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天晚上大山在KTV包房搞團建慶祝融匯天街商演的成功。

從早到晚忙活了一整天的六個姑娘，小白和鱘此時正癱在沙發上看老闆的「演唱會」。

桌子上整整齊齊擺着一堆果酒，只象徵性的開了三瓶，小白一瓶，鱘一瓶喝酒會長胖，六個姑娘一瓶也喝不完。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大山閉着眼睛，手舞足蹈的大喊。

。。。。。。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一襟。。。晚照!

一米八八的大山，臂展怎麼也得一米八，叉著腿伸著胳膊如一隻四角大章魚一般抒發江湖豪情。

「你們知道，我走進商場看見有那麼那麼多人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咱們會有一個光明未來，我會把你們捧成superstar，以後咱們會運作萬人演唱會，拍八位數的MV，去拿各種大獎，走有最多攝影師的紅毯，每天有錢進賬，不用擔心接不到工作，合約排著隊等著咱們來簽，都來排隊!都來求咱們!咱們是業內的領頭羊!所有人都以跟咱們合作為榮!會發大財!」大山臉上表情從興奮激動一點一點扭曲成要痛哭的模樣，小白及時開了一瓶果酒遞給大山。

大山接過來仰頭剛灌了兩口，就嗆住了，咔咔的嗆出了眼淚，cici趕忙過去拍大山的背。

大山就順勢哭了起來，嗚嗚的像個孩子，小白過去把大山拉到沙發上，「老闆，公司會好好的!」

cici拿過話筒，「我給大家唱一首明天會更好，我們會把公司撐起來的，會把公司做大的，只要咱們齊心合力沒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事在人為，會闖出一片天地的。

「好，好」大山啪啪的鼓掌。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慢慢張開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獨地轉個不停，春風不解風情，吹動少年的心。」

唱出你的熱情

伸出你雙手

讓我擁抱着你的夢

讓我擁有你真心的面孔。。。」

所有人一起拍手打着節拍唱起來，這次團建還真很成功，旋轉燈球下一片溫情勵志祥和!」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動容的表情。九個人唱到凌晨四點多，大山提出散了吧，明天下午還要排舞，大家趕緊回去休息。

小白叫了車送姑娘們回去。大山眼神示意鱘跟他一起。

大山叫了代駕來開他的商務寶馬，兩人坐在後座。

「財務交給你打理我一直都是很放心的，你一直做的也不錯!」

鱘低垂眼皮輕生「嗯」了一下。

「今天見了很多人，以後應該能談成一些合作!」大山頓了一下，往後仰了一下腦袋閉上眼睛再睜開時轉換了另一種情緒，「你知道我每天都好焦慮，好心煩!我每天去外面見人談事拉活兒，都是為了你們，為了這個公司能繼續運轉下去!」

「老闆，公司現在的狀況還是挺好的！」

「哼!。。。我小時候一直別人羨慕的對象，別人有的我都有，別人沒有的我還有，從來沒有向別人低過頭。長大了，開公司，為了拉業務到處求爺爺告奶奶，認大姐拜大哥，彎腰跑局兒，就差下跪磕頭了!」

鱘感到很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前面路口轉個彎放我下來就行了!」

大山冷笑了一下，「師傅前面路口停下吧!」

兩人下了車，「車先停這裏，一會兒回來開!」

凌晨四點多，夜的漆黑已經有要化開的跡象，兩人沿着無人的街道慢慢地走。

「老闆，你以後怎麼打算的!」

「我初次創業沒有經驗，做錯了很多事，很多都已經不可挽回了！輸不怕，怕輸才可怕!就是要不斷的嘗試，不停地試錯，但是那些女孩都是不可能紅的啊，對么!」大山突然轉過頭。

「啊！」鱘瞪大眼睛，揣度著大山臉上的表情。

「當初我很天真!完全的無知者無畏，去藝校外面貼了小廣告幫幫你實現夢想，哈哈哈，真來了不少人哎，最小的12歲，最大的19歲。我跟幾個朋友選了兩天，起初想組成什麼12星座女團。其實那些女孩質量真的都不怎麼樣，但是那時候自負啊，就覺得自己有點石成金的能力，一番折騰簽了十五個，頭一個月就跑了7個，家長過來鬧事，把警察都鬧來了。我什麼都不怕，沒有什麼可怕的!公司還是開起來了，找舞蹈老師，找聲樂老師，找造型師，找編曲，雇廚子司機。一個又一個晚上通宵寫策劃案，大事小事都親力親為，那些姑娘們來了走了，我一直都在堅持，這兩年我燒了六百多萬!真金白銀!」

在無人的街道上，大山這樣突如其來的內心獨白讓鱘不知所措!

「老闆，大山哥您一直都好厲害的!這兩年您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裏，我。。。我其實一直都很崇拜您的，我一畢業就進到公司跟隨您到現在，從來都是滿懷希望的!」鱘慌忙的組織語言抬頭望着大山。

大山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好的，商演接下來還有五場，都是路邊小場子沒太大的意思!你在錢上仔細一點，不該花的就儘可能的省著點。小白一直在耍滑頭A公司的錢，我也懶的跟他計較，他應該也有自己的打算!」

鱘後背瞬間一涼，呼吸都即刻急促起來，下意識轉頭躲掉大山的目光，不自覺拉緊挎包帶。

「這段時間你把公司的賬一筆一筆都捋清楚了，最多再過一個月，公司會有大數目進出!你可要聰明一點!」

「明白」鱘說的很小聲。

「這天快要亮了吧！環衛工人都要出來了，我去把車開回去，你家離著不遠吧!」

「嗯嗯嗯！」鱘站在原地目送大山邁著大長腿離開，深深呼了一口氣，低下頭，思慮和大山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