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山上山下皆紅塵
這處置，看起來沒什麼，保存少林顏面，又有達摩院首座受傷，突顯「火工頭陀」武功強悍，讓人警惕在心。
可覺海明明白白地被寫在上面，明著是無辜者，可實際上，分明是要當替罪羊了啊！
你武功這麼蔡，連個火工頭陀都打不過，還哪有臉再當達摩院首座？
落下這麼大的臉面，方丈明顯是生氣了。
果然……
「覺海師弟，你受傷頗重，達摩院首座一職，便暫時卸下，由覺衍師弟暫任罷！待你傷好，再任職務與你！」
覺海張了張口，低頭領令。
事情是他惹下的，結果卻沒兜住，方丈分明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方丈似乎也只是一時生氣，見覺海老實領令，又是自己人，就安慰這個自己人道：「只是一時權宜之計罷了，這場風波，須得有個處置，讓下面那些人心服。待事情過後，首座一職，還是師弟你接任，比較合適……」
此言一出，覺海自然大喜過望，一旁的覺衍，卻是面色不愉，數念珠的手，都定了一下。
「那就依令而行，吩咐羅漢堂眾弟子，不得多嘴，同時處置『犯錯僧人』罷！」
……
方丈一聲令下，少林自然風雲變幻。
最引人矚目的，無疑是達摩院首座、積香廚管事換人。
「達摩院原首座覺海，行事不周，現對其免除達摩院職務，降為般若堂長老，以示懲誡！！
積香廚管事僧人慧通，行事粗暴、欺壓火工頭陀，刑十杖，降為菜園管事，以示懲誡！」
這樣的懲罰，很可笑。
覺海犯下那麼大的過錯，換普通人早就扔監牢裏了，在覺海這，卻只是降了一級兩級，依舊是少林人人需要仰視的高層。
這且不說他，只說積香廚管事慧通，他因為莫須有的「火工頭陀」一事，而遭此無妄之災，更是可笑之極，許多同輩弟子，都來勸他寬心。
可慧通卻是毫無怨言，反而欣然往之，哪怕被一些不知情的弟子指指點點，也是謙和應對，一副認真領罪的模樣。
別問，問就是我確實打那個火工頭陀了！
結果也如慧通所想，自己幫少林高層背的這個「黑鍋」，風頭一過，他就連升數級，從一個小小的積香廚管事，短時間裏升到知客院的中高層、長老職務，堪升一步登天，春風得意。
羅漢棍陣里的武僧，自然是知道內情的，可沒人敢說，俱都沉默不言。
不知情的人，更是不會說什麼了。
這很正常。
哪怕是現實世界，想封鎖一件事，也容易輕鬆，又何況是這時的少林寺？
君不見，連無惡不做、罪該萬死，且20年前就已經被判了死刑，早就該死了的孫小聖，不也照樣一直獨霸一方，直到習總掃黑除惡，這才算是真的拍死嗎？
那還是信息社會呢！
少林寺這個小圈子，想瞞點事情，實在再簡單不過。
時間一久，其餘少林僧人，還真以為有個「火工頭陀」，對他的事迹津津樂道，心嚮往之。
唯一的意外，就是覺海。
原本只是暫避風頭，同時對眾底層僧人有個交待，這才做降職處理，準備過個月余半年，再調任回來。
誰曾想，覺海不過去般若堂半個多月，竟然身遭重掌而死！
瞧那掌印，分明是「般若掌」的手法！
方丈驗過傷勢，沉默不言，將覺衍叫進禪房談了半天話，這才出來，給這件事定下基調：
「覺海前段時間，與『火工頭陀』對掌，被對方掌勁暗算，此時傷勢爆發，這才失了性命，便任覺衍為達摩院首座，統管寺內武僧。」
暗流突然激蕩，風雲突然變幻，這是少林弟子眼中的情景。
但在冷眼旁觀的覺遠看來，少林似乎從來也沒有變過，一直如此……
……
「山上山下皆紅塵啊！」
葉書走下嵩山，回頭望向高處林間少林檐角，輕笑了一聲，便召出非白、小熊貓，將這兩個悶壞了的小東西，給放放風。
非白一出來，就歡騰得四處亂跑，畢竟寵物戒指里稍嫌狹小。
小熊貓卻是宅慣了的性子，有非白陪它玩也不悶，出來見了葉書，就「嚶嚶」了兩聲，乖巧地鑽到葉書懷裏，搭順風馬。
隨便問了下百姓，葉書發現了件奇怪的事情：朝代未明！
問老百姓，老百姓只知道朝庭當道，至於是哪家朝庭，卻是問了幾個，都不知道。
電影中，似乎也故意混淆了朝代的問題。
既出現了明朝的太監當權，又有宋朝、明朝軍服軍帽、契丹人、女真人，混亂在宋、元、明三個朝代之間，這也是張三丰生存的年代，應當是有意為之。
「有意思……」
葉書尋了個衣鋪，花錢將素小白給自己做的那身衣服洗了，說話間，也了解了許多信息。
諸如當今天下的亂相，諸如太監劉瑾的權勢，以及對方的駐軍所在。
問清楚地理之後，葉書便也不急了，信馬由韁，一邊散心，一邊往劉瑾所在的駐城趕去。
忽忽然，已經是十餘日過去了。
一路砍了幾十股攔路盜匪的葉書，眼看着眼前繁華熱鬧的「駐城」，長舒了一口氣，撓了撓小熊貓耳朵，便要進城。
「停下停下！交進城費！」
兩名守城兵丁嚷嚷道，語氣雖然不善，但瞧葉書的眼神，也沒敢有什麼放肆之意。
非白神駿超凡，高昂着頭，囂張以極。
葉書坐在馬背上，更是高高俯視，一身白錦長衫，腰間一柄摩挲得劍柄發亮的棠溪寶劍，懷裏一隻奇獸幼寵，一身淡然氣質，更顯得貴氣逼人。
尤其是葉書如今的顏值，不過是一個人，但在守城兵丁眼裏，已經是六個吳彥祖捆一塊坐在馬背上，那白凈的皮膚，就算是皇家金枝都養不出來，妥妥的豪貴家的如玉公子。
這樣的人，他們自然不敢得罪。
「我這樣的帥B都敢攔，哪怕沒敢找麻煩，但也足可看到，這塊地界上，這些官兵、士卒，是有多囂張有底氣了。
士卒尤還如此，那劉公公又是何等權勢威風呢？
也難怪董天寶一見到，就心嚮往之。
接下來，便要去佛笑樓找他……嗯？
哈，倒是巧了！」
只見前方街市熱鬧處，戴着小帽的董天寶、張君寶兩人，正一個人敲著鑼吸引人客，一個人馬步站穩，挨着一個員外的毆打。
葉書只是稍稍一想，就記起了這段劇情。
這是董天寶的轉變、參軍之路。
他下山已經許久，知道了人間艱難，也見到了佛笑樓從人偷盜官銀的事情，一身本事，卻只是在佛笑樓打地鋪借住，正是一心渴望出人頭地的時候。
眼下，他還只是挨打賺錢。
過一會，便是太監劉瑾手下曹琨出現，董天寶藉著對方的污辱，屈身跟隨，自此走上一條不歸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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