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天眼
當年馬三好進入洞窟之後，一定是有所發現，祖師爺悟性好，很可能是根據莊子三卷上記錄的內容，窺破了這裏的玄機，以至於雖然沒有靈力，但是也升起了那白色的穿越房間。
而且據山神幻象，那個老者所言，馬三好還曾經企圖毀滅這裏。
但是其中我無法理解的是，祖師爺馬三好雖然道術強大，但畢竟是凡人，為什麼山神幻象竟然說，馬三好的力量可能比山神還要強大。
對於一個人來說，怎麼可能比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山神強大呢，人根本無法做到。
我也不知道幻象老者是不是在騙我。
蘇玄克表面同我合作，去收集玄牝珠，但是一定有自己的打算。當年宋虛雲不顧同門之情，鎖了仙姑幾十年，由此可以看出，在艮組織內部，目的遠遠比感情重要，且不說蘇玄克還缺少人魂。他騙我跟他過去，也只是利用我。
好在他已經中了宋虛雲的蠱毒，而且我的眼睛也發生變化，能夠看到能量的波動，提前預知別人的動作，才能夠戰勝蘇玄克。
我沒有殺他，是因為即使殺了他，對我也沒有半點好處，反而會引起許多麻煩，畢竟明面上，蘇玄克還是艮組織的繼承人。
進了洞窟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觸碰了什麼，才引起眼睛的變化。
對於心頭所有的疑問，唯一能夠幫我解答的，就是那些穿山甲，這些歷史的記錄者。
湊巧，我出了院子，便看見了幾隻，便慢慢靠了過去。
如今的整片樹林，早已恢復了平靜，我不知道剩下的人，是否都離開了那些院子，起碼悄無聲息。
曾經天空中的蟬，和滿樹林的山鬼，都慢慢消失不見。
整片樹林，恢復成了沒有被人打擾的樣子。
那幾隻穿山甲，也彷彿恢復了以前的生活，正在往一個方向走。
它們湊在一起，但是沒有聊天，只是忙着趕路，我悄悄跟在後面。
走了一會，那些穿山甲終於累了，開始就地休息，我隱藏在樹邊。
這裏的穿山甲，真的很像現實中的大媽，一停下來，就開始聊天，模仿人類的聲音，說一些關鍵詞。我仔細聽，聽到那首童謠，就是小老鼠的那首，又聽到模仿道姑說話的語氣，還有宋虛雲魔性地笑聲。
看來這些穿山甲，在這些破碎的關鍵詞中，已經記錄下我們進來后發生的事情。
突然，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語氣，穿山甲說道：「式微，式微，胡不歸？」
聽到這種語氣，我心中一顫，因為再熟悉不過了，是趙曉雪的語氣，不知道是在這洞窟中，還是在外面的山中，趙曉雪一定是曾經說過這句話，被穿山甲聽到，然後記錄了下來。
這句話，也是我離開趙曉雪，她卸寫下的相思之言。
如今，物是人非。
我收起自己的思緒，控制自己的情緒，最終模仿穿山甲說話的腔調，說出了關鍵詞「玄鳥」。
這裏所有的一切設置，都與殷商有關，那麼不管是祖師爺或者科考隊，進來之後，一定提到過關於殷商的信息，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跟玄鳥有關。
因為，天命玄鳥，將而生商！
商人自認為，玄鳥才是他們的祖先。
果不其然，穿山甲聽到「玄鳥」兩個字后，就說道：「玄鳥圖案。」
「我們看不見。」
「馬三好！」
「你們必須聽我的，才有救。」
「你個瘋子！」
聽的我一頭霧水，但是穿山甲說出這些內容，可能都與某一件事有關係。
玄鳥圖案？進來之後，我不曾見過，但是後面那句我們看不見，是不是指，只有某人能夠看見呢？
而後面提到馬三好，瘋子這些，說明應該是祖師爺馬三好和誰在對話，很可能就是科考隊的某個人。
我正想着，突然，穿山甲說出了另一個關鍵詞「天眼」。
我突然明白了。
為什麼某些人能夠看見，某些人看不見。
那是因為，祖師爺開過天眼，所以他能夠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如此就能解釋，為什麼我們不曾看到過，所謂的玄鳥圖案。
許多問題，都突然解釋出來了，之前我一直忽略了，祖師爺開過天眼的事。
那麼再結合剛才穿山甲所說的，是不是可以推測為：祖師爺在洞窟中，發現了玄鳥的圖案，而且是識破地獄之門的秘密的關鍵，所以才有那句，你們必須聽我的，才有救。
我突然有點欣喜，但旋即又有點悲傷。
欣喜是知道，祖師爺之所以能夠開啟那個白色房子，可能是因為看到了玄鳥的圖案，這可能是解開這裏秘密的關鍵。
悲傷是因為，這個圖案，只能用天眼看見，凡人根本看不到。
正想着，其中一隻穿山甲，突然發出怪叫，喊道「馬三好！」
「你比我們還有瘋狂。」
「山神是無法戰勝的。」
前面兩句，好像是女人的尖叫，最後一句，我聽出了那個語氣，應該是那個老者，即山神幻象說的。
如此說來，祖師爺一定試圖做過，某種瘋狂的事情，企圖打敗山神，甚至毀滅。
這就與之前老者所說的信息對應了。
可是，我不知道，祖師爺究竟是怎樣的心裏，竟然企圖毀滅山神，而且老者說過，如果計劃成功，祖師爺真的可能做到。
老者提到，祖師爺的計劃，雖然沒有提到內容，但是我想，他曾經說過，如果成功，祖師爺的力量和山神的，就不再對等，甚至能夠超越山神。
一個人，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能夠迅速提升自己的力量呢？
服用丹藥？祖師爺可能有，但是也無法通過丹藥，迅速達到山神的級別。
或者說，祖師爺沒有提升個人力量，而是提升了自己方的力量？
這句話看似矛盾，但是老者說過，力量不對等，指的只是雙方力量的不對等。
換句話說，祖師爺可能是某種計劃，讓自己方的力量迅速提升。
想到這裏，我又是靈光一閃。
既然他不能提高自己的修為力量，那麼增加己方力量的唯一可能，就是提升了自己的人數。我想到了那個房間的功能——穿越！
祖師爺一定是利用了穿越，讓未來的自己，也回到過去，這樣，人數就發生變化，過去的自己，可以和將來的自己合作，共同達到目的。
進一步發散思維，進行思考。
如果能夠一直穿越，而且都穿越到某個時間點，那麼，這個時間點，可能就不是簡簡單單地過去的自己，和將來的自己兩個人。
而可能是，過去的自己，和無數將來的自己，他只需要在某個時間點無限穿越。
想到這裏，我終於想通那個老者的話，為什麼馬三好的力量，可能與山神對等，甚至超過山神。
那是因為穿越，可以在某個時間點，彙集無數的自己。
可惜，依照山神幻象所言，馬三好的計劃失敗了。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嘆息一聲，如果幾十年前，馬三好就毀掉了這裏，那麼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趙曉雪也不會殞命於此。
剛想完，突然旁邊有動靜，轉身一看，發現旁邊竟然又出現了一隻穿山甲，它發現了我，正好奇地盯着我。
突然，我看到它身上的顏色流動，預感到他要張嘴，急忙伸手用袖口去捂。
穿山甲嘴張到一半，被我用袖口捂住，沒有發出大的聲音。
但是那個關鍵詞，還是被我聽見，雖然不是太清楚。
「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