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陸雙推心置腹

第260章 陸雙推心置腹

「大哥,我之前很生氣。

因為我不明白事情真相,所以我動手打了你,你也承受了。

所以我現在對你說聲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搞清楚狀況,讓你受到傷害。

我知道你會原諒我,因為你把我當做弟弟,當做家人。」

陸雙幸福地笑着,因為有這樣的大哥。

「可是,大哥,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爸,但是你可不可以試着放下痛苦,放下那些仇恨,試着放下自己,不要和自己過不去?

其實這些情緒說到底都是你自己和自己在較勁。」

陸默說:「陸雙,你說的未免太輕鬆了。我不想和你計較這個問題,如果你今天只是來跟我說讓我照顧好我自己,那麼我知道了。我會的,謝謝你。」

明顯的逐客令陸雙不會聽不出來,他深呼吸一口氣。

鼓起勇氣說:「大哥,我懇求你,一審的結果,你可不可以出面出具諒解書,這樣就不會有太重的懲罰。」

「陸雙,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做不到。

我不想說一輩子,只想說事情發生的現在,我做不到諒解,絕對不會。」陸默放下那杯咖啡,深深凝視着陸雙。

陸雙也緊緊盯着陸默,似乎要把他看透,仇恨就那麼深么?就深到那麼無法原諒嗎?他們本都是一家人不是嗎?

陸雙的心裏痛苦着,可是他咬緊牙關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可笑。

他忽然間覺得,或許,正是因為一家人的關係,來自一家人的傷害才足以讓人無法忘懷吧?

縱然時隔這麼多年,大哥還是抓着不放,哪怕訴訟時效過期,也依舊會追究那個罪犯,那個傷害他父母的罪犯。

陸雙所有的話統統沉默了。

他想,也許他說出這樣原諒的話來,本身對陸默就是傷害,可是他無法理解他大哥的做法。

他現在的舉動難道不是讓陸家陷入困境嗎?

陸雙發出這樣的疑問,包括他手裏的那份涉險犯罪的工程文件。

「大哥,這個你該怎麼解釋?」

陸默面不改色,只是反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交給大哥處理。」

陸雙一臉誠懇色。

陸默面露質疑,但也無可厚非。

相比較書房裏的倆人一派嚴謹肅穆,封琪琪和柳楠倒是輕鬆自在。

封琪琪看她這身體好的迅速,很抗揍嘛。

柳楠無語道:「雖然外表看上去很強悍,內里可是不少內傷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吶,骨頭傷著了,怎麼也得一段時間才能復原。

你給我小心着點,別推推嚷嚷的把我給傷了。」

「你應該說陸雙吧,我脾性這麼好的。」封琪琪笑笑,正經道:「大事兒我不太清楚,霞都的問題我也相信陸默的能力就是適合那種指點江山的,但是直覺,白婉婷想搞事。」

一開始白婉婷並沒有表現出她要爭搶陸默,雖然處處表現她和陸默關係很好,可是現在呢,已經主動出擊明目張膽起來,封琪琪就不得不防了。

說喜歡這個問題吧,封琪琪相信白婉婷不喜歡陸默。

她覺得,對於白婉婷來講,任何想要的物或人,都需要步步為營。

而她從來都是想要得到什麼必須要得到,沒有得不到的道理,更沒有得不到的條件。

人生贏家可以如此來形容白婉婷此時所擁有的一切,才貌雙全不說且有權勢有背景。

所以白婉婷不覺得她會輸給封琪琪,所以要一較高下,這和喜歡不喜歡沒什麼關係。

只是勝負欲罷了。

當然,封琪琪想清楚了那個問題。

水清則無魚,愛情世界裏,是容不得有任何污點。可都是人,人家是人家,你是你自己,這個世界上,你唯有能改變的只有自己。

因此,想要愛情,就必須接納那些可大可小的『污點』,學會霧裏看花方才能一直保持着美。

所以也就是說,白婉婷是陸默不可或缺的社會關係,而杜子皓於她來講是同樣的道理。

內在條件或許誰比誰都純粹,只是外在模式看來各有對不住對方的牽扯,其實那只是常態,正常的社交系統而已。太過較真了反而是病態。

但思來想去,怎麼着,封琪琪都有點防備心。

那種小煎熬也就跟柳楠再說說。

柳楠聽完,一陣分析說:「陸默要是透徹了解白婉婷對他所覬覦的想法,里裏外外清楚白婉婷的為人,這有點難辦但也不是不能辦。

關鍵就怕你家陸老闆揣著明白裝糊塗,把你糊弄了。

讓你覺得他不知道,其實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封琪琪皺眉道:「但是陸默對白婉婷沒有私情,不至於有什麼揣著明白裝糊塗吧?」

柳楠不贊同的搖搖頭。

「男人有時候是愛這個女人,但是成年人的世界裏哪有那麼簡單純粹的愛情?

陸默是承諾你一生一世,他是口口聲聲說愛你,這一點不會改變,陸默也不會讓這段關係改變!

但是……」柳楠嘎嘣脆的嚼爛一顆魚皮花生。

「但是啊,每個人每時每刻的情緒還不一樣呢,更何況兩個人之間相互磨合的關係。

他和白婉婷是沒什麼,但是萬一他心裏有什麼虛榮心優越感呢?

我有個溫良賢淑的大老婆,外面還有聰明漂亮的女人追捧,男人這種生物拋開理智來講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封琪琪忍不住抿唇反問:「你是不是說的有點悲慘?」

「有點毀三觀是不是?」柳楠復問。

「的確是有點,但是很奇怪,你越是這麼說,我心巋然不動。

沒有絲毫動搖對自己跟陸默關係的維持,就跟之前我明白我們關係再親密,也有各自空間一樣,有那麼一瞬間的不適,但是想明白也就那回事了。

至少在愛情這方面,是純粹的,簡單的,相互的,沒有複雜的欺瞞,沒有預謀的負心,足夠忠誠足夠尊重這就可以了。」

最終這一場對於兩性認知的相互揣測推論,以柳楠同意封琪琪的話題為結束語。

何況聊這些其實沒多大意義,你白婉婷再浪,還能拼的過封琪琪這個正經身份?

想想也是,還擔心啥呢。

……

「大哥,家裏的事情我不懂,霞都的事情我更不懂,即使我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但是我相信我們會是一家人。

同樣,我也相信你做的一切,我會支持你的,不論是對是錯,只要你是我大哥。」

臨走時,陸雙再三強調著。

陸默手裏的那杯咖啡早已經涼透,他一口沒喝,可是那溫度卻實實在在存在過。

在這空氣里,在他的呼吸里,在他曾經的歲月里。

陸雙的存在,是敬重這位大哥,是欽佩這位大哥。是,從心底把他當成大哥,當做一家人。

陸默突然心生一種不忍。

可是忽然的,又想起一個孩子的眼淚與痛苦,在那個年幼的時光里。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曾經的苦難。

陸默覺得,陸士榮應該承擔他的責任,唯有他承擔了那份對他人造成傷害的責任,受害者心裏才能真正過去這個坎。

陸默想的清楚,就算沒有背後那人,他也同樣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他本以為可以放下,因為爺爺的緣故,因為陸雙的緣故,因為一個大家庭的緣故。

但是別人呢?有沒有想到曾經傷害過的他,這麼多年,深陷其中的夢魘有多麼痛苦無助!

他害怕,那一種恐慌沒有人能理解。陸雙不懂,而爺爺所做的是給予他更多的賠償。然而,那些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不過是個溫暖的家而已。

柳楠和陸雙走後,封琪琪看到陸默自己一個人呆在書房裏,天色黯淡下來,周圍晦暗,他就站在那微弱的光亮處,封琪琪感到無限的疼痛。

摸到牆壁,她開了燈。

「他們走了?」陸默回過頭的瞬間揚起了笑意,看得封琪琪怔楞片刻。

陸默走向封琪琪,笑說:「媳婦想什麼呢?」

封琪琪認真地看了看陸默的神色,眼裏浮現出陸默那張溫潤的俊臉若無其事的笑意。

到底是他隱藏太深?還是過去真的就翻篇了?明明墓地上那麼失落沮喪壓抑的是他。

陸默搭上封琪琪的肩頭。

「剛才忘記了留陸雙吃飯,咱們晚上吃點什麼?」

封琪琪皺了皺眉,「沒有什麼想解釋說明一下的嗎?我很好奇,很擔心。」

陸默摸了摸封琪琪的秀髮,正色道:「媳婦,我說的話你總該相信。

人都是往前走的,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再傷神了。

何況事情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不可逆的行為,我也只能去面對,誰犯錯了該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

陸默想通了,不再糾結過去的問題了,也不再縮頭縮尾兩邊夾在中間痛苦了。

就像是順其自然發生的事情,坦然接受與面對,那其實也是放下了和自己較真。

「你能這麼想,我很開心。」

儘管還想要過問陸雙會是怎樣一個心態,但是她覺得在她眼裏,當然是陸默的想法比較重要,他想開了就好。

封琪琪笑的明媚如花,接着又說:「你餓了?要不然我去做飯?」

陸默不屑一顧道:「你做的飯能吃嗎?我來吧。」

「不要這麼打擊人好不好?」封琪琪感覺自己很受挫!

「但事實如此,你無力反駁。」

瞧陸默那得瑟小表情,真真是很欠揍,封琪琪失笑翻起大白眼,「也是,家裏有你就夠了。」

封琪琪當然得認輸。

論廚藝她這輩子似乎都不能超越陸默,又或許因為陸默的存在導致她更懶一層,覺得反正家裏有他還怕什麼呢?就是這樣的依賴感與習慣。

所以在陸默跟前,她還在有條不紊的洗菜,摘菜。這東西,雖說不精,卻是她習慣了的。

瞧她把蔥不再剝皮抽筋一樣處理,雞蛋掌握好力度利索一下打到碗裏,攪拌的速度均勻而熟練。

陸默露出一臉欣慰的表情。

「看看,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學生啊。」

封琪琪抬頭瞟了他一眼,舊話重提反將一軍。

「所以說啊,你以後要跟我多學着點,把你的爪子跟上你的智商,連一根弦都解決不了,怎麼能聽得懂人話呢?」

誰知陸默不以為意,沒臉沒皮的還是丟下那句話。

「媳婦都到手了,還學它幹嘛。」

這句話,總能堵住封琪琪的嘴。

看她被噎得心甘情願說不出話的表情,陸默笑靨,如花。

在墳墓前的那一刻,他明白從始至終,原來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家。

家的溫暖與幸福是他憧憬嚮往的,所有努力不外如是。

如今近在眼前的感覺,他萬分珍惜。

因為沒有人再這樣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帶給他家的溫暖,那種他窮極一生都想要守護的感覺。恬靜,安然,唯有你在,才是家。

陸默如是在心裏重複,一遍又一遍,就好像他下定決心想要結婚……那奇妙的感覺。

陸默會反思,活到現在三十載,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用人生閱歷教訓別人,也說不上是經驗之談。

但至少和所有人一樣,都有着人生經歷想要與人分享。

從小到大,喜歡的東西他都會去爭取,有些東西太過於輕易到手,一路順風順水,人生似乎給他開了外掛。

如果你問,他說不出最愛的一本書籍,說不出最愛的一部電影,說不出最愛的一首歌曲,說不出最愛吃什麼食物,更說不出最愛哪一個人!

有時他也會質疑自己存活在這世上的意義……

如果說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那麼拿回來之後呢?老一輩子的恩怨早已過去,真相大白與否有那麼重要嗎?

他的確是在所有人面前振振有詞說着難道不應該洗刷逝者的冤屈,難道未道明的死亡真相不足以讓死者委屈?

可是當真相即將大白,他的心情是一路沉重的,肅穆而無聲。

壓抑沉悶的心情讓他度日如年,讓他在看到她笑的跟朵明媚的花兒的時候,他突然覺醒一般!

或許人生的意義,就是和自己所愛的人,喜愛的事物,相處一輩子。

這份信念就像循環往複的日升月落直到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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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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