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厲害

第一百二十章厲害

姜百言一輩子也沒覺得像今天這麼累過。

在他好不容易拉開了弓弦,在無數次失敗之後終於在規定時辰的最後一刻射中了箭靶,還沒等他稍微松下一口氣,就又被秦蕭淡淡丟過來的一句話給砸的差點直接栽倒在地。

「一個時辰之內,大哥你必須在圍場之中射中一隻獵物,大小不限,若是一無所獲,待會兒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割了那死囚的心肝來烤了給大哥你下酒。」

什麼?

這已經不滿足於殺人了,竟是要逼他吃,吃······

姜百言駭的大驚失色,喉頭一陣作嘔,難受的簡直想當場吐出來。

上次秦蕭因為全魚宴在他這裏積攢的好感幾乎是消散了大半,重新又變的面目可憎起來。

這個喪心病狂的惡賊!

果然我就不該對他抱有什麼期望!

看他這麼熟門熟路的樣子,不會是以前在戰場上已經吃過好多回了吧?

姜百言想着自己曾經聽過的那些關於秦蕭驚悚兇殘的傳聞流言,頓時全身都打了個寒顫,後背的皮都繃緊了起來。

若是我今天沒在一個時辰內射到獵物,只怕以秦蕭的行事作風,便是掐着我的脖子撬開嘴,也會給我強行喂下去那些噁心的東西的吧?

天哪!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都怪那個姓高的!

他再一次把怨氣遷怒到了高雪芙的身上,掰著箭的手指一陣使勁兒,竟是一下子把堅韌的箭柄給霍然掰成了兩截兒。

孫鶴芳遠遠的還在僕人那裏高興揮舞著炙烤用的鐵鉗在向他喊話。

「姜公子!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好吧,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我根本沒得選。

姜百言忍住眼睛框裏快要掉下來的淚珠兒,在親兵的幫助下,費勁的爬上那匹黑色的高頭大馬,背着身上的箭筒一徑往圍場的林子中間去了。

姜千嬌對射箭本就有些天分,再加上她的這把弓是秦蕭特意為她尋來的鹿皮小弓,輕便靈巧,十分的趁手,又有秦蕭手把手的教着她如何使力,如何運勁,練到現在,已然有模有樣,十次里倒是七八次能射中箭靶的紅心了。

秦蕭帶着她,同乘一騎白色駿馬,遠遠的跟着姜百言的後頭,一起進入了茂密的林子裏。

姜千嬌看着自家大哥單薄文弱又顯得有些悲涼的背影,總是不忍心,偎在秦蕭的懷中軟聲道:「我知道你想要給我大哥下猛料逼他長進,可這別太過分了,反而嚇壞了他,你沒看他剛才瞧你的眼神,就跟看着一個噬人惡魔一樣,小心他會怨你。」

秦蕭眉峰微挑,一隻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的掌心則握着她的柳腰,慢條斯理的緩緩向上游曳。

「現在怨我,也好過一個月之後被那高家人羞辱的無地自容再來怨我的好,再說,他對我是何種看法,何種態度,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這猝不及防說出來的情話,讓姜千嬌臉上就是一熱,纖細腰肢在他的揉捏之下,軟成了一汪水。

秦蕭懷裏緊緊抱着她,近到她都可以感受到他手臂上那流暢緊實的線條,隔着幾層衣裳,炙熱的都能讓她細嫩的肌膚燃起一陣陣滾燙。

「你剛才練箭的時候,可超時了兩次呢。」秦蕭倚在她的耳畔帶着一絲深意輕笑道。

兩次······

這在回去之後的晚上,意味着什麼,姜千嬌再清楚不過了。

一次就已經讓她腰都快要斷掉,兩條腿直打顫,還要再來兩次?

那明天她肯定是連床都下不來了。

「不,不行。」她紅著臉軟綿綿的小聲道:「我那兒還疼著呢······」

這樣嬌軟如糯的細語讓秦蕭心情甚好,低頭俯在那雪白脖頸上親了親。

「好啊,那咱們換個法子,也是可以的。」

換個法子?

「什麼法子?」

姜千嬌有些茫然的側過臉來望向他,水嘟嘟的紅潤嘴唇就像葡萄那樣甜軟多汁,似是邀人品嘗一樣。

秦蕭當然不會客氣,直接一口咬住,里裏外外嘗了個遍,直到把懷中的美人兒嘗到輕喘連連,快要透不過氣來才放開她,湊到耳邊低低說了句什麼。

「你,你······」

姜千嬌萬萬沒想到他還會想出這種壞法子來,該不是把姜家陪嫁送來的那一箱敗火圖都琢磨了個透徹吧?

她羞的臉上紅的似火燒一般,想逃又無處可逃,只能在秦蕭的懷中由着他為所欲為,似是一朵被雨露澆灌過的柔弱牡丹花兒,泛著撩人入骨的艷色風情來。

一個時辰后,緊張的大汗淋漓的姜百言用光了箭筒裏帶着的所有羽箭,終於獵到了他生平第一隻獵物。

一隻全身長著黑白相間羽毛的小鷓鴣。

說它小,它還真的是小,一隻手掌便能抓全了它,估計也是剛剛學會出來獨立覓食的雛鳥,遇上了姜百言這個剛剛學會射箭的雛兒,大眼瞪小眼,來不及逃跑便倒了霉。

孫鶴芳看到它卻是眉歡眼笑,雀躍不已,彷彿姜百言獵回來的是一隻雄鷹猛禽一般。

「姜公子你太厲害了!這鷓鴣肉烤起來特別鮮嫩,可比野山雞還要好吃的多呢!今兒我沾了你的光,可要有口福了!對了,聽說這是姜公子你第一次進場狩獵?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射到獵物,簡直是天縱奇才啊!」

「不敢當,不敢當,孫姑娘過獎了。」

姜百言被誇的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頗有些自豪,伸手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壓壓驚。

小點怎麼了?

再小也塊肉啊!

我獵到了它,就等於救了一個人的性命,功德無量好嗎?

但是當他瞥到跟在秦蕭後頭的親兵拖帶回來的獵物時,差點驚的沒把嘴裏的茶給噴出來。

一隻鹿,兩隻羊,三隻狍子,還有一隻野兔?

這,這······

跟這些東西比起來,他那隻小的可憐的鷓鴣不要說微不足道,簡直是無臉見人了。

好在秦蕭並未嫌棄他的獵物過於簡薄弱小,反倒還難得的誇了他一句。

「不錯,以大哥的資質,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真的么?

姜百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從小到大,他聽到看到的,都是老師們長輩們對他失望的眼神,批評他資質欠缺,朽木不可雕,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獎他的資質不錯,大有潛力。

還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

姜百言的心中莫名的有種喜悅感和自信感,脊背都挺直了幾分,剛欲對秦蕭說上兩句感謝的客套話,眼角餘光卻瞄到了一旁搖搖欲墜,嬌弱無力的像被抽去了骨頭一樣的可憐妹妹。

「嬌嬌,你這又是怎麼了?」

他詫異的問道:「是剛才狩獵騎馬太累著了嗎?」

姜千嬌捂著自己紅的透亮的臉龐,壓根就羞的說不出話來,秦蕭輕勾了唇角,見她無力到連路都走不穩,乾脆就一把攔腰抱起,擁在了懷裏。

「無事。」

他對着一臉懵懂的姜百言淡淡笑了笑。

「她是餓著了,我們該去吃飯了。」

皇宮。

皇后近來纏綿病榻,身子一直不大好。

太醫一波波的來瞧過,煎好的湯藥也一碗碗的喝過,可就是不見起色。

其實她明白,自己這病,不是吃兩劑葯就能好的。

這是心病。

皇帝盛寵虞氏,就是在往她本就脆弱不堪的一顆心上狠狠的扎了根刺。

她並非是善妒,作為一個母儀天下的六宮之主,她自問有那個賢惠容人的氣度。

可她就是不能容忍一個卑賤出身的女奴在宮中風光得意,肆意驕縱,挑釁她的威嚴。

可皇帝就像是吃了迷魂藥一般,寧願打她這個中宮的臉面,也要護著那賤人,讓她一口苦血憋在心頭,吐不出咽不下,久病成疾。

當初是她不顧一切的反對,要嫁給那個落魄皇子的,可現在,回想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竟全是她落寞心傷的痛苦。

以前,她還會憤怒,會想盡一切辦法的報復,爭吵,挽留,可後來,她是心如死灰,什麼都不抱期望了。

只要能守住這個皇后的位子,守住高家的滿門富貴榮耀,也就罷了。

還能奢求什麼呢······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忽然就有個人在她的床前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冰冷的觸感貼在她微燙的額頭上,讓她禁不住的顫了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陛下?」

她怔怔的看着他,隨即蹙起了眉。

「您怎麼來了?都無人通報,臣妾病著,來不及起來接駕,請您恕罪。」

這客氣而疏離的話語是皇帝素日聽慣了的,他也不在意,反倒還微微笑了笑。

「夫妻之間,何必多禮,朕就是過來看看你,沒什麼事情,你只管躺着就是。」

他這般的好態度,卻讓皇后更加的疑惑。

自己又不是今天才病的,以前不聞不問,為何現在卻突然來探病?

她看着他臉頰上的一絲淡紅,似乎才是明白了些什麼。

「陛下,您喝酒了?」

皇帝微笑着點了下頭。

「虞氏今日封淑儀,留着朕在她宮中,多喝了一杯而已,怎麼,酒味熏到皇后了嗎?」

又是虞氏。

你既是有美酒美人伺候着,又跑來我這裏做什麼?

高皇后壓根就不想聽到這個名字,也沒力氣和皇帝吵架,微閉了眼睛轉過了頭道:「陛下既然已經看過臣妾了,就請去歇息吧,免得臣妾這裏的病氣過給了陛下。」

看着她這幅不願他多留在這兒的態度,皇帝也不動怒,垂着眼睛,緩緩道:「虞氏到朕的身邊伺候,也有好幾年了,皇后你一點兒都沒發現,她眉眼間隱約有些像誰嗎?」

皇后從看見虞氏的第一眼就無比的厭惡,根本不想多瞧她一眼,又如何會去琢磨她眉眼裏長的像誰?

這會子突然聽見皇帝提起這個,她心中越發的奇怪,睜開眼睛看向皇帝唇邊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奇異笑意,驀地,像是醍醐灌頂一樣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的煞白一片。

難怪她第一眼看見虞氏就不喜歡,原本她只是以為自己是不喜歡這種輕浮卑賤的女奴而已,卻原來,是因為,因為······

皇帝看着她僵住生硬的表情,笑容卻愈發的和緩可親起來。

「皇后想起來了?」

她抖了抖,猛的反應了過來,顫抖著嘴唇看向他。

「你,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什麼?」

皇帝微笑着將她散落的頭髮撥開,口氣無比的溫和。

「皇后想告訴朕什麼?」

高皇后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張了張口,卻是又緊緊的閉上,將頭扭過了一邊。

身後的人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起身站了起來。

「看來皇后沒有什麼想對朕說的,那便算了。」

他的聲音平緩溫雅,亦如往夕。

「只是朕的壽辰將近,你作為後宮之首,病在床上起不來如何能行?還望皇后快些養好身體,免得引人猜疑。」

高皇后的眼角,有冰涼的淚水滾下,半響,才悶聲答應了一句。

「是,臣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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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之妻多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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