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婚約 第146章 all in

赤紅婚約 第146章 all in

「永別了,我的朋友。」

就在懷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頭頂的天空,那片血紅的天幕,豁地綻開一個巨大的空洞,展露出更外側的漆黑宇宙與璀璨群星。

血紅色的碎片剝落下來,掉在懷特的面前。

「怎麼……」回頭看向那個破碎的地方,懷特的表情已然凝固——他從來沒有定義過這個世界外側的模樣,如同雞蛋的最外側只是蛋殼,這個世界的最外一層只應該是那血紅的天空。

緊接着,數不清的紫色搭鈎從四面八方飛來,將懸浮在天空之上的懷特·克羅緊緊地捆了起來。

「該死!這種東西!」想要掙脫束縛的懷特用盡全力去擺動身體,但他所消耗的力量已經太多——與白狐對壘、被朗基努斯削斬、將顧忘川三人拖入空間,如今他連消散自己的身形都做不到了。

況且,那些困住他的並非是真生的繩索,而是火焰。

「啊哈!」就在顧忘川三人詫異的時候,從另一邊傳來了清爽快意的聲音。

「感謝你的合理解釋,懷特先生。」走上前來的,是詭焰、墜星與冷雲,他們在戰鬥打響的時候便被懷特·克羅困在了這個地方。

走上前來,詭焰將半截燒焦的東西扔到了眾人面前:「我還以為冷雲搞錯了,原來這玩意兒確實是關鍵所在。」

看着地上已經焦糊的黑影,懷特不安地皺起眉頭:「怎麼可能,我明明把他藏在你們絕對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啊,你是說最不起眼的小黑屋的地下室里么?」詭焰摘下墨鏡來看着懷特,「換了別人確實找不到,但是你錯就錯在沒有查清楚我們六芒的能力。」

「你說什麼……」

站在詭焰身後的冷雲背手而立,一言不發。

向後指了指,詭焰笑起來:「你知道左右戰局的『平衡點』所在吧?抽離一個木樁,萬丈高的樓房就能崩潰;在一個點上施力,高牆就可能被推倒。如果說的通俗點的話,那就是『弱點』。」

「冷雲的能力就是這樣哦!」接了詭焰的話,墜星繼續說道,「他可以準確而迅速地尋找到一切事物的弱點,根本不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就可以將對手摧毀。」

點了點頭,冷雲站在黑騎與墜星身後答道:「我本身並不怎麼擅長戰鬥,但只要給我一把槍,我就可以打贏百分之九十的戰鬥。有的時候,信息才是決勝的關鍵。」

嘆了口氣,詭焰將束縛著懷特的火焰繩索收緊了一些:「本來以為冷雲直接找到了出口,誰知道竟然是這麼個怪東西。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能把顧忘川給救下來。」

詭焰話音一落,墜星的身體輕盈地落在了捆綁懷特的火焰之上,彷彿落在電線上的麻雀:「現在,失去了能力增幅的你的世界,大概還需要一個月才能重新建成。而我,卻能感受到你在戰鬥中遭到了嚴重的削弱。如今我已經可以將想像力凌駕在你之上。」

抬眼看着墜星,懷特驚訝於這個看上去天真爛漫的姑娘,此刻竟然露出了野獸玩弄獵物時的享受的神色。

「你的世界正在被我一點點剝蝕,很快那片天幕就會化為灰燼,」站起身來,墜星指向天空忘我地陶醉著,「而天幕外的宇宙,正是鑄造出的世界包裹你這凄慘世界的證明!」

「你應該知道她為什麼被稱為墜星,」冷雲上前一步,他的語氣中帶着協商的意味,令人難以拒絕,「如果你不希望她重現毀滅塞洛斯基地的事件,還是解除了這個結界比較好。」

看着天空中被控制住的懷特,白狐閉上眼睛。他不想再多看了,當懷特在天空中與他對射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結局——當一個滿是陰謀詭計、步步為營的人選擇了不假思索的戰鬥,他就已經因為狂妄而輸了大半。

還是輸了?

懷特的心裏,唰地閃過了這句話。

他看着白狐,看着星辰,看着墜星、詭焰與冷雲。

他看着顧忘川。

他們的表情,或冷漠、或嘲諷、或毫無惡意。

為什麼,區區人類。

為什麼,區區人類!

他的耳邊,回想着那個女人的話。

「正是因為有限,所以才有延續,才有傳承,才會熠熠生輝。」

「呃——啊!!」仰天長嘯一聲,懷特·克羅不顧火焰的猛烈燒灼,用盡全力拽出了自己的右臂。

「不許動。」從鎖鏈上一躍而下,說話間,墜星想像而出的枷鎖將懷特的騰出來的胳膊再一次牢牢嵌住。

「就憑這種東西……」眼睛盯着控制住自己的枷鎖,懷特扭動着身體,鮮血從他的口中灑出來,被火焰燒灼成血紅的蒸汽四散升騰。

「就憑這種東西!也想要困住我嗎!想要困住身為神明的我!」

「咔嚓」一聲,憑藉着怪力,懷特掙開了墜星的枷鎖。

冷雲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在眾人眼前,懷特將他的右手插進了自己的腹腔。

「呃啊!」懷特避過了肋骨和胸骨的阻礙,插入體內的右手向上摸索著。

「他是要自殺么……」看着一副慘象的懷特,星辰向白狐問道。

搖了搖頭,白狐沒有說話。

終於,懷特的手拿了出來。白色的光線從他破開的腹腔中噴射而出,在那光線的縈繞之下,眾人看清了懷特手中的東西。

是心臟。

也許是人性尚存的證明。

「我不會輸的,白孤,」低頭看着驚訝的白狐,懷特此時已經陷入了癲狂的境地,他的眼中只有無神的陶醉,「當年為了得到這力量我捨棄了一切,現在是時候捨棄所有了。」

「君陽!」看着懷特·克羅,白狐能做的也只有高呼他的名字。

懷特的心臟,被他「咔」地一下捏爆開來。隨即,血液涌動,白光四溢。四下里,黑色的建築與紅色的天幕碎裂,就連墜星塑造的宇宙空間也一同開始崩塌。

紅色的眼珠向外擴散佔據了眼白,將懷特的雙目化為了單一的赤紅。彷彿失去了意識般的,懷特·克羅喃喃道。

「我為神明。」

……

「謝啦縈嵐。」晃動着肩膀,黑騎沖縈嵐點了點頭。在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縈嵐抓緊時間為黑騎恢復了傷勢。她能做的只有這個。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婚紗早已經被塵土和硝煙染上了灰濛濛的顏色,縈嵐此刻卻並不怎麼在意,現在她唯一在乎的是顧忘川他們。

藉助著療傷藥劑和縈嵐的幫助,凌寒的傷勢也有了好轉。此刻,他正靠坐在一處矮牆邊,百無聊賴地張望着黑白散盡、慢慢恢復正常的天空。

「你早就知道他會來嗎?」在他愣神的時候,白刃慢慢坐了過來。

「誰?」被白刃問住的凌寒扭頭問道。

「顧忘川啊。」白刃笑了笑,他的眼中也倒映着同樣的天空。

點了點頭,凌寒並不打算隱瞞:「是我將婚禮的信息告訴他的,比起懷特·克羅,我更相信顧忘川。」

白刃沒有責怪凌寒的意思:「那個年輕人,我從他的眼睛裏看不到半點的惡意。即使是在戰鬥中,他的眼中能倒映出來的也只有憤怒、警惕,還有悲哀。」

凌寒點了點頭,他似乎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顧忘川的眼中沒有惡意,所以與他戰鬥總是讓人覺得像在溝通而不是搏殺。

扭頭看着白刃,凌寒似懂非懂地問他:「為什麼會沒有惡意地去戰鬥呢。」

白刃看向遠處的縈嵐。微風吹過,婚紗的長擺飄動着。她站在風中,等待着顧忘川再次出現。

「可能因為顧忘川想的從來不是殺死誰,他的心裏只有縈嵐罷了。」

話音一落,顧忘川的身影跌倒在縈嵐的面前。與他一同被甩出來的還有星辰和白狐,以及早被困在那邊的詭焰三人。

「忘川!」縈嵐上前扶起顧忘川,「沒事兒吧?」

搖了搖頭,顧忘川伸手抹掉縈嵐臉上的一絲灰塵:「當然沒事兒。」

「喲,他們也出來了。」看見詭焰向著自己這邊招手,黑騎點了點頭。

「喂,別高興的太早了。」伸手拍了一下黑騎的屁股,葉寒酥沖着遠處揚了揚下巴。

順着葉寒酥指示的方向,黑騎看見了不同尋常的東西——那是胸口留下的空洞的懷特·克羅。

他懸浮在那裏,瘋狂地扭動着。一雙完全鮮紅、毫無界限之分的眼睛空洞洞地睜著。透過那胸口的空洞,可以直接望見遠處的天空。

「君陽!」遠遠地喊了一聲懷特·克羅,白狐咬牙切齒地攥緊雙拳。

聽到了白狐的呼喊,懷特·克羅的腦袋以極其扭曲的方式朝向白狐,不顧血液的噴涌,他在狂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孤——!!!」

「他那是什麼鬼樣子?」看着那詭譎的模樣,觀察著戰局的木易惴惴不安地說道,「簡直就像蟑螂一樣,怎麼都殺不死。」

「你做了什麼!」面色陰沉地看着已經瘋狂的懷特,白狐厲聲問道。

「呵哈哈哈,沒什麼,不過是一顆心臟而已,那是我唯一的人性所在,我唯一的弱點,也是我唯一的防線——只要心臟尚在,我就不會被那力量反噬,」低頭看着自己還在迸濺鮮血的空洞,懷特·克羅笑着,「但為了殺死你,白孤,為了殺死你,我寧可讓這力量把我吞噬殆盡!」

懷特·克羅的身後,白色光芒構築的圓環慢慢張開。

「在被這力量完全磨滅之前,我將永不停歇地戰鬥,」一邊說着,懷特·克羅身後的圓環膨脹起來,倒映出一張安詳的人臉,「當然,只要在被磨滅之前殺了你們所有人,推開黃金棺,我就贏了!到時候即使是這種力量也不過是兒戲、是玩具!」

「我絕對不會為你推開黃金棺的。」看着懷特·克羅,縈嵐一字一句地說道。

「沒關係,親愛的縈嵐,」懷特攥了攥手掌,那雙無神的紅色眼睛看着縈嵐,「我現在的這個模樣,可以將殺死的人的力量完全奪取——本來我還是很希望留你一條性命,不過現在,我只要殺了你就可以了。」

話音一落,懷特背後的圓環之中,那張安詳的女人的面孔,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那張人臉睜開眼睛,血液從眼中噴涌而出。緊接着,人臉向著同一個方向扭曲,慢慢變成一個慘白的螺旋。

低頭觀瞧著,黑騎看見了向前飄起的塵埃。

緊接着,巨大的吸力將眾人扯向那扭曲的螺旋。

「寒酥,」用黑色鎖鏈將自己與寒酥固定在地面上,黑騎向她問道,「不能讓它停下來么!」

用手擦掉流出的鼻血,葉寒酥咬緊牙關:「你以為……我……沒有在嘗試么……」

她的能力已經透支了。

扭頭看着那巨大的彷彿黑洞般的圓環,黑騎明白,如果被吸到裏面,結局將不只是被吸進去那麼簡單。

狂風、揚塵、混亂之中,懷特·克羅的血液向後飄去,飛入螺旋。

隨後,他看見了互相扶持的顧忘川與縈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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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未識之神I淡墨櫻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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