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你是商人
蒙繞赤龍轉身看着龍奇風，有些歉意地道：「城守大人，後面還有很多事，我又不勝酒力，酒只能以後品嘗了，今天就這一杯吧。」然後又看向蒙繞鐵鷹倆個人。「倆位阿哥，辛苦你們了，這好酒山寨可喝不到，你們就多喝幾杯。」
蒙繞鐵鷹到不客氣，自己又倒了一杯。蒙繞豹其實也只有十八歲，又是個苦練巫力的主兒，到不是那麼好酒，放下酒杯，抓向桌上的獸肉。
龍奇風見了微微一笑，得體地點點頭，輕輕地道：「好，先吃飯，後面確實有很多事要做。那些該死的端正王朝人，可就要衝到城下了。」
幾個人坐下來吃獸肉時，蒙繞赤龍見雷素玉在身邊晃來晃去的，知道要他看那身盔甲，這跟孩子獻寶的心理一樣。
他眯着眼睛笑道：「師弟，這身盔甲很適合你，看上去是真正的士卒，精神多了，好好乾，多殺幾個端正王朝人，也許你將是巫族國最年輕的將軍了。」
雷素玉一聽這話，馬上開心地笑起來，湊到蒙繞赤龍身邊，有些討好地道：「我可不要做什麼將軍，煩都煩死了，只要跟在師兄身邊就好。」
他們說話時，龍金柳有些眼紅雷素玉身上的盔甲，有了盔甲就證明是真正的士卒，可以上城牆上跟端正王朝人戰鬥。他知道雷素玉要加入報備士卒的心思，就是要有一個可以上城牆的身份，而他現在什麼也沒有，還是城守大人身邊的小廝，這使他在賭鬥這件事上已經落後了雷素玉，使他對自己很不滿意。
所以，他的眼神一直看着龍奇風，似乎盼著龍奇風也將他給送到城衛軍中去，可龍奇風卻是一直不看他，反而一直盯着雷木。
龍奇風默默地看了一會，好像終於做出了決定一樣，走向雷木輕輕地道：「雷老先生，赤龍他們吃完飯，就讓他們看看裝備吧，那是他們要用的，算是消消食。我正好有事找你，有點小事要你幫忙。」
雷木做為四處行走的商人，見過無數的人。現在蒙繞赤龍顯示的天賦，將面臨什麼情況，不用想都知道。所以看了眼龍奇風，見龍奇風正急切地看着他。
面對這位年輕的城守，他現在沒能力抗衡，板着臉點點頭，朝一個沒人的角落走去。龍奇風卻是臉上帶着笑，跟在後面。
稍微離眾人遠了些后，雷木停下腳步，迴轉身看着龍奇風。
龍奇風停下來，稍微停頓了一下，直接道：「雷先生，你是商人，應該知道世家一些事，我不瞞你，象蒙繞赤龍這樣天才，我龍家必得。憑龍家底子，可以將他培養到尊巫以上，使他將來在巫族國有一席之地。」
雷木身體有些僵硬，臉色也有些蒼白，猶豫了一會，才道：「這個我不懷疑，只是你跟我說沒用，這事得赤龍答應。」
「這個我知道，只是赤龍現在對門客不理解，我想請你跟他說說，再勸他成為龍家門客，你是他師父，他相信你，到時我開口也自然些。你放心，龍家從來不虧待有功的人。只要他加入我龍家，我容許你在倚天城成立門派，雷氏商會可以負責龍家的商務，有龍家支持，你將是巫族國最大的商人。」龍奇風沒給雷木說話拒絕的機會，而是把目的與開出的條件拋了出來。
雷木的神情有些掙扎，猶豫了半天道：「你應該看得出來，赤龍是有個性的孩子，只怕我的話，他不聽，何況我做他師父才不到一天，他不一定就會聽我的。」
龍奇風很從容地笑道：「我看出來他是個重感情的人，你的話他會聽的。我不是要你說服他，只是偶爾提一下就行，等騰家與我龍家開口后，他必定會來問你，你只要將他指向龍家就行，其他的我來說。這事不管你出不出力，只要他進了龍家，我說的話都算話。」
雷木沒說話，沉默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龍奇風，連句客氣話也沒有。
他知道加入世家，成為門客意味着什麼，所有世家的目的是使家族壯大，被招進世家，其實是高級奴才，少掉的是自由。
據他觀察，蒙繞赤龍是個愛自由的人，他本來想拒絕，可這些年的經歷，使他沒有這個勇氣。因為龍奇風的話里，都在誇耀他龍家，其實也在威脅他。因為龍家的勢力決定了一切，聽話就有賞，不聽話就得死。而他現在死的可不是他一個人，手下還有很多人要他養著，他沒有那掙扎的能力跟勇氣。
他走到蒙繞赤龍他們身邊時，見幾個人正笑呵呵地說着話，吃着食物，看着他們快樂的樣子，雷木突然痛恨起自己。
因為他瞞着他們，跟城守大人談了一筆交易，將蒙繞赤龍當成貨物一般，而這也將改變他們的生活，包括生活態度。
做為商人是要根據利益進行交易，可蒙繞赤龍不是貨物，也不是利益，更多的是對自己精神上的安慰。也是因為有了蒙繞赤龍，他似乎看到了一種希望，這種希望使他覺得生活還有意義，而自己卻出賣了他。
這使他突然煩躁起來，有點鄙視自己，雖然跟龍家比起來，自己什麼也不是，不得不同意這種利益交換。可他還是恨自己膽怯，為什麼不拒絕，反而默認這份交易，並且以商人的目光來看自己獲得的利益。
這使他不敢看蒙繞赤龍，只是板着臉，對在旁邊湊熱鬧的雷素玉說：「你師兄吃飯，你不用吃飯，跟我來吧！」
雷素玉在這場合下自然不敢回嘴，只是看了看蒙繞赤龍。
蒙繞赤龍笑着朝他揮揮手，道：「你先去，我等會過來。」
雷素玉聽了這話，才嘟著嘴非常不滿的跟着雷木走了。
蒙繞赤龍幾個人見雷素玉的表情，不禁又笑了一回。蒙繞山虎與龍金柳沒有走，等蒙繞赤龍他們吃好飯，便拉他們出了門，去看裝備與角虎獸。
走出屋子的門，繞到一個院子裏，蒙繞赤龍見到十四名族人都在，旁邊還有三個士卒打扮的陌生人。蒙繞赤龍不高興了，因為有外人在，沒有叫起來。
他看着蒙繞山虎生硬地道：「他們吃過沒有？怎麼沒把他們帶回雷氏商會安頓下來？」
蒙繞山虎沒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反而得意地笑道：「我們都吃過了，剛才在路上，幾個士卒告訴我，說親衛要隨時隨地護衛自己大人，如果有人偷襲，我們就要拚命的，所以他們留在這裏護着你。」
他陰著臉，放大了聲音。「胡說八道，我算什麼大人？在城守府有什麼要拚命的？他們加入軍營，不是為了我，是要為族人報仇，為巫族國出力，要在戰鬥中活下來，將來一起重建蒙繞山寨。」
他指了指身邊族人，對蒙繞山虎道：「你沒見他們個個帶傷，你總得給他們療傷時間吧？如果明天開戰，他們身上帶傷，巫力沒有恢復，怎麼戰鬥？你不是讓他們送死嗎？」
蒙繞赤龍在原地轉了兩圈，似乎要找東西抽打蒙繞山虎。「我剛才說了，叫你把他們帶回雷氏商會，可你卻自作主張。你走吧，願幹什麼，幹什麼去，跟我無關，你是阿哥，不用聽我的。」
他突然發脾氣，使蒙繞山虎傻了，臉上的表情給人感覺要哭出來一樣。
可蒙繞山虎不敢說什麼，這幾日蒙繞赤龍的表現，已經在他心裏樹立了威嚴。他雖然是阿哥，內心真的將蒙繞赤龍當成管事的了，心裏還有幾分依賴，跟幾分畏懼。
反而蒙繞木猿在一旁解釋道：「赤龍，這不怪山虎，是我們自願留下的。你的事山虎說了，你現在是蒙繞山寨的希望，我們願意為你出力。」
他心裏有些暖意，知道族人關心自己，聲音也降低了一些。「阿叔，你們是自願的，可按軍規，我是百尉，安排的事，他應該做到。族長說過，服從命令是士卒基本要求。他沒做到，就是不合格的士卒。做為士卒，不但要聽從指揮，奮勇殺敵，還得考慮兄弟的安危與生死。他一條沒做到，就會顯擺這身盔甲。」
然後轉身對蒙繞鐵鷹說：「你帶他們回雷氏商會，將他們安頓好，我還得去學符陣。」說着轉身要回屋。
蒙繞山虎上前拉住了他。「赤龍，不，百尉大人，你說的我認，我錯了，請你不要趕我走。而且這幾位兄弟你得見見，他們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姆赤山寨兄弟，願意加入城衛軍。」說着對三位陌生人招了招手。
蒙繞赤龍知道這是正事，臉色緩和了一些，轉身朝三名陌生士卒望去，見他們有些畏懼地走過來，似乎蒙繞赤龍剛才的怒火也嚇到他們了。
幾個人向蒙繞赤龍行禮后，就不知道說什麼。
他雖然在寨子裏很活躍，畢竟跟外人打交道少，這方面也沒經驗，幾個人便面對面沉默下來。蒙繞山虎因為挨訓，也不知介紹姓名什麼的，整個場面有些冷。
最後還是蒙繞赤龍打破局面，因為他現在的見識已不同於山林的孩子。這一段時間的經歷，也使他快速地成長起來，至少在做人與交流的時候，有了自己的分寸感，或者說自己的做法。
「歡迎你們加入軍營。你們姆赤寨，我跟阿哥去過，寨子比我們山寨大。這次端正王朝人入侵，不知你們寨子怎麼樣？其他族人在哪裏？是不是都跟你們在一起？要是有興趣，可以一起來加入城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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