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章 我夢到的
抱住了哥哥,身體瑟瑟發抖,滿眼淚水,「哥,是琪錯了,是琪任性了,琪這次真的知道錯了,哥,誰也沒有哥哥重要,真的,這世上琪不能沒有哥哥!」
...
洞外狼吠聲、徘徊聲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才聽見「嗚嗚」之聲遠去...
「哥,哥」
...
「嗯,阿琪嚇壞了吧!」,是文奉虛弱的聲音。?火然文
「哥,你還好嗎?」
「嗯,我無事,就是有點累,睡一覺就好了。」
洞內漆黑不能視物,伸手向前探著,摸到了哥哥的身體。
文奉回握住了文琪的手,放在了他的臉頰,「阿琪,別擔心。」
文琪向他脖頸探去,粘粘的,碰到他的傷口,手下的他略顫了一下,嘴裏輕輕「嘶」了一聲,文琪手向後縮了縮。
文奉疼的冒着汗珠,身子沉重,渾身濕粘,卻輕扯唇角,「別擔心,哥是習武之人,這點皮外傷不算什麼的。
日後就是會留下兩個虎牙印,唉,玉面公子的稱號只怕要拱手讓人了。」
聽着哥哥的輕鬆,黑夜中文琪拭掉臉頰淚水,也微微一笑,「哥哥是最帥的」,掏出藥瓶給文奉包紮傷口,還餵給文奉幾粒藥丸。
做好這些,危險又遠去,想到了洞外的撕咬聲,黑夜中的文琪小聲啜泣。
「阿琪,有哥在,別怕!」
「哥,我不怕,而是,小影子...」
聽到文奉沉默地輕輕嗯了一聲,頓了一下,「你是為小影子哭嗎?別哭!
日後哥再給你尋一個如小影子一般的貼身之人!」
「我不要!」
「傻阿琪~,在哥心中,誰也沒有我的小阿琪重要。」
「那你知不知道小影子心中住着一個人。」
久久聽不到文奉的回應,只感到哥哥的大手撫過臉頰,「阿琪累了,該睡覺了。」
...
文琪抱着哥哥的腦袋放在了自己腿上,兩罈子酒的餘力還在,身體鬆懈下來,頭一栽一栽地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後背是軟綿溫熱的,是哥哥,手向後摸了摸,這是躺在了哥哥懷裏。坐起身來,輕輕喚了一聲,「哥!」
文奉沒有應,文琪想着哥哥是累了。
抬頭看着周圍,透過石頭縫隙灑過來亮光,一定是白天了。
洞穴再里三步以外,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
把躺在潮濕寒涼地上的文奉抱在了懷裏。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哥哥終於醒來。
躺在她的懷裏,文奉聲音虛弱,「哥哥這次沒用,竟沒有護好我的小阿琪,讓我的小阿琪受苦了。
哥哥養養身子,再過兩日,哥哥便能搬開這些石塊,到那時,我們便可以出去了。
阿琪,別怕,有哥哥在...
我們在這裏很安全!
對了,還有琛侍衛,他一定會搬來救兵,我們一定都能活着走出去。」
文琪撫過哥哥額頭,「哥,我知道,你不用時時惦記阿琪,阿琪已經長大,不僅能照顧好自己,還能照顧哥哥呢!」
手向上夠了夠,抬不起來,黑夜中,阿琪也看不到他的無力。文奉頹廢一笑,掩飾過去
,聲音又溫和了些,「在哥哥心中,是想照顧阿琪一輩子的。」
捉著哥哥的手放到了自己臉頰,「哥,我知道。」
緩了緩,躺在文琪腿上的文奉又說出,「哥知道你喜歡玉之,也知道你放不下他。」
「哥,你別說了。」
「阿琪,哥對不起你!」
「不怪你!」
阿琪從小就知道體諒他這個做哥哥的,這樣的阿琪,真讓人心酸...文奉又閉眼睡過去了。
兩人就這樣在洞穴中渾渾噩噩復睡復醒中,山洞明明滅滅了兩次,應該是過去了兩日。
水米未進的兄妹背靠着背,講著小時侯的事,天又黑了下來,只是這次哥哥閉音的比較早,哥哥傷的很重,需要休息,依在哥哥後背也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只覺後背滾燙,文琪驚醒,抱住了哥哥,喚他,他不聽不應。
文琪急壞了,撫過他額頭,高燒滾燙,手搭在他的脈搏上,雙眉緊蹙。虎豹口中、爪上有污穢,順着血液感染了全身,壞了,怎麼辦?
哥哥又幾日水米未進,哪有元氣與外邪抵抗,從哪裏能弄到食物?
又摸了摸文奉的傷口,濕粘腥臭,傷口只怕是感染化濃了,無水無米,這如何是好?
哥哥需補充體力,需抵抗外邪,需要活下去,怎麼辦?怎麼辦?
自已的血,想到了自己的血,天山雪域果,凄楚一笑,「哥,還有你妹呢,你怎麼能死去!
有哥哥,妹妹才能任性。
如果能活下來一人,琪希望是哥哥!
就算陳舒洵在世,做出的選擇也會是哥哥吧!」
...
尖石劃開了手臂,血一滴一滴滴到了文奉唇角...一滴滴血流失,身體的熱量也在一點點流失,寒冷使她身體,渾身瑟縮了一下,好冷,只是唇角含笑,哥,我說過,終有一日我來守護你,我終究還給了你,我做到了,我是你最驕傲的妹妹呀,黑夜中,發抖的文琪唇角含笑,只因她救的人是哥哥,只因他是她在這個世上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臨洮
睡夢中的趙承眸夢到了一片林子,眼前景物朦朧看不真切,只看到滿地的血,血泊中躺着渾身血跡的阿琪。
他又急又怕,大哭大喊,「阿琪」...
夢中驚醒,淚濕衣襟...
阿琪,我要找你...
一個魚打挺就站了起來,胡亂穿上衣服...馬棚偷下一匹快馬,騎到了馬上...脖頸一酸,扭頭看到了趙真,「父親...」
再醒來的趙承眸拍打着門窗,「放我出去,我要尋阿琪,阿琪有危險!」
門外是趙真的嘆息聲,「阿眸,自你來臨洮,你就說阿琪有危險,這都第幾次了,你那點伎倆不要再拿出來了,父親不會信。」
趙承眸急切,「是真的!」
「你遠在臨洮,她在京城,你怎麼知道?」
是呀,怎麼能說服父親,趙承眸還是實話實說,「我,我,我夢到的,戀人之間是有感應的!」
趙真大呵,「住口,她現在是瑞王妃,就算有什麼不測,
首先有殿下,其次還有陳府,再不濟還有沈府。
你小子算哪根蔥。
阿眸,日後這種曖昧不清的話,你就不要再提了。
那樣對她真的好嗎?」
趙承眸更急了,「父親,我只要她能活着,什麼王妃不王妃的,我不在乎!」
趙真無奈嘆氣,「阿眸,你先冷靜冷靜吧!」
看着窗格外父親遠去的身影,趙承眸急的直拍門窗,緩緩跪下,「父親,父親,兒子求你了,求你了,你讓我看她一眼,看一眼就好,看她無事,我也就安心了...」
北郊洞穴
再次醒來時,文琪嘴唇蒼白,只是洞內幽黑,誰又能發現呢?撫過文奉額頭,滾燙已除去,只是還有些溫熱,她輕輕喚了一聲,「哥~」
迷迷糊糊中文奉嗯了一聲。
聽到哥哥的回應,文琪喜極而淚流。
文奉乾澀的嘴唇囁嚅了一聲,「哥只是累了,再睡一覺就會好的。」
文琪蒼白一笑,不想讓哥哥再睡着,就提及往事,「哥,還記得小時候嗎?你蹲馬步的樣子好傻好醜。」
黑夜中,文奉強睜開了雙眼,也想到了少年時光,也是淡淡一笑,「原來阿琪不學武功,是嫌棄招式太丑呀!」
「嗯,你蹲在那裏像個癩蛤蟆」,說着「噗嗤」笑出聲來。
虛弱的文奉寵溺地罵了一聲,「你個鬼丫頭!」
文琪笑過後又有點苦澀,「倒是小影子能陪着哥哥一起苦練馬步。不,苦練癩蛤蟆。」
文奉目光幽遠,似回到了以前,「小影子比你聽話多了,她很用功。」
文琪點頭,「我記得她初來我身邊時,我那時才十歲吧?」
「嗯!她本來就有點武功底子,正因為這樣,哥哥才把她放你身邊的。」
文琪突然說了一聲,「小影子很在意哥哥。」
聽到哥哥講述小影子的往事,「她出身於江南武夷派一位執事家。
武夷派,以臂力著稱。
少時,她一個小姑娘出於好奇,偷學了門派武功,以她的年齡與悟性,又能學去多少,可門派有門派的規矩。
不知如何就泄露了出去,他父親的對頭下了追殺令。她父親自知理虧,只得把她放逐出去,任其自生自滅。
只是還有人不依不饒,在追殺她的危急時刻,恰逢那年我與師傅遊歷,刀下救下了她。
那時,她無家可歸...」
文琪感嘆,「怪不得她武功很有靈性。」
文奉嘆了聲氣,「少時,如果不是她急功近利,以她的年齡、悟性、淵源,留在武夷派未必沒有前程。
只是人生的路就是這麼曲折,誰又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呢?」
「哥哥也發出人生感慨了。
哥,你知道嗎?你每次來沁馨院,她都有些不自然。
你出劍時,她會看你。
你與她說話,她話語不多,可是會羞澀...」
頓了頓才聽到文奉的回應,「阿琪,不用說了!」
文琪點了點頭,「嗯,哥哥記得她一分好,也不枉她跟我主僕一場。」
久久聽不到文奉再說什麼。
文琪又轉移了話題,「哥,你知道小時候的第一把劍是誰給你藏起來的嗎?」
文奉篤定道:「不是調皮的阿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