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一朝說定

第485章 一朝說定

祁佑定了定神,開口對辰王說道:「自父皇將北章交給凌王殿下以來,已是存了從您手裏將兵權慢慢撤走的心。」

祁佑對辰王直言不諱,辰王心中也有數,此刻便也是靜靜聽着,不曾插話。

「此次北行,父皇除了讓我親自來看看北境的情況,還有一事,特地囑咐了我。」

辰王心中有所猜測,也只不過轉過頭來看着祁佑,等他說話。

祁佑頓了頓,繼續說道:「父皇想要架空您在北境的權力,徹底將北境的兵權握在自己手裏。」

辰王聞言,垂下眸去,輕笑了幾聲。

這幾聲笑透出的意思,確實讓祁佑聽不明白。

一旁的蕭潭聽得心中微驚,京中情勢,他並非全然不知情。

只是這些,原不是他該知道的事情。

「皇帝有意,不知太子殿下是怎麼想的?」辰王沒有看祁佑,只是淡淡地開了口。

祁佑看着辰王,語氣平淡卻堅定道:「我以為,北境的軍權無論在誰手裏,都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辰王挑了挑眉,看向祁佑,嘴角微勾道:「太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祁佑見狀,也彎起了嘴角:「辰王心知肚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北境之遙,根本不可能時時刻刻傳回京中由君上判斷。更多時候情況之急,一定是北境領兵之人直接行事了。所以我說,北境的軍權無論在誰手裏,都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辰王聞言,低頭一笑:「太子看得如此清楚,怎麼不勸勸皇帝,反倒不辭辛勞地跑過來了?」

祁佑坦然道:「我此行前來,正是勸辰王殿下放棄手中這個擺設一般的軍權,換得將來大事可成。」

即便祁佑說到了這個份上,辰王聽到這句話,還是臉色一沉:「那太子殿下是要把這個擺設帶回京去?」

祁佑聞言輕笑,開口道:「辰王說笑了,京中之遙,要北境的軍權何用?」

辰王一愣,眨了眨眼,微微前傾了身子問道:「既要我放棄軍權,你又不拿走,那……」

祁佑嘴角笑意不減,看向了蕭潭。

蕭潭心中咯噔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祁佑沖自己點了點頭,對辰王說道:「辰王殿下,您覺得蕭潭如何?」

蕭潭只覺得腦中一嗡。

等等,等等!

不是在說北境軍權嗎,怎麼就說到了自己頭上?

辰王除了有些驚訝,卻是沒有其他大的反應。

祁佑繼續說道:「我原想着,蕭潭乃是我的伴讀,若能讓他手掌北境大權,父皇也能放心些許。如今看來,辰王殿下亦是對蕭潭信任有加,這樣一來倒是錦上添花了。」

辰王依舊沒有開口,只是坐在那裏靜靜思索着什麼。

蕭潭卻是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當即便給祁佑跪下了:「殿下,微臣不過是一介武將,如何能承擔如此大任。更何況……辰王殿下……一家,都對我有恩。若是微臣橫刀奪去辰王殿下手中軍權,微臣……於心不安。」

言罷,蕭潭便是抱拳一拜。

祁佑心中微訝,挑了挑眉。

從前蕭潭不說是對他言聽計從吧,也從未有反對自己的時候。

更何況蕭潭為人老實忠厚,凡事皆以祁佑為先,祁佑有所求,他從來都沒有說不的。

反觀如今之事,辰王尚未表態,蕭潭竟然就先開口婉拒,倒是出乎了祁佑的意料之外。

不過,祁佑還沒說什麼,辰王倒是笑着開口了:「你這孩子,動不動就跪,也不怕累著自己。」

蕭潭一噎,不知道該說什麼。

辰王哎了一聲,站起身來,朝着蕭潭走去。

他伸手扶過蕭潭,將他託了起來,口中不在乎道:「你家太子殿下也說了,北境軍權不過是個擺設罷了,你拿我一個擺設又有何妨?」

辰王看着蕭潭的眼中充滿了意味深長,輕聲道:「再說往後,你能從我這兒拿走的,可不會只有這個擺設啊。」

蕭潭一愣,頓時窘迫不已,臉都蹭地紅到了脖頸。

祁佑愈發覺得意外了,辰王這是與蕭潭打着什麼啞謎呢?

蕭潭咽了咽唾沫,他知道辰王是什麼意思。

當初自己夜闖凌平郡主的閨閣,被辰王知曉。

後來與凌平郡主再見,辰王多少心裏都有些數。

蕭潭辯解不得,辰王有不曾警告他遠離郡主。

蕭潭再笨,也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了。

只是他身處其中,不知外人所見。

蕭潭為人誠懇,忠厚老實,辰王這般眼光毒辣之人,將他放在眼下做事。

這人即便能裝一時,也裝不了一世,一日一日下來,辰王心知肚明蕭潭為人究竟如何。

這也是為什麼,即便辰王懷疑自己的女兒與他有私也會默許,畢竟蕭潭此人,他是信得過的。

「好了,」辰王拍了拍蕭潭的肩,臉上微微一笑道,「先坐吧。」

蕭潭輕輕咳了咳,掩去了面上的尷尬,紅著臉坐了下來。

辰王繼續對蕭潭說道:「太子殿下說的是,我細想了想,你若能接過這北境大權,其實也算幫了我的忙了。」

蕭潭點了點頭,不敢再說多的。

祁佑雖然心下有疑,但覺得這都是小節,待會兒私下再過問蕭潭也不遲。

如今還是要先將眼下之事定下來要緊。

「若是辰王殿下也覺得合適,那便再好不過了。」祁佑插了句嘴。

辰王看了他一眼,心道一句小狐狸,面上笑意不減:「你倒是三言兩語就把我軍權拿走了,我這麼好說話,太子殿下打算怎麼謝我?」

祁佑端起茶盞,垂眸淺笑道:「江山為謝,辰王以為如何?」

祁佑從一開始就打算將這皇位讓給祁歸恆,這一點,辰王也是知道的。

如今祁佑開口說起,辰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將來皇位都是要給你兒子的,如今拿你一個擺設一般的軍權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從第一次在營州見到太子起,我便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辰王也端起了手中茶盞,「太子殿下言而有信,我自然聽你安排。」

「喝茶吧,這茶不錯。」言罷,辰王輕輕抿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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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春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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