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穀神

第二百七十七章 穀神

這世間,有些路,一旦選擇走,就只能走下去。

當我被山神從幻術中抽離,便知道當年,祖師爺可能也接觸到了笏板,只是與我一樣,靈力與身體內自帶的力量相抵觸,無法融合,痛苦讓山神不得不選擇將我們抽離出幻術。

只是出來之後,發現已經沒有退路,三十多年前,祖師爺可以選擇使用點睛筆創造的通道離開,而現在我卻沒有辦法。

面對如此多的山鬼和蟬,所有人根本沒有機會離開。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再次進入幻術中,成為殷商選擇的人。

每個人都盼望着自己能夠成為主角,得到力量,但是當真正機會擺在面前時,卻猶豫了,這世間沒有免費的午飯,得到靈力,也是需要相當的代價,只是我現在不知道,殷商人為選擇的人準備了什麼。

除了靈力,怕是還有什麼契約。

我想到了笏板,猜到了大概,應該是什麼血契。而躺在那個幻術中的祭台,用笏板注入靈力,可能就是簽訂血契的過程。

可是,我又有什麼可選擇的呢,沒法離開這裏,不如繼續接受靈力,萬一融合成功了呢,我就可以再出去,如果失敗,不過葬送在這裏,跟現在估計也沒什麼區別。

既然沒得選,那就一條路走下去吧。

我再次穿越雲霧中玄鳥的眼睛,進入雲霧后,便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同時傳來山神的聲音:「你怎麼又進來了?放你出去,你還不想走了?」

我輕聲笑笑:「那我也得出的去,外面那麼多的山鬼,你根本沒打算放我走。」

「可是你進來又能如何呢?你改變想法了,準備永遠活在幻術中。」

「不,我是要終結這一切。」說完,我就開始構夢,山神的記憶在也在打開,殷商祭祀的模型,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山神卻急忙將模型拉遠,說道:「我可不想在品味這痛苦的感覺。」

不過我早有預料,在幻術中向這水晶球般的模型飛去。

山神厲聲吼道:「既然你想找死,我也就不攔你。當年也有人跟你一樣,等到靈力還沒注入多少,靈魂也就承受不了,魂飛湮滅了。」

山神可沒這麼好心來提醒我,他還在擔心,我會不會是那個殷商選擇的人。

對於我來說,只有這一次機會,失敗就沒了。

而對於山神來說,每個人都可能是選擇的人,如果失敗了,魂飛湮滅,山神自然高興,他害怕的,就是成功。畢竟當殷商設置這裏的時候,就註定會有一個人,成為選擇的人,雖然山神一直在阻止,但是他也知道,結局或許都是一樣,殷商的人在設置的時候,一定也都考慮過,那個選擇的人的到來,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所以從我進入這裏,他一直害怕我,如同害怕以前進來的人一樣。

所有進來的人,對於山神來說,都是炸彈,只是前面的都是啞彈,而真正的,終究會遇到,所以他不敢怠慢,都竭力阻止。

山神一直在摧毀這段記憶,可是卻很快恢復,我再次進入模型中,跟着那個大巫,來到祭祀的枱子前,躺在那裏,接受靈力的注入。

很快,靈力通過笏板,再次注入身體,整個人彷彿被撕裂,山神也一直企圖將我抽離出幻術,可是我有所防備,一直用構夢維持着幻術。

腦海里傳來山神痛苦地咒罵,而我整個人也經歷著無盡的折磨。

我感覺自己身體的力量太多太雜,混戰在一起,整個人彷彿都要炸開。

我眼前展示各種幻覺,有山神的記憶,也有我的記憶,開始混雜,如同電影片段一樣,混淆在我的眼前,而靈力還在不停地注入這。

我看見那個大巫,突然變成師傅的樣子,而後又變成祖師爺,周邊的場景,也在不停變換,有時躺在宋灣家裏,有時又在宗清觀。

我和山神的記憶還是混合,產生奇奇怪怪的畫面,唯一沒變的,就是額頭前的笏板,和身體躺着的祭台。

突然,耳邊傳來趙曉雪的聲音,那是我們小學時,趙曉雪背誦課文的聲音,不久,耳邊彷彿很多人在說話,有我父母,有師傅,有青山鎮的人,也有我沒看到過的人。

仙姑出現在我面前,對我說道:「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角,每個人機會只有一次,不要放棄,我的兒。」

我感到混亂,山神也一直痛苦地勸我放棄,但是我必須走下去。

我感到自己快承受不住了,拿着笏板,壓在我額頭的大巫,被記憶改成了我師傅的樣子,吟誦咒語,讓我覺得師傅彷彿在教授我《道德經》。

師傅總是強調《道德經》的重要,區區五千字,卻詮釋了一個道。

這時,身體內的力量,已經徹底失控,逆天改命的怨力,根本無法對抗注入的靈力,兩者徹底撕扯著。

我真的太自信,以為自己能夠改變,最後卻還是凡人一個。

所謂的逆天改命,終究無法改變我是凡人的事實。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耳邊傳來師傅教授《道德經》的聲音,我開始以為古神是個神,師傅告訴我,那就是代指道,這句的意思就是:道是永恆的,稱為玄牝,是天地的根本,連綿不絕,無窮無盡。

玄牝珠!永恆!長生!

原來這個靈力,就是玄牝珠,預示著長生。

原來這裏所謂的隱玄地,根本不是現實中的土地,而是這幻術空間,山神的幻術。而其中的玄牝珠,就是依附在笏板上的靈力。

怪不得宋虛雲帶人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而一直被引導,應該在那水池下。

其實相反,卻在洞窟的雲霧中。

只是我現在知道,卻無福消受了,這玄牝珠化成的靈力,相當強大,作為朱雀最重要的一顆,它產生的力量,比之前我吃的那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文始真經》。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名字。

師傅總是要我,以《道德經》修心,以《文始真經》養性。因為《文始真經》就是因為《道德經》感悟,得到在世間修行的道理,如果說《道德經》是道,那麼《文始真經》就是術。

《文始真經》中講究修身養性,如何修鍊內丹,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以接天地真陽之炁;盜天地虛無之機,以補我神炁之真機。

我們樓觀派,本是傳自《文始真經》的尹喜祖師,對於《文始真經》早已熟爛於胸。

既然大量靈力的注入,我無法很快承載,何不在心中利用練氣之法,讓靈力和逆天改命的兩種力量,形成負陰抱陽的運動,相輔相成呢。

我運行體內的力量,兩者雖然相鬥,但慢慢平息,在我身體中,彷彿形成了陰陽八卦一般,疼痛感也減小了。

漸漸地,笏板的靈力,被我吸收,成為體內力量的陽,而逆天改命的力量,成為了陰,兩者相輔相成,慢慢融合,時有爭鬥,但也不太痛苦。

山神有些驚訝,在腦海里問我:「你真的承載下來了?」

我應了一聲。

山神苦笑:「到頭來,我還是敗了,不過是殷商的工具罷了。」

旋即,他又笑道:「可是,你得到力量,也拿我無可奈何。」

「我要使你沉睡,直到下一次被喚醒。」

「沉睡?」

山神還沒有明白,我已經啟動了幻術,無盡的黑暗。

「這裏是哪裏?」

「我也不知道這叫什麼,只是私下裏,想稱之為:混沌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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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間拾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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