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憶暴君
「娘親，為什麼男女不是一起進來啊？」謝七靠在了謝夫人耳邊，輕輕道。
這要怎麼解釋？謝夫人一愣，沒想到謝七會問這個問題。
謝七從未參加過這般的宮宴，故此確實好奇。
「因為花朝節晚宴，其實是為了各家小姐而辦，主要是在於女眷，文武大臣不過也是個陪襯。」謝夫人耐心地在謝七的手中寫明原因。
故此，需要隆重介紹的也只是女眷而已。
在一旁的謝素柔看着她們母女情深，垂下了眼睛。
等到所有的女眷都入座之後，便開始了歌舞，盛裝的舞女姿容美妙，神情柔軟，又是一片觥籌交錯。
謝七小酌了兩口酒，嘴角繃緊，她轉了兩下身子。
這裏有人在看她。
不是那種好奇的打量的視線，反而是像一匹兇猛的狼，盯上了自己想要的獵物。
重生以來，謝七並未遇到過這種視線，她每日以白綾遮眼，不說話，不聽人言，所以根本無什麼接觸他人的機會。
所以，誰會這樣看她？
謝七放下了酒杯，她可以確定，視線是從身後傳來的。
她非常不喜歡這種具有侵略性的眼神，這會讓她回憶起在陰陽閣的日子。
「蠻蠻，你怎麼了？」謝七坐立不安地很明顯，謝夫人有些疑惑，問她。
謝七握緊了謝夫人的手，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沒事，只是我不知道現如今在做什麼，娘親，您給我說說吧。」
謝七難得露出這般撒嬌的小女兒姿態，謝夫人展顏一笑，慢慢地給她描述現在的歌舞。
「凌王殿下到！」就在一舞結束之後，立刻傳來了通報聲。
謝七聽到了一陣很急促的，彷彿帶着喜意的腳步聲。
「父王！兒臣回來了！」少年聲音朝氣蓬勃，腳步輕快，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哈哈哈哈！阿宣回來了啊！」皇帝很是高興，「過來給父皇看看，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穆南國，皇后膝下孩子只有七歲，也是如今的太子，而皇長子夜墨宣則是淑貴妃所出，即是現如今的凌王，已然十九歲。
除此之外，還有個生性痴傻的三皇子，只是，是沒有資格出席這樣的宴會的。
穆南國皇帝子嗣並不興盛，除了凌王和太子之外，也就只剩下了一個痴傻三皇子。
而皇后常年久病在床，太子年紀尚小，凌王有淑貴妃撐腰，且少年意氣風發，極得皇帝寵愛。
已然有心思活絡的人，開始悄悄地保持了儲君觀望態度。
只是，現如今皇帝身體康健，也沒多少人開始站隊。
除此之外，夜墨宣和將軍府謝小將軍，也就是謝七名義上的那個兄長，以及丞相楚昀之子楚曜，並稱為穆南三大公子。
只是，夜墨宣和楚曜走的比較近，謝小將軍常年征戰在外，倒是和他們不親近。
謝七回過神，便聽得夜墨宣的聲音落在了她的附近，「父王，花朝節，重點自然是花，您看。」
夜墨宣命人將他抬上來的東西，上面蓋着的布給揭開。
謝七聽到了周圍一陣吸氣聲。
就連謝夫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一株花。
只是那花，竟是呈現七彩之色，且並非是一片片花瓣顏色都不一樣，而是每一片花瓣，都由透明的白色，漸而染上其他的色彩。
每一片花瓣都仿若將彩虹印染在了身上。
它立在大殿上，旁邊穿着風姿各異，年輕貌美的貴女們竟是都被它比下了風采。
「皇兒，你這花，是從何而來？」一個慵懶的女聲響起，乃是凌王生母淑貴妃。
「母妃，此乃陰陽閣中的七色棠，據傳乃是陰陽閣閣主用陰陽術養育而成，天生有七色，香氣清淡，放在室內令人心曠神怡，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凌王雙眼明亮，高興回道。
淑貴妃，穆南國皇帝最寵愛的妃子，沒有之一。
謝七曾經聽過這位貴妃的名聲，據說容貌出色，但也僅僅是出色，並不多麼艷壓群芳，而她最負盛名的是，穆南國皇帝曾親言道：「若非我是皇族，為她散盡後宮又何妨？」
若非皇帝的這個身份，他寧願這輩子只娶她一個。
謝七從未想過會近距離接觸到這位淑貴妃，同時她也明白了，為什麼眾人會有如此反應。
居然是七色棠。
這名字，當年還是她取的。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當年被困在陰陽閣的日子，謝七嘴角繃緊，成了一條直線。
「小七，這花你喜歡嗎？是我用你最喜歡的海棠花改的，你給它取個名字好不好？」那人溫柔地抱她在懷裏，撫摸着她的長發。
她覺得反感，她不喜歡這個暴君，也不喜歡他給的所有東西。
但是她不敢忤逆他，她的命是他給的，她的人生是他掌控的。
「既然是用海棠改的，就叫七色棠吧，」她隨口道。
「好，就叫七色棠，」暴君很開心，低下頭，吻了吻她，然後繼續問：「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喜不喜歡？」
彼時的謝七抬起頭，仔細地看着他的眼睛，意有所指：「我喜歡的是海棠，不是被人變成了這個樣子的七色棠。」
當時他的臉色就立刻沉了下去。
多年來都是如此，謝七怕他生氣，怕他動怒，因為他一動怒她就沒好果子吃，可她忍不住，她沒有辦法對着那個暴君笑靨如花，她恨他，怕他，又忍不住屈從他。
後來發生的事情，謝七並不想回憶了。
「愛妃說的對，不如就留給這一屆的各家才女們的比試之禮，」在謝七沉思的時候，眾人卻是已經聊到了這七色棠的歸屬。
最後，皇帝聽了淑貴妃的意見，將七色棠當做獎賞，賜給才女比試的第一。
「父皇此舉甚好。」凌王也沒意見，故此，這七色棠的歸屬就被定了下來。
而接下來，就是重頭戲，各家小姐的才藝比試。
若是不出意外，第一必定是謝素柔的。
「蠻蠻，你要去參加嗎？」謝夫人則是將這比賽之事，告訴了謝七，問她可想去。
謝七還未曾回答，謝素柔則是在旁邊道：「妹妹不如一起來吧，只是圖個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