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戰爭之序，夜幕降臨

雲上峰承天大殿外發生了一場爆炸。聲音破開雲霧鑽入天穹，回聲不絕，如巨龍低沉的咆哮。

雲上峰因為雲霧濃厚得名，峰下人們自然不曉得發生什麼而以為只是尋常打雷聲，所以一切依舊並未多作關心。

陸毛毛死了。

死在殿外，爆體而亡。

空氣中還殘留血色霧氣。

柳含煙看着地上一灘血水，沉聲道：「現在諸位還願意相信這人剛才所說？」

剛才所發生一幕幕讓很多人意外。

「誰能夠相信一個卧底的話？」柳含煙看着雲宗三人道：「難道幾位不覺得這二人編織謊言的技巧很拙劣嗎？」

韓小小撲通跪倒在地，顫聲道：「弟子所言為真，如大使不信，只好以死明志。」說罷從袖中抽出一塊刀片往脖頸抹去。

「住手！」柳含煙發聲同時便要出手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韓小小死了。

很快的死去了。

一瞬間發生了太多。

生命死去，真的只是那麼一瞬間。

海律明白了，說道：「如果真的是編織的謊言那他就用不着去死了。」

「這樣的結果我會傳達給宗主的。」海律離開大殿重新踏上這條棧道時這樣說。

……

第二日的一個黃昏，夕陽不美。

跟隨而來的三十名雲宗弟子中有一人突然死去了。

是在試劍林外。

死去的人叫趙雲雷。

劍插在胸膛。

天邊是血的夕陽。

死因是因為趙雲雷和孤山某位弟子比試切磋，然後就是這樣。

某位弟子已經被送往戒堂最深處黑獄，關入黑獄時還在瘋狂叫吼著，「他自己死了！關我何事？」

很快雙方成劍拔弩張之勢。

二十九名雲宗弟子結成劍陣，在海律三人的帶領之下準備御劍飛往承天大殿問責。

孤山出動三十名衛士攔截。

雙方僵持不下。

孤山五方飛來五把劍。

正是五殿大使。

憶王孫道：「誤會作怪。」

獻天壽踏劍向前，厲聲道：「如此陣仗是要在孤山鬧一鬧？」

「諸君以為我雲宗好欺負？」

「交出那劍童此事方可罷休！」

浣溪大使看向承天殿方向，心道：「您難道還不出面嗎？」

正此時，從南峰飛來一道光，於是半個孤山亮了起來。

孤山有五峰，雲上峰為主峰，其餘四峰為長老峰。

五位大使看到這道光神色突變，然後拜下道：「恭迎玄秘大人駕臨。」

正是孤山四方玄秘之一的歸字謠。不過並非本人親至，而只是一道明亮至極的劍光，但只憑這道劍光競將半個孤山照亮，究竟是怎樣可嘆的境界！

孤山四方玄秘各居四峰，沒有侍童奴僕，任何弟子根本沒有資格入此四峰，所以一座峰上就只有一個人。

海律想起了那些傳言，又親眼看見五殿大使對待這位玄秘的態度，便禮道：「雲宗四代弟子拜會玄秘閣下。」

「百年裏，孤山為劍之第一，你蒼雲宗雖然近些年不斷崛起甚至與我孤山齊名，但又何與我孤山大宗抗衡？」劍光中的聲音似乎如鋒寒般直直刺入雲宗諸人的心裏。

海律驚怒不已，劉賢和張白二人各扯他一隻袖子示意不要衝動。

「念兩派相交好，不計較，退，可活，不退，死。」

海律慢慢平復下來之後，問道：「閣下的意志代表青雲掌門的意志？代表整個孤山的意志？」

「孤山並非某一個人自己的意志，所有的意志達成共識才成了孤山的意志。」

海律道：「如此罷了。」便命令諸弟子收了劍陣，準備朝山下離去，轉身時問對着那道無比明亮的劍光道：「即便兩派開戰也在所不惜？」

「不服，就打！」

這是劍光中那道鋒寒的聲音傳達而來的。

不服就要打。

有人歡喜有人愁。

柳含煙說道：「這樣的決定會不會有些不妥？掌門至今還未露面。」

「這是長老們的意見。」

柳含煙沒有再說什麼了。

……

馬三將無名劍交給張則已，淡淡道：「我正想要是你有什麼壞的結果我準備去救你。」

張則已開心的笑了，問道：「怎麼救？文救還是武救？」

「都行。」馬三知道那是句玩笑話也就隨口答道，然後神色變得認真了起來，「發生了什麼？」

張則已身子最大角度躺在椅子上，很舒坦，很淡定地說道：「我被誣陷殺了人。」

「聽說了。」馬三道。

「你眼光可真准。」張則已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說道：「陸毛毛果然有問題。」

於是將前前後後發生的都講了一遍。

「今日天上的飛劍有些多呢。」馬三想到先前練劍時忽然明亮至極的劍光，說道：「玄秘大人親自出面，看來要發生些大事情了。」

張則已不在意道：「是呢，戰爭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