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婚約 第一百一十八章 箭在弦上
天空陰沉,灰霾密佈。遠方傳來雷鳴般的轟響,在曠野上回蕩。
土地焦黑,有血腥的氣息。
埃文·羅伯特用槍挑起自己的頭盔,伸出戰壕。
「咻」的一聲過後,頭盔飛了起來,隨後掉在了地上,留下兩個對穿的彈孔。
「狙擊手啊。」坐在埃文旁邊的是一個亞洲面孔,留着銀白色的短髮,笑眯眯的,給人和善可親的感覺。
「是。」掏出水壺,埃文喝了一口,遞給旁邊的人。
「年紀輕輕就作了隊長,爽嗎?」白髮的亞洲人笑着問他。其實埃文比他想的還要年輕,只是個子比同齡人更為高壯,況且戰爭已經進入了最為重要的階段,所以對年齡的審查變得寬鬆了許多。
搖了搖頭,埃文回答道:「沒有人想要打仗,我也不想。」
白髮的亞洲人點了點頭,將他水壺還給了他:「我叫懷特,懷特·福克斯。」
「埃文·羅伯特。」說着自己的名字,埃文沖懷特笑了笑。
忽然,遠方傳來了劃破空氣的尖銳爆鳴聲。
緊接着,爆炸轟響,原本空蕩的戰場忽然變得混亂起來。
「走!」拍了一下懷特·福克斯的肩膀,埃文一躍而出。
「各位乘客,飛機即將降落,請您……」
耳邊傳來輕緩的女聲,埃文在輕微的顫抖與搖晃中睜開了眼睛。
看向窗外,流雲滾滾。
「在下雨啊。」埃文揉了揉眼睛,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自言自語着,埃文有些無奈地摸著自己幹練的寸頭:「為什麼我都要老死了,你卻依然那麼年輕呢?」
……
「老兄,你的任務還沒完成么?」躺在沙發上,黑騎慢悠悠地向凌寒問道。
搖了搖頭,凌寒對屏幕上的黑騎問道:「縈嵐怎麼樣了?」
「還那個樣兒唄,」黑騎聳聳肩膀,「不過,周神通那個瘋女人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凌寒皺皺眉頭,問道。
「婚禮就是這幾天的事了,你可得快些動手嘍!」
忽然,黑騎那邊,傳來了一個歡脫的女聲:「黑騎——!你幹什麼呢?」
「壞了,周神通來了,我先掛了啊,早些做完任務早些回來!」
說完,黑騎的通訊儀急促地掛斷,屏幕「咻」地黑了下來。
看着黑掉的屏幕,凌寒沉默著。
「你躲着我幹什麼呢?嗯?」女子像樹袋熊一樣掛在黑騎伸上,絲毫不顧忌自己穿着旗袍並不方便作出這麼多「高難度」的動作。
「哎哎哎,你別這樣,讓寒酥看見了不好。」黑騎舉起雙手以示清白,為難地對女子說道。
聽到這話,女子有些惋惜地鬆開了手,並伴隨着一聲嘆息:「唉,都說男人會變心,看來是真的。如今你與大小姐情投意合,就忘了我。」
黑騎汗顏:「我從來也沒有跟你兩情相悅過……」
說話間,兩人已經坐在了茶桌旁邊,此時低眉泡茶,沉默不語的周神通看起來倒還像是個溫文爾雅的女子。
「我說,」喝了口茶,黑騎向周神通問道,「你回來幹什麼?」
「回來看你啊。」周神通側着眼睛沖黑騎一笑,眉目之間自帶三分嫵媚。
不過黑騎絲毫不為所動,他深知周神通這個女人是個戲精。
「咳咳,」見自己的演技被黑騎望到了底,周神通收斂了起來,「其實,是先生讓我回來的,讓我算算縈嵐小姐結婚的日子。」
「呃?」愣了一下,黑騎眨眨眼睛,「那你怎麼說?」
「五天之後,大吉。」開心地笑起來,周神通的樣子十分的好看,與冷冰冰的葉寒酥、縈嵐以及嫵媚的鬼牌相比,她的身邊充斥著名為「真實」的活力。
點了點頭,黑騎自言自語:「果然。」
「你怎麼了?」歪歪身子看着黑騎藏在了帽檐下的眼睛,周神通問道。
「慕清啊,」叫出了周神通的真名,黑騎問道,「你希望二小姐嫁給那個男人么?」
「你自己都說是先生的家事,現在怎麼倒關心起來了?」往杯中倒著茶,周慕清反問他。
「我只是擔心,這樁婚事會影響到公司啊。」喝着茶,黑騎的眼神變得深沉起來。
看着黑騎的表情,周神通搞不分明地搖了搖頭。
……
門外傳來敲門聲,龍敖抬起頭,看向四周——也許是自己太專註於讀書,都沒有注意到屋子慢慢變得黯淡下來。
「咚咚咚。」
敲門聲並不急促,只響三聲,好像是特地怕打擾了龍敖似的。
「來嘍。」站起身來,龍敖往門口走去。
打開門來,站在門口的是龍敖的妻子陳彥歆。
「剛剛還是晴天,忽然地就下起雨來了。」陳攏了攏頭髮,沖龍敖笑了笑,雨珠從她的衣服上滑落下來。
「怎麼不開車出去?」龍敖問道。
「就是去買本書,我單腳跳着都比開車方便。」陳彥歆撅噘嘴,回答龍敖。
「那應該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也好。」龍敖皺皺眉頭,看着妻子往浴室走去,留下一地的衣服。
「走的時候不是看你正看書呢么,你難得閑一閑,就沒給你打電話。」
龍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你倒是看得仔細。」
陳彥歆轉過身來看着龍敖,屋子裏有很暖和,只穿着內衣的她站在浴室門口,她取下頭繩,長發垂下來,楚楚動人的模樣與二十多歲時幾乎無異。
「這麼一想,好像我也在休假。」沖龍敖一笑,陳彥歆的臉上略浮起紅暈來,與她平日在特戰組中的樣子真是截然相反。
無奈地聳了聳肩,龍敖朝自己的妻子擺了擺手:「我可不想把浴室弄得到處都是水,你還是快去洗澡吧。」
「切,」陳彥歆假裝傲嬌地一扭頭,「那咱們卧室見!」
說完,她沖龍敖一笑,走進浴室。
聽着浴室響起「沙沙」的水聲,龍敖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都三十的人了。」
說完,他走向陽台。
窗外正在下雨,天空陰沉着,令人心沉重下來。
他望着天空,他不知道,與此同時,這個城市中還有另外兩個人正以同樣沉重的心情張望着天空,他們所想的事情極為接近,卻又相去甚遠。
「團長,消息定下來了,」凌寒身後,鬼牌說道,「雖然還沒有告訴二小姐,但確實就在五天之後。」
「估計那小子來的時候,縈嵐也就要結婚了吧。」坐在顧忘川身後,木易說道。
望着這陣突如其來的雨,身處異地的三人皆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