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婚約 第九十七章 並非無權

赤紅婚約 第九十七章 並非無權

「所以說……」葉寒酥看着坐在一邊的縈嵐與顧忘川,撇了撇嘴,「這就是你的男朋友了?」

被人這樣地審視着,顧忘川心裏有一絲不舒服,但是想到是縈嵐的姐姐,性格應該不會比縈嵐壞到哪裏去,所以也就強忍着一股被盯的羞恥感沖葉寒酥尷尬地笑了笑。

顧忘川與縈嵐並排著坐在副沙發上,葉寒酥坐在長沙發的右邊、靠縈嵐與顧忘川近一些的一端;詭焰則坐在長沙發的左側,心不在焉地看着落地窗外的高樓;而白狐則因為沒有位置可坐,所以站在廚房的門口,一邊喝着啤酒一邊默默看着姐妹倆劍拔弩張般的緊張對話。

「是啊,」縈嵐倒是絲毫不在意葉寒酥的目光,非常不在乎地往杯子裏倒水,「忘川,這是我姐姐葉寒酥,如你所見,是一個又凶又苛刻、一點也不溫柔的女人。」

「哼,」葉寒酥冷笑了一聲,慢慢掏出一支香煙,送到詭焰那邊,「你可別再損我了。」

見葉寒酥往這邊遞煙,詭焰很自覺地便用食指燃起了一小撮火苗為葉寒酥點了起來——他很清楚這煙不是給他抽的。雖然動作很熟練很給面子,但詭焰的嘴卻沒有閑着:「二小姐,您這麼說大小姐雖然還算中肯,但好歹大小姐的姘頭比您這男朋友可厲害多了。」

話音一落,遠在廚房的白狐因為沒有憋住笑而「嗤」的一聲把嘴裏的啤酒給噴了出來。

「你閉嘴。」葉寒酥瞥了一眼詭焰,卻無可奈何。雖然年紀與自己差不很多,但「六芒」的成員大都是葉審換命的兄弟,詭焰的輩分其實是高過自己的。

「詭焰你也不能這麼說,」見詭焰對顧忘川的實力產生懷疑,縈嵐爭辯起來,「李游書回公司沒有告訴你他是怎麼輸給顧忘川的嗎?」

「嗯?」聽到這話,詭焰挑了挑眉毛,重新審視起顧忘川,「兄弟,我想手撕李游書很久了,有什麼秘訣沒有?」

而顧忘川則毫無發言權地點着頭:「巧合,巧合。」

就在這幾句話間,葉寒酥已經慢慢地抽起了自己手裏的煙。

「別廢話了,」見詭焰有往「拉家常」的方向偏移的樣子,葉寒酥趕緊制止了他的絮叨,又扭頭看向縈嵐,「這一次算你運氣好沒有被傷到,我看你在這兒也不是辦法,這些特戰組的人——包括顧忘川——都不像能保護你的樣子,你乾脆今天就跟我一起回家得了。結不結婚咱們再商量,你先跟我回去。」

見葉寒酥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縈嵐也上了一股子執拗勁兒。

「不行!既然我已經從家裏出來了,就決意不再回家!再說,如果我回了家,那我結不結婚就不是姐姐說了算的了!」

「這有什麼不能算的,老葉還能強嫁了你不成?」

「他那麼強硬,逼我結婚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作擔保,一定不讓你不明不白地就被嫁出去。」

「你作擔保,誰能保你呢?」

「你怎麼這麼倔呢!」

「不是我倔!是姐姐一點也不為我考慮!」

坐在一邊的詭焰無奈地扶了扶眼鏡,白狐則緩緩喝了一口啤酒,雖然二人相隔甚遠,但卻心照不宣地在心裏默默說了一句:「不,縈嵐你就是很倔。」

「好啊,」見縈嵐沒有聽從自己的意思,葉寒酥點了點頭,「那我今天就要來硬的了。」

這句話一出口,縈嵐與葉寒酥在同一時間站起了身來,橙黃色的能量波動自縈嵐的腳邊向上翻騰,衣擺和長發都開始隨着上帝之手的波動變得飄逸起來;而葉寒酥則警惕地看着縈嵐,眼裏滿是對妹妹「不可理喻」的嫌棄。

見二人即將動手,坐在中間的顧忘川此刻有些慌張——看得出來因為情緒波動的厲害,縈嵐的能力此時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可能會變成不顧左鄰右舍的大殺招;而這個葉寒酥通過之前的觀戰也看得出來不是善茬,想必作戰經驗和手段的老練程度更在縈嵐之上。這麼一看,我顧忘川現在豈不是深陷龍潭虎穴了!

但畢竟有不問家事的冷靜旁觀者在場,就在二人起身的剎那,坐得遠遠的詭焰和站得遠遠的白狐便出現在了沙發前的茶几邊。

「別別別,別動手,咱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害人的。」詭焰開口制止著葉寒酥,但目光卻緊緊地盯着白狐,指尖慢慢升溫。

而這邊,白狐也已經笑眯眯地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壓在手中的刀尖直衝葉寒酥:「說的是,動起手來,不管是誰受傷都不好看。」

互相看了看對方手底下的人,葉寒酥與縈嵐心中雖有不快,卻都很冷靜地收回了能力,留下一身冷汗的顧忘川暗自慶幸。

「你還是早做打算吧。」葉寒酥說着,起身便向大門走去,而見她們收手,鬆懈下來的詭焰也跟了過去,「那傢伙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大,老葉也有些等得不耐煩了。我覺得最遲一個月,你得為顧忘川的性命考慮一下。」

聽着她的話,縈嵐皺了皺眉頭。

「縈嵐,我雖然凶你,但說到底,對你最好的永遠都是家裏人。」走到門口的葉寒酥回頭看了一眼縈嵐,然後開門離去。

跟在葉寒酥後面的詭焰倒是很大方地跟白狐揮着手,又沖縈嵐說了一句「二小姐,走了」,隨後才輕輕地把門關了上來。

「呼!」見葉寒酥離開,縈嵐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回到沙發上。

坐在她一邊的顧忘川,緘口不言。

「哎呀顧忘川呀顧忘川!」雖然縈嵐與顧忘川都沒說話,白狐卻已經沉不住氣了,「你怎麼這麼慫呢,你為什麼不站起來,把她姐姐撂倒呢!」

「你看我敢么?」顧忘川有氣無力地沖白狐笑了笑。

「你他媽的連月光女神都能硬杠,怎麼可能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騙鬼呢?」白狐不依不饒地吵著,其實心裏是希望顧忘川能別老是那樣溫溫吞吞的,讓葉寒酥產生「顧忘川是一個軟蛋」的感覺。

顧忘川又想回話,縈嵐卻忽然喊了起來。

「哎呀好啦!你們倆別吵啦!!煩死了!」

「我、他、這!」被縈嵐一吼,白狐卻忽然啞了火,不知道說什麼好。

「行了行了,你們都該幹嘛幹嘛去吧!」氣呼呼地說了一句,縈嵐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留下「砰」的一記重重的摔門聲。

第一次見縈嵐發這麼大火,顧忘川與白狐面面相覷,不知所言。

又是一次不歡而散。

縈嵐雙手抱膝,蜷坐在床上。

是第幾次了呢,自己也數不清了。從記事以來,姐姐寒酥與自己就沒有一天不在爭吵中度過。每到這個時候,凌寒和黑騎就會從旁勸阻,而詭焰與李游書則是負責起鬨以及後期被凌寒黑騎痛扁的「作死二人組」。

縈嵐一直覺得姐姐之所以這麼討厭自己,是因為自己的出生導致了母親的死去。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親,使得姐姐體會到並記住了母親離去的痛苦。

但葉寒酥是一個好姐姐,她能體會自己的痛苦。當自己被父親軟禁起來的時候,是葉寒酥與凌寒救出了自己,當父親得知自己逃離派手下去追趕自己的時候,又是葉寒酥站出來擋在了眾人的面前。

葉寒酥的事情尚且不管。這一次,自己與顧忘川又該怎麼辦呢。

雖然自己還沒有跟顧忘川走到「生死不離」的地步,可是如果父親真的為了找回自己而下了殺手呢,即使顧忘川說出了那樣的誓言,縈嵐也如論如何不可能讓他為了自己而送出性命。

「凌寒……我該怎麼辦呢。」緊握著顧忘川送給自己的項鏈,縈嵐喃喃自語着。

另一邊,是沉寂多時的格陵蘭島。

風有些冷,腳步聲均勻而穩健,不時地伴有外衣被風撩動的「嘩啦嘩啦」的聲音。

「自從那起事件之後,這裏就變得毫無生機了啊。」那人站在高處,俯視着被重重的高牆圍住的巨大建築,只能見其背影。若仔細看去,隱約可見已經拆卸的金屬字牌留下的痕迹——S.F.G。那是超人類基金會格陵蘭分基地的英文縮寫。

「要不是您有這個需求,也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那人手裏攥著的通訊儀里傳來沙啞疲憊、卻滿懷着傲慢與自矜的聲音。

「哈哈哈哈,您真會說笑,這不是您和我共同商討的方案么?而且異常的成功啊。」

「誰會想到,超人類基金會的幕後資金支持者,『白鴉』公司的創始人懷特克羅先生,如今想親手毀掉自己辛苦栽培的成果呢。」

「我這也是有一時之需啊,希望到時候您能多幫扶一下。」

「這是自然,懷特先生不用擔心。」

這時,背影的另一個通訊儀響了起來。

「看來您還有別的事情,我就不多做打擾了,再會。」沙啞聲音說着,果斷地切斷了通訊。

「呵呵,」背影輕輕一笑,「真是個果決的人。」

說着,他接通了另一個通訊:「是我。」

「你在什麼地方?」是埃文羅伯特的聲音。

「老闆出門,還需要跟手下彙報么?」背影無奈地笑了笑,「聽這口氣,你好像很不爽啊。沒有受傷吧?」

「吃了敗仗,當然不爽。受傷倒是不嚴重。」

背影點了點頭:「那就好,你還不能死呢。」

「你一直拿我作工具么?」

「心知肚明的事情,難道你自己不是這麼想的么?」

「哼,你說話倒是直接得很。」

「彼此彼此。」

埃文羅伯特掛斷了通訊。

背影也收起了通訊儀,繼續俯瞰着腳下的基金會基地。

一陣風吹過,摩擦著凹陷地形四周的石壁和不遠處的林海,發出嗚嗚咽咽的令人心碎的聲響。

身影輕輕開口,那話語便似青煙般飄散在風中,被摩擦在石壁上、被激蕩在林海間,只是聲音微弱,即使是低頭吃草的野鹿也不會從風中聽見。

好像盲眼的流浪者訴說着十分遙遠的往事,又像喝醉的酒徒複述昨晚的癲狂。

「Thestreetlampdies

Anothernightisover

Anotherdayisdawning

Touchme

It』ssoeasytoleaveme

Allalonewithmymemory.」

基地的深處,好像有身影在晃來晃去,無力地、放肆地,走着。

是風摩擦石壁的聲音,是風穿梭林海的聲音。

悉悉索索、嗚嗚咽咽。

是雙腳拖沓地面的聲音,是靈魂苦苦悲鳴的聲音。

悉悉索索、嗚嗚咽咽。

身影張開手臂,慢慢吸進一大口氣,又緩緩地呼出。隨後,轉身離去。

「Lookanew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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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未識之神I淡墨櫻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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