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婚約 第九十四章 失落的靈魂

赤紅婚約 第九十四章 失落的靈魂

「你說超人類基金會解散了?」站在陽台上看風景的黑騎回頭向傳達消息的鬼牌問道。此刻,他們正身在葉寒酥的房間里,而他站的,正是葉寒酥拉小提琴的位置。

鬼牌點了點頭:「似乎是因為某種不明原因造成的群體感染,像病毒一樣。」

而另一頭,屋子的主人葉寒酥正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着天花板:「解散就解散了唄,那樣的組織留着也只會妨礙公司做事。」

「話是這麼說,」鬼牌走到葉寒酥跟前,捋着她那一頭銀色的長發,「可你想想,能做到這個份兒上的,有幾個人?」

「你的意思,該不會又是他吧?」聽到這話,葉寒酥把視線轉到鬼牌倒置的臉上。

鬼牌挑了挑眉毛,沒有回答。

「喲,都在呢。」這時,門被推開了。年輕人扶了扶眼鏡,邁著悠閑的方步踱了進來。

「出去,這間屋子不歡迎知識分子。」黑騎開玩笑地衝來者笑了笑,雖然疲倦的笑容看不出什麼熱情。

詭焰搖了搖頭:「唉,你看看你,整日無精打採的,狀態堪憂。」

接着,他又扭頭看向坐在一起的鬼牌和葉寒酥:「誒誒誒,你別再捋她的頭髮了,你不知道白頭髮很脆弱特別容易斷嗎,一不小心給捋禿了。」

「滾出去,」寒酥都懶得看他一眼,直接伸手指向大門,「我這頭髮又不是天生白的,你攤上我這麼個破能力你頭髮也得白。」

詭焰嘿嘿一笑,已經對葉寒酥的訓斥習以為常了。

「你來,有事啊?」黑騎問他。

「怎麼了,都是六芒的人,許你黑騎優哉游哉來聊天,不許我詭焰優哉游哉來聊天啊?」詭焰反駁了一下,看到桌上有糖,伸手問鬼牌要。

鬼牌把糖扔給他,順便接了他的話:「人家黑騎以後沒準兒就是葉先生的女婿了,你詭焰到時候還得給人家當打手呢。」

聽到這話,葉寒酥伸手拽了拽鬼牌的臉:「別說了。」

鬼牌笑了笑,住了嘴。

聽到這話,詭焰拍了拍腦袋,又把頭扭向黑騎那邊,故意提了提嗓門:「誒呀,你瞅我這記性。十多年同事,轉眼要變上級了!正好,二小姐不是要結婚了么?我看,不如你們兩對兒一起結了吧,省時省力。」

黑騎抬起雙手,做投降狀往門外走去:「得,走了走了,避嫌要緊,避嫌要緊。」

「別別別,」詭焰趕緊叫住了黑騎,「正事兒還沒說,別走。」

「什麼正事兒?」半隻腳已經踏出門外的黑騎又退了回來。

「最近那傢伙好像又有新動向了。」詭焰終於變得正經了起來。

「哪個?」黑騎故意問了問他。

「還能有誰,」詭焰瞅了他一眼,「新姑爺。」

黑騎撇了撇嘴:「他那個公司是叫……哦,對,『白鴉』。」

葉寒酥白了一眼:「表面上是與各國合作的科技公司,背地裏卻進行軍火販賣和高火力武器研發,最可惡的是進行各種人口販賣和人體實驗。」

「估計上一次任務幹掉的那七個人,也是他試驗的產物。」鬼牌看看黑騎,開口說道。

「呀,你們上一次執行任務還遇到那種東西了?難怪能把羅馬豁開一個大口子。」詭焰好奇地湊了上去。

寒酥伸手指了指詭焰:「繼續說正事兒。」

「哦,」詭焰點了點頭,「半個月前,公司的人發現他去了一趟美國,而現在又頻繁在北歐現身。所以,有合理理由懷疑,超人類基金會格陵蘭基地事件,和他有關係。」

「果然……」黑騎點了點頭。

「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葉寒酥皺起眉頭。

「另外,公司發現他的一個手下似乎前往了這裏。」說着,詭焰打開投影,地圖投射到了寬敞房間的一面牆上。

「哦?」看着地圖上的坐標點,黑騎朝葉寒酥看了一眼——那個坐標,是特戰組,也就是縈嵐與顧忘川現在所在的城市。

「他是奔著二小姐去的么?」鬼牌詢問道。

「估計是。」黑騎點了點頭。

「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和黑騎一起去解決一下,」說着,詭焰又把目光投向葉寒酥,「不過我覺得吧,你肯定也要一起去。而且依着你的性子,就算先生不讓你去,你也一定會先斬後奏。」

葉寒酥盯着詭焰,雖然面無表情,卻可以看到她的眼神中有一種「你想礙事就幹掉你」的意思。

「先生還拜託我一定要阻止你,」說着,詭焰的拇指和中指摩挲了一下,隨即,一束紫色的火焰從他的手中跳升起來,「畢竟你是公司未來的繼承人,不能有半點差池。」

「這是我爸的意思,」葉寒酥說着站了起來,「你的意思呢?」

場面一度變得緊張起來,坐在一邊的鬼牌和站在詭焰身邊的黑騎都默默無言,生怕絲毫的響動成為這場無意義的戰鬥的導火索。

忽然,火焰熄滅了。詭焰看了看黑騎,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我的意思是,黑騎就別去了。」

「呃?」被莫名針對的黑騎瞪了瞪眼睛。

「對付一個『白鴉』的手下,要六芒中的兩個同時出馬,豈不是太丟人了。」一邊說着,詭焰拍了拍黑騎的肩膀,「正好上一次任務先生沒讓我去,這一次怎麼說我也得出去玩玩,所以你就讓我陪大小姐去一趟,怎麼樣?」

「這……」黑騎看了看葉寒酥,彷彿在徵求她的同意。

葉寒酥尋思片刻,點了點頭:「你留在家,要是我爸找我,就說我跟鬼牌去倫敦玩去了。」

黑騎無奈地點了點頭,又叮囑了一下詭焰:「你可得小心一點啊。」

「放心,我會小心的。」

「我是讓你小心大小姐,別讓她受傷。」

「重色輕友的玩意兒!」

……

「隊長!我們要撐不住了!」掩體背後,被火舌壓制的眾人艱難地回擊,不時有子彈從耳邊飛過,發出「咻咻」的破空聲。

男人看着眼前的場景,卻說不出話。

「快閃開!」

爆炸。

「埃文!埃文!」銀髮的少年用力地晃動着自己,不時起身回擊。視野之中,同伴的身軀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空氣中有着燒灼氣管的刺鼻氣味,夾雜着嘴裏的血的味道,臉上好像沾上了東西,可能是土,也可能是別人身上被炸爛的肉。

「埃文!你死了嗎!你這樣半死不活的我怎……」

少年的聲音被炮火的巨響給掩蓋了下去。

終於,他鬆開了自己,拔出了腰間的刀,向前奔去。

最後的場景,是一顆炮彈飛來。

中年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在做夢?」腦袋中有聲音在回蕩。

「是。」埃文羅伯特點了點頭。

「當兵的總會夢回戰場呢,好像叫創傷后應激障礙什麼的。」聲音笑道。

「只是沒想到,過了幾十年,我在一萬米高空上,還是會做這些夢。」中年人自嘲地笑了笑,看着窗外的景緻——雲海落日,餘暉掩映在層雲之間,橙光穿透厚重的雲層,像是翻滾在白色波濤中的綾羅。

「你夢裏的那個人,和我可是老朋友了。」

埃文摸了摸腦袋:「你和他有些方面挺像的。」

「比如?」

「比如你們都帶着那種讓人不安的微笑,看起來很隨和,其實很危險。」

「嗯哼?」

「比如明明都是亞洲人,卻用着彆扭的英文名字。」

「哈哈哈哈,我們很早的時候就離開故鄉了,所以用英文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懷特……」中年人意味深長地琢磨著。

「怎麼了,你還沒有從重獲青春的夢幻感覺中掙扎出來么?」聲音問道。

「只是覺得跟上了故人的腳步之後,我這失落的靈魂有些無所適從。」

「你跟不上他的腳步的。」

「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不會因為戰友情誼而不捨得下手吧?」

聽到這話,男人的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我跟一個叛徒,有什麼情誼可講!」

橙紅色的餘暉灑在這架私人飛機上,為城市抹上癲狂前最後一抹紅妝。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面帶倦色的女子打開房門。

「呀,你終於回來了!」見到了熟悉的臉,女子又驚又喜,長舒了一口氣,給了男人一個擁抱。

「兒子呢?」男人一邊換鞋子一邊往屋裏探頭。

屋裏,坐着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在跟小孩子玩鬧。

看見他,男人撇了撇嘴。

小孩子看見了男人,眼前一亮:「爸爸!」

男人笑了笑,走進客廳,女人緊隨着他。

小夥子見男人走了進來,站起身子,深深鞠了一躬:「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男人皺皺眉頭,這是他第一次見自己的搭檔如此真情實意地表達慰問。

「百里啊,你真是老陳的幸運星啊。他這都將近半個月沒有消息了,給單位打電話只說在出差,我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兒呢。」女人在一邊喋喋不休地說着,又扭頭向丈夫嗔怪起來。

「你怎麼不接電話?!」

「啊?」陳義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我電話泡水裏了,尋思著回來再買新的,就沒多管。」

「那你也不能把自己給搞得失聯了呀,真是的……」

女子在一邊抱怨個沒完,陳義卻給百里白幟使了個眼色。

會意的百里白幟站直身子,朝女子也鞠了一躬:「既然陳兄沒有大礙,我也就放心了,先告辭了。」

被打斷的女子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啊,你瞧我,光顧著說他了。不如留下來一起吃點便飯吧。」

「不了,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些事情。」說着,百里朝陳義的兒子揮了揮手,「我先走了,下次見。」

「走,我送送你。」說着,陳義與百里一起走了出去。

已是下午,小區里稀稀落落的儘是無事的老人和無事的孩童。

「你沒說漏嘴吧,」站在外面,陳義點着香煙,問道,「我一直都說在一家國企工作,你可不能一開口說老子是個殺手啊。」

百里白幟搖了搖頭,又問道:「你怎麼回來的?」

「靠,」聽到這話,陳義有些激動,「那個該死的小子,害老子掉到谷底,多虧谷底有些活物,我把損傷都轉移給它們了……花了這麼久才回來。」

「上次的事,對不住了。」百里有些愧疚地看着地面。

「誒,沒事,」陳義擺了擺手,「算我們倒霉,碰上了狠角色。」

「你不在這陣,上頭又有新任務了。」

陳義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來:「總得……讓我休整休整吧。」

「不急,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我知道了。」

說完,陳義把煙丟到地上,踩滅。

「布魯斯他們怎麼樣,沒死吧?」

「沒有,」百里搖了搖頭,「他們都很好。」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百里點了點頭,向前走去。五步之後,他的身形「嗖」的一下消失在了陳義的視線中。

「切,這麼走倒是方便,來無影去無蹤的。」搖了搖頭,陳義轉身往樓道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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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未識之神I淡墨櫻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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