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所謂外室

第一百六十六章所謂外室

秦蕭的舊識?

乍聽到這個名頭,姜千嬌並未在意,甚至連多問一句的興趣都沒有。

因為早在新君登基之初,秦蕭是孤兒這件事在京城已經是傳的人盡皆知,有些趨炎附勢又膽大包天的貪婪小人,便舔著臉藉著認親的名頭上門來打秋風。

秦蕭初時也不理會,後來等人來的多了,便下令讓護衛將他們全部抓起來,拿繩子綁了吊在了菜市口,不給吃喝,足足吊了這些人三天三夜,折磨的他們生不如死,去了半條命。

這招殺雞儆猴嚇的其餘有同樣心思的人頓時打消了念頭,再不敢去秦府那裏碰運氣,當然秦蕭也落下了個六親不認,冷血絕情的惡名,更加為人所詬病。

沒想到如此惡名在外,還有不怕死的人敢上門來攀關係,真是鬼迷了心竅不成?

姜千嬌趕着出門,哪裏有功夫同這些無聊之人周旋?便連口都懶得開,朝着春杏微微抬了下下巴。

春杏會意,立即上前一步,皺了眉道:「將軍早就吩咐過,閉門謝客,誰也不見,前兒鎮北王親自來了,都不曾讓他進來,何況是這些閑雜人等?打發走了便是,怎地還來叨擾夫人?」

下人臉上有些為難之色,猶豫着拱手道:「非是小人多事,若是一般的人,小人自然將他打了出去,哪裏還敢來叨擾夫人?只是今兒來的這位姑娘,她,她······」

「她怎麼了?」春杏有些不耐煩的斥道:「吞吞吐吐的做什麼?還不快說!」

「是,是。」下人小心的抬頭看了眼姜千嬌,「她手裏拿着將軍的玉牌,所以小人不敢擅專,特來請夫人的示下。」

姜千嬌的眼珠子,微微一動。

秦蕭的玉牌?

那可是相當於皇帝玉璽一樣的信物,見玉牌如見秦蕭本人,這姑娘的手裏拿着這麼重要的東西,難怪唬的下人們不敢輕舉妄動呢。

「這到底是誰?怎麼會有將軍的玉牌?不會是假的吧?」春杏一臉驚訝的在旁嘟囔。

下人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忙道:「小人雖眼拙,可這玉牌的真假,小人還是分的清楚的······」

「但是······」春杏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姜千嬌輕輕的打斷了。

「不必多問了,去看看便知,走吧。」

「啊?哦······」

花廳之中,那拿着玉牌貿然上門的神秘女子正坐在椅子上,隔着幕籬的薄紗,半是忐忑半是好奇的打量著這屋子各處的佈置。

有丫鬟端著盞粉瓷蓋碗的香茶來,擱在了她的手邊,又施禮躬身退了下去,一言一行,都極有規矩。

女子的鼻尖嗅着那清淡雅緻的茶香,嘴唇不自覺地抿的更緊。

看這府里各處的陳設佈置,看這下人僕從的進退舉止,無一不在彰顯著這家主母的雍容氣度,管家有方。

聽聞那姜氏是個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不僅艷色絕世,更是秀外慧中,能幹練達,她原以為,這傳言多有誇大其詞之意,可如今看來,倒是有幾分可信了。

花廳外有丫鬟們的通傳之聲響起。

「夫人到了。」

女子手一抖,差點沒將手裏的茶碗打翻,熱茶濺了幾滴出來,燙的手背生疼,她也顧不得去管,起身站了起來,視線迎向那個身姿窈窕,被下人們簇擁著邁上台階的絕色佳人。

這就是秦將軍的妻子······姜千嬌嗎?

今日因着要回姜府賀壽,姜千嬌比起平日來,打扮的更為隆重了些,光是身上那一襲大紅色的織金妝花緞衣裙,便是刺繡精妙,美輪美奐,更兼著那頭上珠光燦燦的金釵步搖,腰間碧綠通透的翡翠環佩,把個雪膚花貌的傾世美人裝點的更為華貴富麗,宛如神仙妃子一般耀眼奪目。

女子就這麼獃獃看着,幾乎恍花了心神。

她自己也是姿容不俗的美人,向來自視甚高,可今日親眼見到了姜千嬌本人,卻是頭一次生出些自慚形穢的情緒來。

姜千嬌的容色,足以把她襯托的暗淡無光,連比都不用比,她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

「哎,你杵在這兒幹嘛?為何不向我家夫人行禮?」春杏不滿的沖她斥道。

女子這才回過神來,看着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走向上首的姜千嬌,目光顫了下,微微躬身行了個福禮。

「民女蘭兒見過秦夫人,夫人安好。」

姜千嬌瞥了她一眼,從容的在上首的黃花梨木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抬手示意她免禮,寬大的袖擺隨着動作微微下滑,露出一截凝脂白玉似的手臂來。

「你叫蘭兒?」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聽到耳中,直酥了人心。

「是······」自稱蘭兒的女子站在那裏,局促的點了下頭。

「嗯,是個好名字。」

姜千嬌微微一笑,看似隨意的問道:「不知蘭兒姑娘是如何與我家將軍相識?手中的玉牌又是從何而來?」

蘭兒的心跳的有些快,努力鎮定了下,張嘴答話,語氣雖緩,口齒卻極清晰。

「民女是數日前同寡母一起從外地來京的,不想途中遇着歹人,見色起意,便要強逼我做妾,民女激憤之下錯手殺了他,被押到了秦將軍面前問罪,秦將軍明察秋毫,饒恕了我的過失,又發善心將我們母女安置了起來,受他庇護,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至於玉牌,是因為將軍他事務繁雜,不能時時照拂我們母女,便給我們留了這牌子,若有急事,便可持這信物找人幫忙。」

春杏在一旁聽着,越聽眼睛睜的越大,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怕忍不住的驚呼出聲。

這不就是她看的那些話本上寫的「貧弱孤女路遇英雄俠士,然後一見鍾情,被金屋藏嬌」的爛俗橋段嗎?

難道說,這女子,竟是秦蕭瞞着自家小姐,在外頭養的外室么?!

「你,你滿嘴裏胡說些什麼?」

春杏按捺不住心中的驚愕,到底還是忍不住橫了她一眼道:「我家將軍從來不愛管這些閑事,怎麼可能又救你又費心安置你?你別是為了騙幾個銀錢,就跑來胡言亂語的吧!」

「我所說的,句句屬實。」蘭兒道:「若有一句假話,甘願受府上任何處罰。」

「你······」春杏聽她語氣堅定,一時也拿不准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了。

姜千嬌抬眸,看向蘭兒蒙在面紗後頭隱隱約約姣好的五官輪廓,不動聲色的斂了下眉心。

「原來如此,那不知蘭兒姑娘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蘭兒躊躇了下,似是鼓足了些勇氣,抬頭望着姜千嬌。

「我和我娘聽說將軍遇刺受傷,很是擔心,又問不到詳情,焦急無奈之下,我,我娘便讓我拿着玉牌過來探病,貿然登門,失禮之處還請夫人萬望見諒,不知,可否能讓我見見將軍,問候一下?」

她似乎是當真擔心的厲害,說話時身子都在微微向前傾,彷彿是姜千嬌不答應她就要隨時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一樣。

既然敢去見秦蕭,那就表明她剛才所說的也許是真的,並不怕當面對質被拆穿。

可是,這件事為什麼從未聽秦蕭提起過分毫呢?

路見不平,救苦憐弱,如此光明正大的好事,何必遮掩的如此嚴實,不讓姜千嬌知道?

他是覺得不值一提,還是,存心隱瞞呢?

蘭兒目不轉睛的盯着姜千嬌的表情,手指暗暗的攥起,有些緊張的等着她發話。

這回出來,她可是冒着極大的風險,連娘都死死的瞞着在,為的就是能見一面秦蕭。

她都好多天沒見過秦蕭了,本就挂念之極,又聽聞秦蕭受傷,哪裏還坐的住,當下便要前來秦府探望。

但她寡母卻疾言厲色的訓斥了她,並把她鎖進了屋子不許出門,任憑她怎麼哭求都沒用。

她忍了幾天,實在忍不住,便趁著寡母早起做飯的時候,偷偷撬開窗子跳了出來,一路打聽着秦家的方向,小跑而來。

眼下能不能見到秦蕭,就看姜千嬌願不願意成全她了,只要能看一眼秦蕭,知道他無恙,那她便是回去被發怒的寡母打斷腿,她也認了。

「那怕是要叫蘭兒姑娘失望了。」

姜千嬌神色不變,口氣也仍然是嬌嬌軟軟的,並無異樣。

「將軍今日並不在家,出門去了。」

「出門······」

蘭兒愣了下,半信半疑道:「將軍不是有傷在身,怎麼不在家休養,反倒出門去了?他,他去哪兒了?」

姜千嬌微微笑了笑,起身站了起來。

「這就恕我不能相告了,蘭兒姑娘若沒有其他的事,還是請回吧,你的問候我會替你轉告給將軍的,今日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來人,送客。」

「是。」

侍立廳外的僕人們立刻應聲進來,對着蘭兒客客氣氣的行了禮道:「姑娘,請隨奴婢們出去吧。」

「我,我······」

蘭兒被僕從們裹挾著就往外走,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她一時心急,回了頭喊道:「秦夫人,你不能這樣對我,將軍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姜千嬌還未說話,春杏搶上來呸了一口道:「你們都沒吃飯嗎?聽她嘴裏胡唚些什麼?還不快拉出去!」

僕從們連忙答應,手底的力氣加大了幾分,連拖帶拉的將蘭兒帶出門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院子外頭。

人都走的光了,花廳之內頓時變得的安靜了下來。

春杏打量了下姜千嬌的眉眼,低聲道:「小姐,這人八成是個瘋子,說的都是假話,您別當真······」

姜千嬌聞言側目,看着春杏臉上小心又擔憂的表情,輕輕的笑了下。

「真的假的,又與我何干?走吧,再不出門,母親的壽宴都要趕不上了。」

蘭兒被狼狽不堪的趕走,大失所望之下更是心中生怨,回去的路上腦子裏情緒激蕩,亂成了一團麻,連自己是如何踏進家門的都不知道。

「啪!」

狠狠的一個耳光迎面而來,打的她猝不及防的踉蹌了幾步,耳朵里嗡嗡作響。

「娘······」

蘭兒捂著臉,又驚又怒的看向眼前怒氣騰騰的中年婦人,委屈不已的說道:「秦將軍對我們有大恩,我想去看望下他有什麼不對?您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原來你還記得他對我們有大恩!」

她的娘親文氏手裏緊緊捏著根雞毛撣子,喘著粗氣瞪向她。

「那你為什麼還要恩將仇報,陷他與不義?」

「我哪有?」蘭兒剛想爭辯,卻又被文氏狠狠的打斷。

「你沒有?」

文氏冷聲道:「殺害朝廷命官是什麼樣的大罪,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母女本是要被押去凌遲,一刀一刀活剮了的!秦將軍冒着那麼大的風險才救下了我們,讓我們在這兒有個藏身落腳的地方活下去,可你是怎麼報答他的?竟跑出拋頭露面,還敢去敲秦府的大門?你是生怕引不來別人的懷疑是不是?若是因此把我們的事情泄露出去,你是死不足惜,卻要連累的秦將軍被別人口誅筆伐,惹禍上身,這後果你承擔的起嗎?!」

蘭兒被質問的啞口無言,心裏卻還有隱隱有些不服氣,好半響,才小聲道:「女兒知道錯了,可我也是着急過了頭嘛,秦將軍說不定也想見見我呢,我······」

「你什麼?」文氏更是生氣,「便是瞎子都看的出來,秦將軍他對你並沒有那個心思,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自作多情,你為什麼還是執迷不悟?」

「我怎麼就執迷不悟了?」蘭兒紅了眼睛,忍着淚水道:「那娘你告訴我,秦將軍跟我們非親非故,為什麼要這麼盡心儘力的幫我們?」

「他······」

文氏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臉上表情變了幾變,最後平靜了下來,望着女兒嘆了口氣。

「這個你就別問了,總之,你還是打消了自己的那些念頭,別給秦將軍添麻煩,若再有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那你就離開這兒,別認我這個娘了。」

姜家的門口,已是門庭若市。

皇帝待秦蕭的恩寵,整個京城都看在眼裏,如今秦蕭的丈母娘過壽,不管那些世家大臣們是真心還是假意,為了自個兒家的前程着想,都讓自家的女眷帶了重禮前來賀壽。

這般的繁華熱鬧之景,倒好似讓姜千嬌看到了以前父親還官居丞相時的場面,也是像今天這樣的賓客盈門,言笑不絕。

趨炎附勢,人之常情啊。

不過在這滿堂的賓客之中,姜千嬌倒是見到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鎮北王之女,陳霞韻。

她是在過一道月洞門時撞見她的,只不過衣角挨了下,陳霞韻便大呼小叫的喊起疼來。

「你想幹嘛!眼睛長在頭頂上了嗎?會不會走路!」

吳氏大好的日子,姜千嬌並不想跟人起爭執,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繞過她就想朝里走。

「站住!」

陳霞韻伸手攔住她,挑高了眉梢哼道:「本小姐好心來給你母親賀壽,你這是什麼態度?撞了人連個賠禮也沒有,姜家難道就是這樣教養女兒的?」

姜千嬌一把拍開她攔在自己面前的手,神情冷淡的瞧了她一眼。

「陳小姐不請自來,又在別人的家裏挑起是非,大呼小叫,如此失禮行徑,怕是沒資格來質詢我們姜家女兒的教養的。」

「你!」

陳霞韻臉色黑沉了下來,怒氣沖沖的指着她道:「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秦蕭我是嫁定了,你若是對我恭敬些,沒準我還能容你留下當個侍妾,你若是不識抬舉,我就讓你當個洗腳丫頭,一輩子都得被我踩在腳底下!」

姜千嬌像看個傻子似的看她,笑了笑道:「陳小姐,你病的不輕了,還是別出來丟人現眼了,請回去多喝兩碗葯吧。」

周圍人群里有竊竊私語的笑聲隱隱傳來,陳霞韻又氣又急,一張臉漲的通紅,想也不想的揚手就要朝姜千嬌打過去。

可惜,同上次一樣,她的手巴掌這次依舊還是沒有如願落在姜千嬌的臉上,被身後憑空出來的一隻手牢牢的攥住,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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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之妻多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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