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荒唐

第一百三十九章荒唐

如此重要的東西,他們怎麼可能會交給我,還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

完全想不出他們需要這麼做的理由,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姜千嬌把眉頭細細的擰了起來,顯然是不信的。

「我的箱籠物件都在屋子和庫房擺着,以你們的本事手段,想要把這些東西瞞着我翻個底朝天,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又何必這麼拐這麼大的彎子來套我的話問畫兒的下落呢?」

「嘖,小嬌嬌,我就說你太天真,你還總不服氣。」

蘇謹攤了攤手道:「他們當然不會直接把東西放到你的箱子裏等人來找這麼蠢,這副古畫定是藏到了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絕佳隱秘的地方,他們交給你的,是關於這個地方的線索,是只有你才能懂的什麼暗語或者是詩句,旁人便是知道了猜不透這暗語里的意思,照樣也找不到,這般的縝密心思,可真算的上是萬無一失了啊。」

他說到這兒,眼角餘光瞥著安靜坐在一邊不出聲的嬌軟美人兒,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

「但是可惜呀,他們百密一疏,什麼都算到了,就是沒有算到秦蕭會這麼奸詐狡猾,竟然直接就強娶了你,擄回去甜言蜜語的就開始對你騙身騙心,這日子一長,你這小傻瓜自然就上了他的當,乖乖的任他擺佈,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了唄······」

姜千嬌抿了抿唇,像是被他的笑刺到了一樣,隱在袖子裏的手指默默的蜷起,說不出是個什麼五味雜陳的複雜心情。

「這也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

沉默了一會兒后,她抬起眸子,與蘇謹那雙瀲灧含情的眼睛對視,動了動唇。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就不記得什麼暗語隱句,父親和太子哥哥也從未在我面前說起過什麼古畫或者寶藏,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就那麼篤定線索在我這兒,只怕,我是終究要讓你們失望的。」

蘇謹用一隻手托著下巴,向姜千嬌偏過身子,臉上難得沒有什麼痞氣輕浮的表情,語氣認真的都有些讓人出乎意料。

「小嬌嬌,我若是不信你,也不會這樣同你坦誠相告了,我承認我想要得到那副畫和寶藏,那我就來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願意同我合作我當然高興,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選擇權在你這兒,我只希望你記住一件事,在這世上誰都可能騙你害你,只有我,是最沒可能的那一個。」

姜千嬌看着他的眼睛,許久,慢吞吞的「哦」了一聲。

「殿下,想必你也曾聽過一個狼來了的故事吧?你現在就很像故事裏的那個小孩子,虛張聲勢的喊著狼來了快跑啊信我的沒錯啊,可好幾次了,狼到底也沒有出現過,也至於讓別人都不敢相信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蘇謹聽着她的話,神情很是微妙,有極短的一瞬間,姜千嬌似乎都覺得自己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悲傷,可很快,那種流露出來的異色便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弔兒郎當的慵懶笑容。

「哎呀,小嬌嬌,你說這話可就傷了我的心啊,我把自己的老底全都透給你了,還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去幫你救姜大哥,這於情於理,你都不該對我這麼冷淡哪,怎麼也得給我說點好聽的,來點小小的回報吧?」

姜千嬌的眸底閃過一絲的猶豫,垂了垂眸子還是開了口,聲音雖然又輕又軟,卻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晰入耳。

「你幫了我,我很感激,但我現在給不了你什麼回報,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如果將來有一天我想起了任何關於那副春曉煙雨圖的線索,我不會先告訴給秦蕭知道。」

「哦?」

蘇謹嘴角一勾,笑的意味深長,眉眼裏似乎是印出一點細碎的光芒來。

「當真?」

「自然是當真。」

姜千嬌微微皺了下眉。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看起來是那麼沒有良心,那麼言而無信的人么?」

「有點。」蘇謹一本正經的點頭,「畢竟你一碰上秦蕭,就好像腦子就被人偷走了似的,傻的叫人心疼。」

你說誰傻呢?

姜千嬌瞪了他一眼,剛想說些什麼,卻又聽到他煞有其事的拿手指頭指著自己道:「就好比我一碰上你,這腦子也像是被人偷走了似的,一樣傻的叫人心疼,你說,這是不是就叫做一物降一物啊?哈哈哈,我們兩個可真是妙不可言的緣分哪!」

好吧,這傢伙果然說不了三句正經話,又開始犯病了。

姜千嬌淺淺的扶額嘆了口氣,不再多做逗留,起身告辭就走。

蘇謹一直看着她纖細秀麗的背影消失在庭院深處,才慢慢收回了視線,唇角那痞氣玩笑般的笑容早已褪的一乾二淨,長睫垂下,遮住了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眸子,裏頭的神情,變得有些晦澀莫名起來。

無論自己怎麼挑唆攛掇,她始終是選擇相信秦蕭,回到他的那一邊。

看來秦蕭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到底是把她的一顆心給騙走了大半,江山美人,他都想要,哪有這麼好的事呢?

明明,我才是這天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明明,我才是先遇見姜千嬌的那個人,這一切,本就都該是我的,秦蕭,你憑什麼來搶?還搶的臉不紅氣不喘?

終有一日,我會讓你明白,不屬於你的東西,你就不要妄想,便是強行得到了,也會讓你千瘡百孔,痛不欲生的。

畢竟,得到之後再失去,才是這世上最令人絕望痛苦的事,不是嗎?

京郊大營。

秦蕭立在沙場的高台處,看着下頭喊聲震天,奮勇操練的將士們,眉眼冷峻淡漠,靜默不語,不知在出神想些什麼,只余身上系著的玄色披風掀起,在涼風中被吹的烈烈作響。

「主子。」

紀冬在他的身後出現,低頭拱手道:「城裏剛來的飛鴿傳書,消息是關於夫人的,您現在要看嗎?」

聽到「夫人」兩個字,秦蕭似乎是微微回了一下神,卻是並未回頭,也沒讓紀冬將書信傳上,只淡淡的開口道:「你說,一個女人,會因為什麼,而不願意給她的丈夫生孩子?」

「這······」

紀冬實在沒料到秦蕭會突然說起這個,一時都有些怔住。

他都沒成過親,又哪裏知道這夫妻間什麼生不生孩子的緣故,故此靜默了半響,才猶豫着說道:「或許,是因為怕疼?」

怕疼?

秦蕭微微側過身子,挑眸看了他一眼。

「是嗎?」

「呃······」

紀冬被這一眼看的頭皮都有些發緊,咳了聲道:「屬下也是聽人說的,這女子生孩子,就猶如在鬼門關里過一遭,會疼的生不如死,為此丟了性命的也大有人在,所以有些新婦年紀小或者身子弱的,娘家人因為溺愛心疼女兒,會偷偷給她們送些避子的藥物,等年歲稍大把身體養的康健些了再懷身孕的。」

這話,倒也有理。

她不就是怕疼怕到了骨子裏么?連修指甲時不小心劃了一道小口子,都能兩眼含淚,楚楚可憐的跑過來舉着手指頭給他瞧,讓他快些幫她上最好的葯,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整根手指都被切掉了。

而姜家,確實也是把她千嬌萬寵給養大的,吳氏更是對這個女兒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疼愛到了骨子裏,為了女兒的身子着想,讓她暫且不那麼着急有孕產子,似乎,也說的過去。

秦蕭望着遠處,目光幽幽深深,波瀾暗生。

或許,真的是他誤會了,不該一查出那雪芽粉竟有避子的功效后,就熱血上涌,怒氣填胸,為了怕自己忍不住衝到姜家去質問她,才跳上馬一路就疾馳出城,以巡防的借口,跑到了這京郊大營來。

原本,自己還有些責怪她一不高興就跑,就逃避,卻沒料到事到臨頭,自己也是同她一樣的德行,一樣的沒有勇氣,去當面問個清楚,解除誤會。

這就是,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么?

秦蕭自嘲似的無聲笑了笑,心頭莫名的輕鬆了一些,向著紀冬轉過了身子。

「把信給我。」

「是。」

紀冬顧不得多問,忙將袖中的一個銅質的小圓筒雙手遞了過去。

「加急送來的,想必是夫人那兒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了。」

秦蕭將圓筒里的紙卷抽出來,一目十行的看完,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姜百言殺人?

荒唐。

怎麼可能?

他要是有那個膽量殺人,那母豬也能上樹了。

事情一環一環的扣的這麼湊巧,想必,又是高家來動的手腳。

秦蕭將紙卷收起,邁步朝台階處走了過去,一邊下一邊冷聲吩咐。

「飛鴿傳信回去,先將姜百言從牢裏轉移出來,再向高家和孫家施壓,把案子交到我們的人手中,所有有關此事的細枝末節,全部詳查,還有馬上吹哨讓他們備馬,我現在就要回城去。」

紀冬立即在身後應聲。

「是。」

兩三步下了高台,秦蕭飛身躍上小卒牽過來的黑色駿馬,提起韁繩低喝了一聲,縱馬便朝營地大門外疾馳而去。

遠遠的,卻有幾個人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朝着秦蕭招手呼喊。

「將軍留步,出事了!出事了!」

秦蕭認出,那是京郊大營里的幾個校尉先鋒,這般的驚慌失措,想必,是當真出了什麼大事,當下眼一凜,將韁繩驀地往懷中收緊。

胯下的馬兒高高揚起前蹄,嘶鳴出聲,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何事驚慌?」

他冷冷的掃了這幾人一眼。

「這是軍營重地,不是街市集會,你們一個個的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是,是······」

那幾人被他這凜寒的氣場嚇的額頭冷汗都冒了出來,立時趕緊停下腳步站好,躬身拱手行過了禮,才小心翼翼的出聲回稟。

「非是屬下們不知規矩,實在是出了大事,急着來稟報將軍,這才一時情急忘形,請將軍恕罪,屬下們······」

「廢話少說。」秦蕭冷聲打斷了他,「到底出了何事?」

這幾人哪裏再敢耽擱,忙說道:「將軍,路總兵死了!」

他們口中的周總兵,正是這整個京郊大營的統領,路安華,官階三品,是不折不扣的朝廷重臣,也是從江北一路追隨寧王上京的老部下,忠心耿耿,驍勇善戰,很受新君的看重信任。

昨天他來迎接自己的時候,還是精神奕奕,中氣十足,怎麼今天就突然死了?

那幾個報信的見到秦蕭冷肅的眼神,脊背都開始發涼,不等他發問,急急忙忙的就趕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出來。

這路總兵雖然統軍佈陣是一把好手,可卻有個改不掉的老毛病,好色。

他房中嬌妾美婢無數,盡享齊人之福,但猶不知足,無論在哪兒看到了合心意的女子,不管是未嫁還是已婚,想盡辦法也要弄回自己後院去,就連在跟着寧王打上京城的時候,這一路上也沒少禍害良家女子。

寧王雖然有些不悅,可見他實在是能力出眾,很是得用,也不好為這些風流事就損失了一員大將吧?

再者,這路安華雖風流好色,卻也不是個始亂終棄的男人,他的每個收用的女子,不管是買來的還是搶來的,都會給個名分,好吃好喝的養起來,從不虧待打罵,故此,寧王也就對他這些荒唐事睜一隻閉一隻眼,由着他去了。

自來了京城,路安華的後院女眷更是壯大了幾倍之多,論起來,只怕比新君後宮的佳麗還要多上幾人,羨煞旁人。

但是人心總是沒有個滿足的時候,他在前兩天出外的路上,碰見了一對要進京趕路的母女,那女兒生的眉清目秀的很是有幾分姿色,讓他一眼就看中了,當即就丟下塊銀子給那母親,權當是聘禮,直接就把她女兒擄上馬去,搶了回家。

不想這女兒有些心機手段,竟三言兩語的哄的路安華沒有馬上要了她的身子,還要擺酒請客的費事,娶了她做正頭娘子,昨兒個夜晚,便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軍營中眾人皆是暗暗稱奇,一個小女子還有這樣的本事,能讓浪子也回頭,只怕也是個不簡單的人哪!

但不管怎麼說,路安華願意收心成家,也是好事,省的再到處惹出那些風流債來,連累的京郊大營的名聲都不大好聽。

可誰知,他們今早去給這對新婚夫婦賀喜時,卻發現路安華心口插著一把剪刀,渾身是血的躺在了大紅的婚床上,雙目圓睜,死的透心涼,而那個搶來的新娘子,則已經是逃的無影無蹤了。

這還了得?!

眾人目瞪口呆之下,驚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路安華武藝高強,尋常人哪裏能近的了他的身,再者,他身居要職,統領京畿大營,想要來刺探軍情要務的人也不在少數,卻從來沒有成功過的。

還以為那個小女子不過是有些心眼會狐媚人罷了,卻原來,很可能是哪裏混進來的高等細作殺手么!

出了這樣的大事,哪裏有人敢耽誤,一邊派了人趕回來稟報給正巧來這裏巡防的秦蕭知道,另一邊則派出去大量的人手,去沿路追捕那個逃跑的女子。

秦蕭聽完了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臉色更是冷的能結成冰。

混賬東西!

荒唐好色,肆意妄為,連自己身上的重任和整個京畿防務都忘在了腦後,死在女人的手裏,都是便宜他了,若自己早些知道,非扒了他的官服,讓人綁着跪在日頭底下,直接砍了腦袋軍法處置才是!

「將軍,將軍!」

又有人飛馬而來,勒住韁繩稟報道:「那個刺殺路總兵的細作已經抓到了!」

秦蕭蹙著劍眉,冷冷的抬了下眼。

「帶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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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之妻多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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