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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直能聽見看見的樂輕悠卻知道,哥哥們早就已經發現不對了,三哥更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就確定了這個「她」不是她。

樂輕悠放心的同時,心裏也覺得很甜,因為她知道,不論她去了哪裏,三哥都能在第一眼分辨出她,並且也會找到她。

大哥二哥也都很快發現「她」不是她,這同樣讓樂輕悠很高興。

沒有像她在前世看過的小說那樣,女主被魂穿了,家人卻一直都沒發現不對,她看到哥哥在察覺到「她」不是她時就一直在觀察「她」的走姿、動作,然後微笑的表情下一寸寸冰凍下來,就確定了,哥哥是很熟悉她的。

也就是說,如果她不是原來的小樂輕悠,哥哥即便一時發覺不了,一日日的相處中一定也一定會發覺的。

所以,她曾經做的那個夢,是真的。

她就是那個和哥哥相依為命,被一個穿書女打破了本該幸福生活,卻又機緣巧合重又回來的樂輕悠。

在樂輕悠的這些思緒中,三個哥哥已經帶着「她」到了清一大伯住的那個小院。

今日趙慶喜也起得很早,但他並沒有去表妹那裏,畢竟都是大人了,要避嫌的,他洗漱過後,便一路向前面這一排小院來了。

他先去奶奶、父母居住的小院見了見他們,隨後便來到了清一道長這裏。

對於清一道長昨日所說,趙慶喜心裏也存着一分擔心,想趁早飯這段時間,仔細地問一問。

只是他們還沒說幾句話,樂巍、樂峻已經一左一右地在樂輕悠旁邊,方宴在後,三人夾攜着她走了進來。

清一這一看到樂輕悠的面相,立時便站了起來,而薛如如在看到這正廳內坐着一個道人時,頓時大驚失色。

她找借口道:「大哥,我不舒服,想回去歇會兒。」

樂巍看着她,眼裏有笑意,卻很冷,「吃過早飯再說。」

薛如如不安地攥緊了雙手,因為沒拿手帕,雙手裏就捏住了衣襟,樂峻垂眸,看着她那為掩飾緊張的雙手,眸光一寸寸發冷。

找回輕輕之後,這個敢給他妹妹用換魂符的人,一定會讓她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方宴卻是安安靜靜地在後跟着,一語不發,沉默地甚至是寧靜。

薛如如這才發現三人圍堵著,她根本走不開,便只能硬著頭皮跨進房門,不停地在心裏安慰自己:「不用擔心的,這次我是按照虛化說的捨棄原體的方法用的換魂符,捨棄原體,我原來用的那個農女的身體會魂靈一離體就會斷氣,樂輕悠的魂靈也會在被換魂符排擠出去后無處可待,然後一直飄蕩至消散。那麼,這個道人即便看出了什麼,也沒有辦法了。」

聽着這些話,樂輕悠才知道,薛如如竟是恨不得她魂消魄散,連一個農女的身子都不願意讓她待。

真夠狠的。

但何至於此?

沒有我,蔣大哥也不會抬一個名妓做通房吧。

把所有的恨都發泄到我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難道覺得我好欺負嗎?

而清一看出樂輕悠一體二魂時,當即便抬手在雙眼一抹,開了觀氣之眼,這麼一來,便看出那另一個強行擠進小丫頭身體的靈魂是誰。

這個女人,清一見過,正是根據虛化供言,曾被暗龍衛召審過的一個名妓,薛如如。

那時,他完全沒看出薛如如的體、魂不合,想來,是她和另一個人在完全自願的情況下換了魂的。

想明白這一點,清一有些震驚,兩個人心平氣和地商量著換身體,是怎麼樣的一種場面?

但她也不該能搶了輕輕的身體啊!

「清一大伯,你這麼看着輕輕,是輕輕哪裏不妥嗎?」樂峻問道,其實主要是在問,我妹妹怎麼樣了。

這個場面,清一很輕鬆便能把薛如如的魂靈打出去,畢竟薛如如這個魂靈的氣運與輕輕丫頭相比無異於燭光於日月。

即便是他不出手,也不過一日,薛如如這暗淡的魂靈也會被輕輕丫頭自然地排出去,連消散在輕輕丫頭體內都不會,曾經居住過純凈魂靈的身體,是很挑剔的,薛如如這樣的魂靈對於輕輕來說,太髒了。

於是清一便明確說道:「輕輕沒事,這個外來者也好處理」,左手伸入右手袖子裏,掏了掏,掏出一個符紙。

薛如如立刻後退,她滿臉驚慌,看看樂巍又看看樂峻,這些人,捨得如此對她嗎?

這時,方宴上前一步,抵住了她的后腰,開口道:「清一大伯,你能把這個人的魂靈保存在一個什麼東西中嗎?」

薛如如想逃,但被身後這個聲音冰冷的男人制住,瞬時半點移動的力氣都沒有,眼下情況,也沒有裝傻的必要,她厲聲道:「如果你們不想以後連你們妹妹的樣子都看不到,就別讓這個道人輕舉妄動。」

清一把符紙又塞到了袖子裏,轉而掏出一顆白皙透明的珠子,「換魂前你就沒問問給你符紙的虛化,若是兩者氣運相差太大,氣運差的一方是會魂消魄散的。還真以為這換魂符是萬能的,讓你想占誰的身體就占誰的身體?」

「不會的」,薛如如眼帶驚恐,卻又十分篤定,「我有這小賤人的生辰八字,用換魂符前,已經咒了她,這個身體我不佔,她也活不了多久。」

清一皺眉,「怪不得,我說以輕輕的氣運,什麼孤魂野鬼就是想靠近她三尺內都不行,原來你事先拿到了丫頭的生辰八字,還咒了她。」

樂巍一雙手握得咯咯發響,如果不是這個人佔了輕輕的身體,他一定會連甩她幾耳光。

樂峻這邊,雙眼已冷得似凍了冰刀,喝問:「你到底是誰?如此恨我輕輕。」

薛如如笑了一聲,並不回答,只說:「想讓這個身體死去,你們就儘管讓這個道人對付我。」

樂峻又急又恨,舉起胳膊,真想給她一耳光,但對着妹妹的臉,即使她的表情很可惡,他還是下不去手。

清一說道:「放心,輕輕好得很,你還是換個地方待吧。」

言罷,拋出了手裏的透明珠子,只一剎那,樂輕悠的身體一陣,就軟倒下來,而那隻透明珠子也變得灰撲撲的了。

方宴手臂一伸,把樂輕悠接在懷裏,擔心地喊了兩聲:「輕輕,輕輕。」

樂巍、樂峻以及站在一旁震驚圍觀的趙慶喜都趕緊圍了過來。

聽到方宴喊她,樂輕悠嗯了一聲回答方宴的呼喊,果然就發出了聲音,她動了動眼睛,也很輕鬆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方宴,還有圍着她的哥哥們,之前那種無論怎麼努力都說不出話支配不了身體的恐懼終於襲上心頭。

無聲地撲到了方宴懷中。

「別怕」,方宴緊緊抱住她微微發抖的身體,「沒事了沒事了。」

好一會兒,樂輕悠才平靜下來,從方宴懷中退出,看了看他們,眼眶忍不住紅了:「剛才突然就不能說話,嚇死我了。」

樂巍心頭一酸,摸了摸她的額頭,「是大哥不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不對。」

「二哥也不好」,樂峻伸手接過樂輕悠,攬在懷裏抱了抱,「該一直守着你的。」

樂輕悠搖頭:「哥哥們很快就看了出來,我很開心。」

趙慶喜看着,不打擾他們兄妹之間的話,心裏卻很感嘆,一方面是感嘆世間真有此奇事,一方面是感嘆輕輕的勇敢和懂事,被其他人佔了身體,還能這麼快恢復過來又反過來安慰她的哥哥。

然後他看向清一,指了指那個灰濛濛的珠子,問道:「清一大伯,這個會不會對輕輕有影響?」

清一轉了轉手裏的珠子,「影響倒是不會有什麼影響。只是小宴啊,你要這個魂靈做什麼?」

他的本意是打散薛茹茹的魂靈就罷,隨她能在世間留存多久,即便是能回到原來的身體,那是活不了多久。

清一可不是修佛的,有那種什麼人都要渡的慈悲心。

「她敢如此算計輕輕,總不能輕易放過她。」方宴聲音冰冷,扶著樂輕悠起來,手一直沒在她腰上收回。

清一有些不確定,他雖然沒有什麼慈悲心,卻也不會特意折磨一個魂靈,即便這個魂靈做錯了什麼事。

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看着長大的小輩有如此行為,免得壞了性子。

「這種人揪出來就算了,你可別打着折磨的主意」,清一說道。

方宴看了眼那個灰濛濛的因為他們這幾句話不停有灰光閃爍的珠子,嗤笑道:「折磨她卻是浪費我的時間。她不是喜歡跟人換魂嗎?把她放到命最賤最苦的人身上不是很好?」

一瞬間,那顆被清一拿在手中的珠子甚至肉眼可見的動了下。

把這個魂靈放到命最賤最苦的人身上清一能做到,但是他卻不能因為這個就把那命最賤最苦人的魂靈抽出來啊。

看出了清一的為難,樂巍開口,「清一大伯放心,我們不會讓您用術法害人。天下命苦之人何其多,找個正好殞命的也不難,遠的不好找,便在這瀘州府找一找吧。不過要清一大伯多留幾天,容我找出這個人選來。」

他的聲音很溫和,卻讓被困在魂珠中的薛如如更加懼怕。

清一想了想,見這話之後,兄妹四人都不再說話,他便點了點頭:「就如此吧。」

當初她起心奪輕輕丫頭的身體,便註定了魂飛魄散的命運,如今,被他在消散前抽了魂靈出來,用受苦幾年或者幾十年換魂飛魄散,還算是她受益了。

這時,方宴卻是冷冷地看了那個珠子一眼,天下之間,不止清一大伯一個會術法的道士,去受最賤最苦的命還只是個開始。

樂輕悠並沒有對哥哥們的話有什麼異議,想起那種不能言不能動的完全無法與外界交流的感覺,她就十分贊成哥哥們的提議。

不能害了人,就這麼輕飄飄地過去了。

輕輕的生辰八字是怎麼泄露給外人知道的,這個與她換魂的是誰,樂巍三人都沒再問,這些事背後處理就是,沒得讓輕輕再回想一遍那種被人搶佔了身體的恐懼。

確定輕輕沒事了,此事暫告一段落,此時也已經是辰時五刻,樂巍便叫下人上了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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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山居:世子妃的繁花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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