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勢力基礎
?時值傍晚，一場炮擊，一場伏擊打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黑夜，成了葉書最好的保護傘，回去搜颳了那五名洋人的屍體后，更是直接學秦軍那一套，直接割了腦袋回去。
這一次，一眾手下，終於有點精銳的樣子，沒再害怕顫抖，雖然仍舊激動，但拿刀的手，已經平穩如常了。
砍洋人嘛，習慣了就好了！
比勝利更重要的，是這一戰中，葉書給他們展現的作戰思路。
正麵糰不過，就偷家，就引人出來，草叢蹲人！
對方主動來團，不接，後退，拖着你們，拖得越久，對方越傷！
這種精氣神，在整個清朝，恐怕也是獨一份了。
不過，十幾桿槍，近距離偷襲之下，竟然才打死五個，由此可見新兵戰鬥力之弱。
想必，經歷過這場與洋商間的爭鬥，手下才足堪大用。
……
發生在傍晚的戰鬥，又是炮又是槍，對旁邊的廣州城，半點影響都沒有。
平日裏，眾人也沒少聽見槍炮響，甚至可能是清朝的海軍被人擊沉，大夥該喝茶照樣喝茶，根本都不帶理會的。
只是，當第二天，城外那根龍鱗竹竿上，又掛了五顆洋人人頭時，所有人才反應了過來。
葉書，對洋人表明開戰態度了！
這幾天裏，那些洋商的氣焰，已經囂張到無以復加的程度，當街公開懸賞葉書人頭，哪怕提督就在旁邊，卻半個屁都不敢放。
當真是：官府怕洋人，洋人怕百姓。
兩名沙河幫手下，正站在龍鱗竹旁，大聲地講述著自己人殺洋人的事情。
過程自然被吹得牛皮震天響，一波亂槍打死的洋人，硬是被他們大戰三百回合才拿下，偏偏老百姓就喜歡聽這個，一個個聽得入神，不時轟然叫好。
葉書不在乎他們的叫好。
但這樣的聲勢，明顯讓沙河幫，成為廣州城聲名最強橫、最顯赫的勢力，平日裏遇到些需要百姓幫忙的事情，一些百姓甚至極為主動。
只要掌握了這些民眾，葉書可以說是真正掌握住了廣州城，事無巨細，只要願意，他都很輕鬆能夠知曉。
一如上海灘的杜月笙。
而且很快見到了成效。
比如說，某個四處逃遁的殺人犯，聽說洋人的懸賞開到1000兩時，就大搖大擺地住到客棧，每日打探著葉書的消息。
店小二察覺到了異常，當晚就把這消息報告給了葉書，幾句話的功夫，就拿到葉書賞他的一兩銀子，高興萬分。
這個倒霉的殺人犯，甚至連葉書面都沒看到，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葉書手下，抓去砍了腦袋，成為城外龍鱗竹上，又一道鮮明的風景。
凶威赫赫！
洋商更是憤怒，認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冒犯，與積善走得近的幾個商船，更是大肆懸賞、與北美商船聯合。
但接下來的，他們就遭受到葉書的輪番攻擊。
誰出頭，就打誰！
最初，還是一門炮，放一炮就走人，頂多再拿洋兵練練槍法，弄得他們不勝其煩，偏又不敢遠追，怕中埋伏。
後來，在葉書的鼓勵下，更是一條船佈置兩尊火炮，一門打完前，另一門就一直藏着，待到對方炮火被吸引走，要出兵追擊時，再突出一炮，打在對方木寨門口。
大部分打偏了，有打在對方船上，也有打空的。
但偶爾兩次的幸運成功，卻是戰果豐富，炸得對方出門的步兵，橫屍一地。
更何況，葉書這次，是文體雙開花！
幾門大炮，分由幾名手下得力頭目，各自領着精銳手下，去目標點，緊盯着北美盟友這一塊，往死里騷擾！
各個目標點的行動，毫無規律，連葉書都要靠抓鬮來確定行動與否，那些洋商除非離開廣州，否則那些船就是活靶子。
如果洋人堅持得久些，葉書甚至會繼續升級，讓手下熟悉戰場上換炮彈的操作。
非要說有什麼事情，讓洋人心安的，那就是……
這炮打得太飄了！
連葉書這個差點清華畢業的大學生，操弄這年代的大炮，都勉強能保證命中，那些大字不識一個，整天就知道吹牛B的手下，更不用說了。
打炮是技術活，打不中是正常的，打中反而很意外。
更何況，每次基本都只有一發炮彈的機會，給他們練習，熟悉大炮是足夠了，想打得准，得靠炮彈喂！
不過，這已經讓那些洋人心驚肉跳，畢竟暗地裏，有人拿大炮對着自己，想想都覺得屁股疼。
如果不是這炮命中率太差，即使命中傷亡也小，他們早就離開廣州了。
……
葉書也想了許多辦法。
天色漸晚，往日裏俱都各回各家的小孩，吃過飯後，卻是滿臉興奮地往一處院子裏跑。
這是趙秀才的家，院子頗大。
不止是那群小孩，就連他們的父母，也樂呵呵地拿個小板凳，跟着來看熱鬧。
而在院子裏面，剛剛被葉書收入麾下的梁寬，正和趙秀才一起搭着手，把映畫機、留聲機擺弄好。
眼瞧著兩名幫眾靈巧地將幕布系兩棵樹榦上，一群小孩頓時就興奮了起來。
趙秀才呵呵樂着，手裏慢慢搖動着映畫機的搖臂，前面的幕布上，就顯示出葉書講解大炮的圖像。
而在旁邊，梁寬也調整速度，將留聲機打開。
圖畫、聲音，以這種方式同步進行，雖然有些音畫略微不同步，但在這些沒見過大世面的清末民眾，已經稀罕得跟什麼似的了。
十幾名精銳幫眾，都在下面看着，想着白天摸過的大炮，神情莊重。
但那些小孩，就活潑許多了，有在映畫機、留聲機跟前湊的，也有在幕布下面跑來跑去，試着用手往上摸幕布的。
每到這時，性子跳脫的梁寬，也不阻撓，樂呵呵地任由他們胡鬧玩耍，無形中，卻是讓沙河幫與這些百姓的距離，又縮短了許多。
相較於民團原先的謀逆、官兵身份、沙河幫，可以說是城裏百姓，目前最信任的勢力了。
葉書，同樣把目光，盯上了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