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二十章 平息
拂過原野的風聲停了下來，遠方的天雲間，隱約還有雷音傳來。
「我到底在何方……」
撫動的紫線白底的長袍趨於平靜，半空轉動的月輪重新化作法劍落在地上，陸良生目光掃過夏亦、白寧，視線漸漸垂了下來。
「.…..陸某殺盡妖魔、屠盡世間修道之人……以為得到飛升，卻不想到的此間，以為又是一個魑魅魍魎之地。」
深吸了口氣，他抬起臉，笑了笑：「卻是錯認了…..差點害無數生命，兩位…..」
陸良生拱起手：「陸某若得罪之處，無法原諒，儘管出刀！」
違背常理的風聲漸小。
咔咔咔…..的聲響里，無數晶瑩顆粒組成的手臂縮回夏亦體內，幾步之遠的白寧默契的與他對望一眼。
下一秒，身影轟的衝出，那陸良生硬受了一掌，身形踩着泥土嘩啦啦的向後劃出兩條溝壑，哇的一聲吐出口鮮血。
白寧冷哼，垂下手臂，轉身負手走去一邊：「你我兩清。」
捂著胸口的陸良生擦去嘴角血跡，看去另一人，夏亦聳聳肩膀，咧嘴笑道：「我現在是良好市民，再說，我不打不還手的人。」
偏頭，揮了揮手：「念你從不同地方過來，不知實情，原諒你了。」
陸良生伸手一抓地上的法劍，隔空歸鞘，提在手中，朝二人拱起手。
「多謝二位。」
這時，蹲在一邊的女子小心站起來，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們，「那個…..我能走了嗎……」
夏亦低頭看了看另只手上的表，時間也是不早了，家裏還有人等着他回去，做出邀請的手勢，那邊的陸良生還有白寧點點頭，跟着過來。
「一起走，送我們市區。」白寧對那女子清冷的開口，跟着女子坐進了車裏。
陸良生皺着眉頭，看着打開的車門，猶豫了片刻，還是跨了進去，坐在夏亦身邊，只感覺身下一動，車身已經行駛起來。
「這是靠物驅動？」
望着窗外不斷向後飛逝的夜景，陸良生平生第一次見到這種不靠法力驅動的車輛，就算修道許多年，心性沉穩不驚，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伸手在車內摸了摸。
「發動機、汽油…..」夏亦向他解釋，掏出手機按著上面的按鍵，給江瑜發送短訊，前座副駕駛，沉默許久的白寧盯着反光鏡，開了口。
「你從哪裏過來的？」
陸良生從車窗外收回視線，張了張嘴，沉默片刻：「.…..一個妖魔橫行，戰亂不止的世界。」
「怎麼過來的？」
夏亦發完短訊，將手機收起，那邊的陸良生沒有直接回答，似乎在想一些事情，過得一陣才開口。
「破碎虛空，飛升仙界時，我看見了一道紅色的光芒，循着那到光就過來了，呵呵…..以為到了仙界……」
低啞的笑聲里，情緒有些壓抑，輕說道：「.….結果是這麼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之前誤會，是陸某莽撞了。」
「你很快就會喜歡這個世界，我保證！」夏亦向後靠了靠，閉上眼睛：「比那什麼仙界可要舒服的多，不過在那之前，你需要跟這個世界的部門回去一趟，他們會帶你領略這個世界的風景。」
陸良生點點頭，也不再繼續說話。
不久之後，夜空落下雨點，行駛的白色兩廂小車沿着街道，來到之前的酒吧門口，老驢趴在綠化帶上瞌睡，頭上的蛤蟆瞪着豆大的眼睛，看着周圍一群穿着黑色西裝的身影，不屑的打了打哈欠。
白色的小車駛過來，在路邊停下。
等候多時的東方旭、陳沙帶着人靠近，先走下車的夏亦朝他們揮手，示意別亂來，東方旭看去白寧，後者也點點頭。
「已經談過了，剩下的安置工作，是你們的事了，帶他到處走走，看一下這個世界。」
隨後，朝跟着下車的陸良生，拱起手：「我們的事就這樣過了，這些人會安排你熟悉這裏，當然，也要在局裏掛個名號，方便統一管理，這是這邊的規矩。」
後者點頭，朝周圍的通勤局特工拱手一圈。
「陸某之前一些誤會，倒是麻煩諸位了。」
「那個，請把，上那邊的車。」東方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着陸良生過去，自然也不忘那邊綠化帶趴着的驢和蛤蟆，只是看着被啃了一圈樹皮的綠化樹，還有之前民居大樓被震碎的窗戶，善後的事又是傷腦筋的。
商務車駛離街邊，白寧看向夏亦，指著那邊的酒吧：「進去喝一杯？」
正說間，酒吧的玻璃門推開，兩名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站在門口卻是盯着白寧，臉上表情是難以說出的複雜。
「看來，你還有些事要處理，宦門掌舵人，下次把公孫止也一起叫上，嗯，還有剛剛那個陸良生。」
夏亦站在街邊上了一輛通勤局的車，視野里，那邊的雙胞胎姐妹臉上的神色，他可是從惠子、周錦、江瑜臉上見過的，自然明白那是有着什麼樣的感情在裏面。
嘩的拉上車門，偏頭朝陳沙說了一句：「走吧，咱們就別當電燈泡杵在這裏了。」
「想不到堂堂千歲，居然也有這麼一段感情？」
車子發動駛離，陳沙看去最後一眼，酒吧門前相視對望的兩女一男，轉過頭專心的開着車。
「……面上冷冰冰的，也是情場高手啊，看來下回我也要裝的冷酷一些。」
「開好你的車吧，單身狗。」夏亦笑了起來，遞給他一支煙，看去窗外，大概這樣的處理，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有些事情，他也在成長中明白，守護一座城市、無數生命的責任。
或者說，其實歷來夏亦一直都在這麼做。
******
回到別墅，時間已經不早了，二樓陽台的推拉窗內，還有燈光為他亮着。
推開門進去，落地枱燈暖黃光芒里，江瑜穿着睡衣，坐在單人沙發上，腦袋一點一啄的打着瞌睡。
感覺被人抱住，猛地驚醒過來，看到是夏亦，溫柔的在男人臉上摩挲。
「有沒有受傷？」
「你男友，可是天下無敵的。」將女人放到床上，夏亦躺去一邊，握著纖弱的手，「男友這個稱呼，我想改一改。」
「改一改？」
江瑜愣了一下，臉上忽然泛起紅暈，有些羞澀的靠在男人肩頭，看着牆邊的燈光，小聲道：「那你什麼時候……」
「你決定。」
夏亦摟緊她，在耳邊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