一笑,但憋住不笑,只是認真搖頭說:「媳婦你多想了。
大家都是連名帶姓叫的,而且那個孩子中文名字叫余向陸,跟她媽媽姓。
向陸,這個陸代表的是故土的大陸而已,這的確是你想多了。」
封琪琪翻了個白眼,沒看陸默,他沉默下來,陸默只當她想說的都說完了。
陸默轉了個身,從後座上拿起早在車上放了兩天的玫瑰花。
雖然有點乾枯,也有點盛放,但那的確是想送給她的,既然準備了,當然要拿出來。
「媳婦,相信我的吧,別難受,沒必要的。」陸默的語氣誠懇。
他手拿鮮花捏到柔光紙上發出簌簌聲響,車裏滿滿的玫瑰花香氛。
封琪琪還以為是他噴的香水,這麼一看,這有點兒發蔫兒且盛開很多的玫瑰花……鮮紅色的顏色,暗紅色的模樣。
封琪琪抱了過來。
「我不喜歡紅玫瑰。」
封琪琪這話其實沒慪氣,相比較紅色玫瑰,她更喜歡的是紫色玫瑰花。
然陸默卻以為她還是因為余馨的存在而不自在,如此恍悟的以為,便說道:「哦,那你喜歡的是我對不對,那我把我的身心都奉獻給你!」
說着,欺身而上,抱着封琪琪的臉就親了一口。
唇瓣上傳來濕潤溫熱的感覺,又啄了三兩下,封琪琪無奈地推開他,保護好眼前的花。
她裂唇輕笑,就讓這花再活兩天吧。
陸默說:「媳婦,相信我,我們才是親人,才是一家人。
哪怕那個孩子叫我一聲爸爸,那也只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父親,缺失父親這個角色,只是單純的孩子而已,相信我好嗎?」
見封琪琪笑了,陸默心裏也鬆了半口氣。
但還是認真的再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與觀點,他不希望封琪琪誤會太多,何況那只是誤會,不應該成為他和封琪琪關係之間的阻礙。
是不存在的。
封琪琪看着無比認真的陸默,他這個人啊,既然說出口就會做到,有一定的擔當與責任,封琪琪相信他。
信任其實就是真假的關係,相信就是真的,不相信就是假的。
封琪琪心裏嘆氣一聲,除了相信還能怎麼辦?
因為她心裏似乎始終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人。
她從來也不會這樣亂髮脾氣,從來也不會這樣賭氣,那失控的情緒,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陸默這個人。
封琪琪微笑以對。
陸默也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謝謝你相信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跟着我走就行了。」陸默自信一笑。
封琪琪把玩着手裏的玫瑰花,一朵一朵揪下有些失去水分而顏色暗淡的花瓣,柔柔的,軟軟的,涼涼的,心裏卻是暖暖的。
封琪琪接受這個事實了,可是她相信陸默是一回事,反觀余馨的想法是另一回事。
無神地望着夜景,封琪琪躊躇著又說:「陸默,就像你說的那樣,她不恨你嗎?」
「我也問過她這個問題。」陸默不假思索道。
陸默忽然覺得,這一件事情,還是要全面讓封琪琪了解才好。
一切都知道,敞開心扉的聊一聊,也許封琪琪才能更加感同身受,理解他的處境。或許這樣,封琪琪就不會有其他情緒。
陸默詢問這話還是在再次見到余馨的那天。
陸默跟着余馨去了她暫時安身居住的地方。
當時,陸默就站在那槽亂的房間外,直問余馨。
『你不恨我嗎?』
余馨虛弱一笑,迎著夾雜着冷風的太陽光,她失笑。
『在你離開之後,在你杳無音信之後。
我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頭買醉,被人欺負甚至未婚先孕生下小陸在社會底層攀爬的時候。
看到家裏冰冷灶台沒有一絲煙火氣,肚子非常非常餓的時候。父親因為病痛而沒有錢治癒的時候……
我深深的恨你,唯有恨你我才能支撐下去。我想,總有一天我要找到你。
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支持我生活下去的除了孩子,就是你曾經給我的溫暖。
我知道那時候你是真心的,真心愛我護着我,我很幸福。只可惜緣分弄人,我們緣盡在大洋彼岸。』
余馨一派從容,可蒼白的臉掩飾不了現實對她的侵蝕,她無能為力地活在這個世上。
事無巨細的回憶,陸默統統說了一遍。
沒有一絲隱瞞。
陸默說:「因為擺正自己的心態,想要為自己過去的錯誤買單,所以當時在餐廳里我幫余馨解圍。
後來約了她,可她正着急去接她上幼兒園的孩子,我也去了。我見到孩子穿的很單薄,灰頭土臉的被一群孩子圍着欺負被嘲笑。
我又去到了她臨時租住的房間里,小小十來平米的房間不向陽,有些陰暗。靠近孩子,似乎都聞到了他破舊衣服上的霉味。」
也不知為何,陸默本平靜無波的話語,封琪琪聽來情緒大動,眼眶似乎都有些濕潤起來。
聽陸默說:「當時,我在想,造成這一切的,都是我的錯。因為感到深深地愧疚,所以我只想用實際行動來救贖自己。
那時候我沒來得及和你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但所有的初衷,我不希望你能誤會。我想你相信我,理解我,支持我。」
封琪琪輕呼出一口氣。
有些異樣的聲音說道:「可是你並沒有錯,愛了就在一起,不愛了就一別兩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