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上眼藥
半夜時分，月隱星稀。
「呼呼，沙沙……」
夜風吹刮在無量山以北五十里的山林上，和著煙塵霧霾籠罩了這片丘陵地帶。
隨風遊走的塵霧中，一道身影奔行其間。
所過之處，掀起一股沙塵敗葉飛揚開去，形成一道道翻湧的煙塵浪濤。
「沙沙，嘶嘶……」
前方傳來異常的聲息。
奔行中的黑影頓時加速奔向發聲處，當他隱約看見拔地而起的幽綠色的熒光，大聲喊道：「公子，無量宮出事了……」
正在丘陵山坡上催生刺藤，建造刺藤城牆的王浪軍視感到他的到來，波瀾不驚的說道：「怎麼，李二殺過來了？」
「沒，沒有，是夫人，夫人不見了……」
齊輝氣喘吁吁跑到公子身邊，自責的跪倒於地哭訴。
乍聽娘親不見了，王浪軍還以為娘親故意藏起來讓自己去找，以便娘親阻止自己與李二開戰。
但他聽了齊輝動員所有人，把無量宮一帶搜了一個邊也沒找到人之後不淡定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或是你們追查到什麼線索？」
「公子，都怪我們無能讓人鑽了空子，老夫人被人綁走了。
這是我們搜到前往長安方向的刺藤城牆處，發現木梯架在刺藤城牆上，顯然是姦細利用木梯劫走老夫人的。
為此，我們乘船過河，僅搜尋到一堆熄滅不久的篝火，地上留下凌亂的腳印。
其中就有老夫人的腳印。
根據草地上的腳印判斷，有三種不同的腳印與方向。
其中有戰靴腳印，指向東南樹林，數量不多，可能是朝廷的密探留下的。
另一種是用布料包裹靴子留下的腳印，數量在二十人以上。
這些人很狡猾，留下的腳印通往河道，似乎從水上遁走了。
他們很可能就是綁架老夫人與二少爺及小姐的一路人……」
齊輝說着話給了自己幾耳光，自己怎麼就疏於防範了？
而王浪軍聽得怒火中燒，揮手擊斷了一顆松樹，怒道：「混賬，他們是在找死？」
「公子，現在怎麼辦？
老夫人肯定被李二派人抓走了，要不我們殺入長安營救老夫人？」
齊輝只想救回老夫人彌補過失，不惜殊死一戰。
即便是王浪軍也有這種衝動，想都沒想往回跑，但剛跑出百米就停下來問道：「老袁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啊，哦，袁管家在我臨來之前說了，讓公子三思而後行！」
齊輝這才想起來，追到公子身後說道。
三思，三思個屁，直接殺入皇宮救人，比什麼都強。
要不然就晚了。
他有這種衝動，王浪軍也不例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他得知老袁的警語之後，一顆火山噴發的心平復了些，轉身問道：「三思而後行么？
確實，現在追上去也晚了。
說不定李二的朝廷用娘親，弟弟妹妹為質，設套讓本公子鑽進去。
再說了，娘親在他們手上，本公子不能採取強硬的手段。
反受其亂，陷入被動局面。
屆時，豈不是任由李二的朝廷騎在頭上撒野？
如其那樣，不如靜觀其變。」
「啊，靜觀其變？
公子，這不行啊，時間久了，李二的佈局越發完善，或是他上門要挾公子怎麼辦？」
齊輝一驚色變，公子這是要妥協嗎？
王浪軍微微搖頭說道：「不一定，其實如今的朝局很亂。
至少目前是這樣，李二還沒有處理好本公子引誘黑衣人謀朝篡位的亂局，需要時間。
而他不好處理滿朝文武，給本公子一個交代。
眼下，他劫走本公子的家人，好像也有不好處理大臣而刻意搞事。
但不排除某些人狗急跳牆……」
他的話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
這些都是推測，究竟是什麼不得而知。
若說李二下旨干出這種事，那就是下定決心，要與他魚死網破了。
否則，但凡李二考慮一下李唐江山，也不敢冒險與他撕破臉，引爆他的怒火，殺盡李家滿門。
從這一點上看，他做得到，李二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
因此，他有些拿捏不準這件事是不是李二乾的。
相反，以長孫無忌為首的一幫大臣，皆被他逼到絕境，罷官，掉腦袋，或是發配免不了的。
既如此，這些大臣不認命就會反擊，不擇手段。
最後一種臆測，是李二一手促成的結果，假借大臣之手綁人，再給大臣加一條罪，便於李二鎮殺大臣而結交他。
這是李二斬殺肱骨之臣，做給天下人看的好戲。
若是如此，李二就不會背負斬殺開國功臣，落得一個天下人寒心的罵名。
同時像他示好，也是栽贓他是間接殺死眾臣的人。
看上去沒啥大不了的。
但眾臣因他而死，他又不為朝廷做事，天下人怎麼想？
不用想，也會有人暗自造謠，說他就是謀朝篡位之人，以逐漸剪出李二身邊的大臣，達到篡位的目的。
總之一旦形成那種局面，他就再也難以脫身事外了。
如今，這種猜測沒有形成事實，齊輝已經等不了了：「公子，我們還是殺入皇宮吧！
要不然就被動挨打了。
再說了，朝廷派人挖走了不少禾苗麥苗，栽種下去，朝廷就有了改良種子……」
「哼，本公子的改良品種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種植出來，成為種子的品種。」
王浪軍不屑的說道。
這話不假，只因他催生出來的改良品種尚不穩定。
原因是生長，成熟的速度太快，就必須具備足夠的養分，否則長不大就死了。
這才是他開墾一塊良田，種植一次改良品種的真正原因。
即便是種子一次，消耗的肥料包全了焚燒草木，結合土壤與地下的草木根系的精華。
另外，汲取了天地間稀薄的靈氣。
若非如此，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日間催生農作物成熟。
這也是他不向朝廷售賣種子的真正原因
因此，他對朝廷派人挖走的禾苗麥苗不擔心，反倒生出看戲的不屑，看誰笑到最後。
但齊輝想不明白這些，又不敢反駁公子，接話說道：「公子，我們現在怎麼辦？」
「嗯，這倒是個問題。
本公子不做點什麼，貌似某些人會得意忘形。
那就給他們上點眼藥……」
王浪軍心念電轉，想出一法，讓齊輝驚呼出聲：「什麼？公子要讓李二送還老夫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