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境還是真實

事實證明這一決定是正確的，很快黎瀟瀟就發現了不對勁，歌聲由遠及近，已經變得如此清晰，這說明來人必定來到了附近，然而，除了這詞調古怪的歌聲外，她什麼也沒聽到！

腳步聲，行走間枯枝摩擦發出的聲響，這些聲音都是無法避免的，可現在什麼都沒有，常人根本做不到，除非、除非對方——不是人！。

這個猜測讓黎瀟瀟不寒而慄，在這寒冷的深秋時節，竟硬生生的逼出汗來。

黎瀟瀟攥拳頭，掌心已經沁出潮意，她放緩了呼吸，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求我，我就幫你離開這裏」一道聲音的乍然闖入差點讓黎瀟瀟從樹上栽下去。

他怎麼知道有人？黎瀟瀟咬緊了唇，心高高的提起，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被噩夢所支配的恐懼中。

更可怕的是，這並不是夢。

在這無休止的濃霧中，一雙充滿邪惡的眼睛已經盯上了她，已經無路可逃。

「沒有我，你是走不出這裏的」

「山中有猛獸蛇蟲，樹上並不安全，你的堅持只有死路一條」

「只有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魔幻一般的聲音灌入耳中，黎瀟瀟現在可以確定，對方是很清楚地知道她人在哪裏，這一點就值得懷疑。

黎瀟瀟自詡雙目視力超級良好，可隔着這般大霧，即便距離如此近卻依然看不清對方的身影。因此，對方說的話，她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甚至懷疑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它在搞鬼。

黎瀟瀟打定主意不開口，就這樣雙方僵持着。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許是忌憚又或是其他原因，但不管怎麼說，這對她都是有利的。

「真的不開口求我嗎，我的耐心可是·····嗯？看來我們要換個地方了。」

故作遺憾地話只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彷彿有什麼出乎對方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還沒待黎瀟瀟做出反應，下一刻，物轉星移。

······

「剛剛還在這的，活人的氣息消失了，我們來晚了一步」一名黃頭髮的小青年手持長劍從斬斷的枯樹叢中闖了出來，一臉懊惱地扭頭說道。

在他身後又有一男一女走了出來，年歲在二十、三十之間，青年男子的手指上夾着一張被折成三角形的符紙，上面有用硃砂畫出的符文。

令人驚奇景象發生了，原本鋪天蓋地的濃霧彷彿有了生命，竟視來人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幾人走到哪，哪裏的霧就會拚命的逃散。

「整座山都被咱們的人封鎖了，它跑不掉，再找找也許人還活着。」另一名青年男子說道。

「我看夠嗆，這隻山鬼雖然武力渣，逃命的本事倒是數一數二，又能混淆天機，是個人就得說話吧，但只要一開口就算著了它道了，想活命？除非是個啞巴！」黃毛抱着劍對事情的走向並不樂觀，一個生命此時此刻即將在附近逝去，而幾人空有一身本領卻無法制止，這種無力的滋味並不好受。

黃毛嘆了口，感嘆道「要是老大在這裏就好了」。讓一個人開口實在是太容易了，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

黎瀟瀟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公交站台的長椅上，站牌上是熟悉的255路車的標識，這是她每天上下班都會乘坐的一輛公交。天空格外的陰沉，烏雲壓境，一場大雨即將來臨，而在不遠處，255路公交車正緩緩駛來。

黎瀟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向四周看了看，這個時候周遭的人已經自發的排起了長隊。

站點的附近就是一所初中校園，許是到了放學的時候，站點內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小女生，她們三五一群的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爭論得面紅耳赤，黎瀟瀟聽了一耳朵，好像在說某個現在正火的男團。

一切都和平常沒什麼兩樣，沒有人對黎瀟瀟的存在感到驚訝，彷彿她原本就應該在這裏。黎瀟瀟有些不確定，心裏暗暗泛著嘀咕，莫非之前的一切也是在做夢，現時和夢境的界限在這一刻變得模糊起來。

車已經進站，排著隊的人立刻圍了上去，一個接一個有序地刷卡上車，黎瀟瀟也隨着隊伍一點點向前挪動，感受着從陌生人身上傳來的生動氣息，終是不在糾結。想來可能是休息不好的緣故，等車的功夫都會打盹做起了白日夢，好在沒有錯過車，黎瀟瀟如是想着，還帶有那點慶幸。

冷不丁想到夢中她掐胳膊的那一下，難道在夢裏也能感知到疼痛嗎？黎瀟瀟晃了晃腦袋，將最後的一絲疑惑甩了出去，一定是她想多了。

雨還是降臨了，人群有一瞬的慌亂，司機大聲地催促門口乘客往裏面走，上車的速度總算加快了些許。

豆大的雨點從最初幾滴到傾盆而至彷彿只是眨眨眼睛的功夫，黎瀟瀟身上沒有帶傘，她把手搭在頭頂上焦急的想要上車避雨，這時候，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了她的胳膊。

黎瀟瀟回過頭，那是一個穿着乾淨整潔的老太太，面容和善，銀白的髮絲一絲不苟的在腦後盤成個髻，讓人不自覺就放下了防備。

「姑娘，能借給我一塊錢坐車回家嗎？」老人面露難色地開口，她看着黎瀟瀟，顫巍巍地豎起一根手指「一塊錢就夠了，我不多要的」出門在外，誰都可能會遇到點難處，何況老人家都開口了，這麼個舉手之勞，黎瀟瀟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很快她就翻出了零錢，正準備遞給老人，突然一聲輕喝打斷了黎瀟瀟。

「不可！」清冷的聲音憑空出現。

誰？黎瀟瀟一驚，條件反射收回了手，她錯愕地扭頭去看，並沒有發現說話之人。

只有司機正對着她怒目而視，

「你這人還坐不坐車，別堵車門耽誤大傢伙兒的時間，趕緊投幣！」

老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苦苦哀求「姑娘，一塊錢就好，幫幫我吧。」

黎瀟瀟毫無防備，被老人突如其來地動作嚇了一跳，正打算開口解釋，耳畔再次傳來聲音。

「別說話，快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