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家訪

「王老師！！您怎麼來了？」我很驚訝的問道。而且故意說得很大聲，讓裏面不知道危險的大小姐注意一下。

王老師把手裏的水果放在門口，和藹的笑着說：「怎麼，看樣子不希望我來啊？好長時間沒過來了，正好今天你的模擬考成績出來了，我也就順路過來看看！」

「真的只是路過？」我疑惑的說：「老師您也太不放心我了吧，我都多大了，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您看天也不早了，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有些緊張的不想讓她進來。

「是啊，你都多大了，也不知道讓老師進屋坐坐，太沒禮貌了吧。」王老師笑着打趣道。

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把王老師請進屋裏。

「其實也沒什麼事，最近你姑姑給我打電話說她給你匯款的卡里一下子少了幾百萬，想着肯定是你又在惹什麼事，所以讓我來問個清楚！」王老師邊走邊說，一轉身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芸姚。。

頓時整個家裏的空氣都寧靜了，她們互相看着，我只能在一旁苦笑着。王老師看了看悠閑坐在沙發上的芸姚，大小姐一下子臉就紅了起啦，用抱枕慢慢地擋住視線。

「這。。。。你們。。。」王老師不知該說些什麼，場面又一次變得異常的尷尬。

「老師您請坐，這事情我慢慢給您解釋。」沒有辦法，她就像是我的大家長一樣，我實在不忍心欺騙她，更何況姑姑已經知道我動用了我所有的存款，不問個清楚估計是不會饒了我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走着，我坐在芸姚身邊，大小姐緊緊的靠着我不敢直視老師的眼睛，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給王老師聽，她聽完后出乎我的意料，沒有任何強烈的反應，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對我們說：「真是沒有想到，你這孩子會有這樣的魄力，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你們現在還是學生，學生就要以學習為主，而且現在是畢業升學考的最後階段，你們都是我帶過的最好的學生，所以我不希望有外界因素打亂你們的學習思路，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你姑姑那面我會如實回復的，但我希望你們既然選擇了在一起生活，就一起努力吧，往更高的目標去飛翔。」老師依舊那麼和藹的摸摸我的頭。

「孩子們，命運給了你們去太多的艱辛，但同時也給了你們更多的鍛煉機會，你們不要怨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因為愛你們的人還有很多很多，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也算是我對你們尊嚴的一個承諾。」王老師笑着對我們說道。

句句暖心，句句扎心，對於兩個孤兒來說，她給了我們失去已久的親情，甚至高於血脈的溫情。

多年後我讀過一本自傳書，正是王老師寫的，其中有這麼一段是寫給我們的：我很慶幸在我教學生涯的最後時刻，我見證了兩個孤兒的樂觀態度和對生活的美好憧憬，他們並不像我們認知中那樣單純的孤僻，他們相互幫助，相互扶持，相互安慰，用一種我們擁有正常親情所無法理解的情感羈絆在一起，攜手前行！我的孩子們，願天上的父母們，為你們的明天而感到驕傲！

那一晚，我們聊了很久，王老師也不像是講台上那個莊嚴的老師形象，而是更像一個大家長，對我們問東問西的，生活上有什麼問題，學習上有什麼困難，她都很耐心的聽我們傾訴並為我們解答，這場景我已經習慣了，但大小姐卻無法轉變得那麼快，一直藏在我的身後，不敢說話。

王老師臨走時拿出了我換桌時和她簽署的約定書。

「你這次的成績不是很理想，還有一個月要升學考試了，我希望你和芸姚先以學業為重，至於這份約定書，我就留作紀念了，下不為例！」老師邊說邊把紙疊的整整齊齊放進了包里，轉身離開了我的家。

看着老師的背影越走越遠，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錯不錯，最起碼以後不用為了每晚都留校而煩惱了。

回到屋裏，看着芸姚，她還是蜷縮在沙發上，抿著嘴很期待的看着我。

「老師走了，沒事了！」我淡淡的說。

「她走得時候說什麼了嗎？」

「恩，說了好多。」我眼睛一轉，又開始戲弄起她來，很嚴肅的說道：「老師說了，以後讓我好好的照顧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除非你嫁給別人了，不然這輩子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芸姚聽后，放下了所有顧慮白了我一眼，嘟著嘴說道：「老師才不可能這麼說呢。肯定是你這個大變態自己胡說的！」

「你看你，實話告訴你，你還不相信，真是好心沒好。」我裝作很無辜的樣子。

大小姐問我：「王老師經常來看你嗎？」

「是啊！」我直直腰說：「她以前是我姑姑的老師，所以對我的事情很清楚，而且姑姑經常擺脫她照顧我，所以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小姐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我過去，我好奇的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看着她，她一把狠狠的掐住我的胳膊，惡狠狠地說：「你這個大騙子，你不是說買房子的事已經和你姑姑說了嗎？今天怎麼還要讓王老師來問，是不是你根本就沒說，那天你是騙我的？」

「哎喲，痛痛痛！」我痛苦地掙扎著說：「我承認我騙你了，但那時候我不那麼說，你也不會那麼安心的接受啊，都是為了你好，算是善意的謊言。」

大小姐突然加大了手勁，狠狠的說：「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了，但我現在要你發誓，以後不管什麼事情都不可以騙我，絕對不可以！！」

「是是是！我發誓，以後我要是再騙你，我就被雷劈。行了吧？你快放手吧，都掐紫了。」我只能屈服的求饒。

大小姐慢慢地鬆開手，而我很強烈的開始揉着發紫的胳膊，這丫頭下手還真狠，估計幾天內是恢復不過來了。這時芸姚拉過我的胳膊，用手輕輕地幫我揉被她掐紫的地方，很溫柔，並且自言自語的說：「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了，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戲弄，而且還是身邊最親的人。。。」

「你說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大小姐就一下子紅著臉轉過頭不再理我了。

良久，大小姐猛地轉過身，假裝生氣的說「剛剛你什麼也沒聽見！！我也什麼都沒說過！！」

我很配合的點點頭，但心裏卻將她剛剛說的話重複了千遍萬遍。哼哼，說完還想不承認？你這丫頭真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