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怎麼比我還黑?
?刑場的事情,給東昌府帶來了新聞。
葉書走在街上,幾乎每個人都在談論這件事,言語聲中,滿是對乾隆的讚譽。
尤其是那些特意放進城的災民。
「真是聖明天子啊!」
「有福啊,皇上竟然分地給咱們!」
「皇上說的也是,民告官,還是告旗人老爺,這不是膽子長毛么?段昌緒還是個秀才呢,這點道理都不懂!」
「誰知道呢?看那段秀才平日裏行善鄉里,沒想到家裏竟然藏禁書,還想謀反!」
「家裏有幾千畝地,還想着謀反,書都讀到狗脖子裏了?還別說,凌遲的時候,段秀才竟還慘笑出聲來,腦子都不好使喚了……」
「……」
街頭上,充塞這樣的稱讚,一度讓葉書自我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這麼弱智的邏輯,也不知道這些大清百姓,怎麼接受的。
這樣的疑惑,直接持續到丫環清源,來找自己。
「嗯?你家小姐說,這兩天她有事情,讓我別去找她?」葉書臉上露出一絲怪異表情。
清源點頭,平日裏臉上的親切,變得疏遠,甚至隱隱透著一股子俯視可憐味道:「葉公子,奴婢就直說了,您是大內侍衛統領,過不幾天,就要隨萬歲爺巡視天下,依您的身份,想必也不會娶個漢家女為妻,還不如早些放手,免得為人所知,影響了大人你的前途……」
這話說得似有深意。
如果葉書真是個大內侍衛統領,哪怕對秦夢雲愛慕極深,再是不舍,聽了這話,也多半會好聚好散。
自滿清建國以來,滿漢不通婚,雖然沒有記錄在律法裏,但卻被八旗嚴格執行,多爾袞為了穩固統治,曾經倡議「滿漢通婚」,執行艱難不說,在他死後,這還成了他大逆之罪中的一條。
光緒年間,滿漢長期雜居,哪怕早就沒有了純種的滿人,但「滿漢不通婚」的規定依舊十分嚴格,直到1901年慈禧宣佈變法新政,清朝都快咯屁了,才開始推行「滿漢通婚」。
乾隆期間,這種規定,自然是很嚴格的。
尤其是對於那些官員,屬於「政治正確」的大事情。
要不說夏雨荷是個二貨呢,整天還惦記着乾隆把她接宮裏,死了還想讓閨女找乾隆當格格。
也不想想,你一個漢家女,哪有資格當野豬佩琪家的妃子!
丫環的話里,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果葉書你再糾結,這事情傳出去,你的前途就毀了!
可以說,秦夢雲已經摸透了這一切規則,對於葉書這個備胎,早就想好了擺脫之道。
滿漢大防,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只是黯然離去了。
可惜,我們不一樣。
葉書那是什麼人?
「如此也罷,只是我要再見你家小姐一趟,權當作個了結,若不如此,我絕不甘心!」葉書一臉堅定,滿臉痴情。
清源猶豫了下,覺得葉書只是舊情難忘,這才道:「讓公子死心也好!你隨我來!」
……
這一次去秦府,清源帶路走得彎彎折折,俱是小巷子,一路走來,刻意之下,竟然沒見什麼人跡。
意外之喜,葉書默默記路,修正先前計劃。
蛛絲馬跡,葉書又早有預期,對秦夢雲的心思,清晰掌握。
眼看就要攀上乾隆這個高枝,哪怕只有萬一希望,秦夢雲也不想有意外,葉書這個備胎,先丟一邊,等和乾隆睡完了,看乾隆願不願意收妃子,再來決定與葉書的關係。
想到這裏,葉書也是好笑。
相個親,女神一樣的妹子,竟然是個雞。
現在好容易交個筆友,對方又和那些清穿女一樣,千里騎野豬。
真是,嘩了豬了!
秦府後院房內,秦夢雲一臉清冷,全然沒有這兩天的熱情似火,淡淡地招呼了一聲,就問道:「世事不如人意,葉公子還有什麼話說?」
清冷、恬淡,恍如廣寒仙子,這就是此時秦夢雲的氣質。
葉書從懷裏拿出一封信來:「我只問你一句,你寫的『君為男山遺愛手,我是澗外思龜客』,這句詩,還算不算數了?」
秦夢雲瞬間羞得滿臉通紅:「……」
這是她昨天剛給葉書寫的詩。
對於一個千金大小姐來說,這樣的詩,實在太過奔放,外人甚至無法理解,這樣的大家閨秀,怎麼能寫出如此不堪之語。
但事實即是如此,女方有心勾引討好,男方放蕩不羈肆意開車,告成的結果,就是車速瞬間飆升,快得人根本上不了車。
秦夢雲甚至都無法理解自己,無法理解當時的自己,怎麼這樣地不知羞恥。
但在當時,她與葉書互相寫詩,每一字、每一句,這種前所未有的寫詩,都帶給她無與倫比的衝擊,每時每刻,都處於一種興奮狀態中。
平日裏壓抑的天性,對外「千金淑女」的面孔,根本阻止不了心裏的那股衝動。
她以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一面!
只可惜,就像後世那些妹子,分手后才後悔當初拍照拍視頻,此時聽葉書讀起這句詩,只恨不得整個人都鑽地縫裏。
千金小姐、大家閨秀、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瞬間崩毀!
一雙桃花眼中,閃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此時的葉書,在她眼中,簡直就是渣男中的渣男!
葉書,你他娘的還是個人?!
見她這樣的表情,葉書哈哈大笑,翹了個二郎腿,藍色緊身顯臀牛仔褲,勾勒出一絲性感無比的弧線:「我其實一直很奇怪,為什麼無論是你,還是我之前遇到的一個,都自己感覺那麼良好?都覺得我葉書,是可以隨意拿捏的備胎?
你不過是一個商家女,自恃有那兩分美色,就敢這麼地欺辱我,連那個家奴清源,都敢用女神的眼光瞧我!
覺得我為你所迷,覺得我一番痴情,就會對你處處忍讓,小心陪笑?
呵呵!
爸爸今天就告訴你,哪怕秦夢雲你想勾引那人,可你今個不把我伺候舒服了,你秦家,休想有一天寧日!」
說完,把旁邊呆若木雞的丫環,一把拉進懷裏把玩,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夢雲。
良久……
屋子猛地被踹開,葉書一臉嘩了狗的表情:
「卧槽,怎麼比我的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