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銷聲匿跡

在那一天，有端正王朝斥候向上面彙報，看見一隊巫族人，穿過一片山林，然後整隊人銷聲匿跡，再也沒有蹤跡。

其實那天，民軍並沒有完全消失，大部分人在廖叔升帶領下，跟着蒙繞火狐的人鑽進了一個山洞。而主要是蒙繞山寨的人，跟着蒙繞赤龍兄弟倆，一起悄悄地回到蒙繞山寨。

蒙繞赤龍做為蒙繞族族長，於情於理都應該回來一趟，祭祀那些死難的族人，還有巫公，至少應該給這些人燒點紙，上點香。告訴巫公，現在蒙繞山寨什麼樣，他蒙繞赤龍能為山寨做些什麼，將來會將山寨帶向何方。

當他們一行人，出現在山寨時，可以看出蒙繞火狐已經帶人清理了一番，至少一個族人也沒有暴屍在外，連地上的血跡似乎也清洗過。

只是那片血跡可以清洗掉，可那些殘垣斷壁卻無法改變，還裸露在陽光下。告訴所有的人，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還有那些曾經發生的故事，以及他們的仇恨。

蒙繞山寨的人見到這一幕，蒙繞雉第一個哭了，她這一哭，那些跟來的姑娘們，也跟着哭起來。男人們則是眼睛紅了，這就使一行人有了悲傷。

蒙繞火狐鐵青著臉，摔着他的獨臂，將一行人引到後山。

蒙繞赤龍與族人都知道，後山是蒙繞族墓地。可他們走進去，看到一排排新堆出來的墳墓，是那麼的刺眼，讓人傷心。

蒙繞族人找到自己血親的墳墓，男人們也控制不住，禁不住哭出聲來，使整個蒙繞山寨有了悲涼，卻也使這個山寨有了生機，因為他們還有人，有人的村寨就是鮮活的。

那些祭祀的清煙，在告訴別的人，這些死者他們後繼有人，他們的傳承不會斷。跟這個村寨有血仇的人，就要日日擔心，他們的後人會來報仇。

蒙繞赤龍沒有哭，做為一個經歷過血與火的人，哭只是一種發泄的手段，而對事情卻沒有意義。所以，他忍住了不哭，更多的是因為他是族長，他要給族人表示一種態度。

只是看着那一個個新起的墳墓，臉色鐵青，咬緊了牙關，身體不停地抖動，眼睛因為激憤變得通紅，他的體內有種悲傷與憤怒在不停地涌動。

他在巫公的墓前沉默地跪了很久，腦子裏卻不是一片空白，不但想起一些往事，其實也在堅定自己的決心。那就是一定要把端正王朝人打出去，恢復天覆之地的自由，然後帶着族人變得強大，使蒙繞族在巫族國有自己的名聲。

在燃燒地青煙里，他告誡自己，一定要使蒙繞族強大起來，不然這些族人，還有族長與巫公的死沒有任何意義。

在這過程中，男人們一直沒有交流，大家都沉默著，安靜地做着自己的事。

當所有人都祭祀完死者后，蒙繞赤龍也對巫公做了最後的告別，準備離開的時，蒙繞火狐突然道：「族長，你跟我來一趟。」

蒙繞赤龍有些迷惑地看向阿哥，卻見阿哥也不看他，已經獨自走向後山的一個山洞。

那個山洞蒙繞族人都知道，那是蒙繞族的禁地，從小就被教育不得靠近那個山洞。蒙繞赤龍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

雖然從小被命令不讓靠近這個山洞，可他們這些膽大的孩子，還是會偷偷地摸過來，看看這個山洞，因為這山洞使他們好奇，不明白為什麼不給進入。

在他記憶里，這不是個天然的山洞，而是有人挖出來的山洞。山洞外是條用石板鋪成的通道，約有十丈深，然後有個石門，那石門有二丈多高，門上有石制的門環。

只是他們小的時候，從來走不到石門邊，似乎有什麼力量擋住了他們，不讓他們靠近。

這次蒙繞火狐帶着他也沒有深入，而是在洞口邊停下來。蒙繞火狐在洞口邊的一個角落，摸索了一會，摸出一個有兩尺大小的布包。

「這是我在寨子裏找到的功法秘籍、族譜，還有一些賬本，只要有字的都在這兒。你是族長，現在交給你。」

聽了阿哥的話，他有些無語，他現在等於族長、巫祭都落在自己頭上，只是他並不會靈巫，可是卻又能幫人打開巫穴。

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接過東西，他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就應該挑起這個擔子。

蒙繞火狐將東西交給他后，再次蹲下身，摸出一根柱杖。

看到這根柱杖時，蒙繞赤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緒，握著那根柱杖，默默地流下了眼淚。這是巫公的靈鬼柱杖，巫公往日裏總是握在手上，捨不得丟開。

現在巫公去了，丟下了這根柱杖，他再也看不到巫公揮舞著柱杖，追罵他們這些孩子的情景了。也許這時候，他才徹底明白，巫公真的不在了，跟族長一樣，已經棄他而去。

阿哥沒有勸阻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哭泣。也不知哭了多久，他終於停了下來。

阿哥看着他道：「哭出來好，不然會憋壞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淚水。

阿哥繼續道：「我知道，現在寨子裏的事，都壓在你身上，實在難為你了，你還是個孩子，就要擔起這樣的重任。可族長跟巫公看中你，自然有他們的道理。你既然挑起這個擔子，就不要辜負族人。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或者做不了的，就多問問族老，他們一定會幫你的。」

他還是沒說話，只是默默地點點頭。

「還有這個山洞，應該是我們族的一個重地，雖然族長跟巫公沒說過，我總覺得這應該跟那信物一樣，有關我們蒙繞族的秘密。」

蒙繞赤龍聽阿哥這樣說，抬頭看了眼阿哥，然後又看向石洞。洞裏除了一條石板路通向石門，其他地方也是乾乾淨淨地，沒有什麼複雜的地方，跟他原來看到的一樣。

「阿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上次來藏東西時，試着想進去，就跟小時候一樣，無法靠近石門，似乎有什麼力量擋住了。我現在也是巫師了，有一萬多斤力量，卻沖不過去。所以我懷疑這是個符陣，被符陣保護的東西，一定是大秘密。而且這麼多年，族長、巫公都打不開這石門，只怕想打開這石門不是件容易的事。」

聽阿哥這樣說，他收起手上的東西，靠近那個石門，可還沒走近，就覺得有股力量，將他推著退後兩步。

他停下腳步，朝石門前看了一會。

現在，他已經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孩子，而且學過符陣。所以在石門前，他看到了一些符文，根據那些符文，他看出石門前有封印，也就是阻止有人靠近那石門。

他運起「天眼」朝封印看去，很快找到最薄弱的地方，憑他現在大巫師功力，可以輕易地破壞那封印。

當他抬起手時，卻覺得不妥，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個普通的封印符陣，應該早就給破掉，而不會現在沒人進去。

所以他又細看了一下，發覺封印後面，還有個困陣跟殺陣，這兩個符陣卻不是人為佈置的，而是天然生成的，這石洞是因為這天然符陣才挖出來的。

他細看了一下，卻找不到陣柱的位置，這樣他也走不到那石門前，自然也打不開石門。

這使他更仔細地看那些符陣，到是看出最外面的封印是後來加的，想來是怕他們這些孩子誤闖進去，丟了性命。

而且還有件事讓他驚訝，在石門前他沒見到困陣與殺陣的陣眼，猜測應該在山洞裏，也就是說那山洞裏還有人，進去后從裏面啟動符陣的。

這使他有些不解，如果裏面有人的話，這人應該有一百多年了，所以他搖搖頭，否定這種想法，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到相信阿哥的判斷，這個山洞裏一定有蒙繞寨的秘密、只可惜他進不去，就算有天大的秘密也不知道。

蒙繞赤龍搖搖頭，準備走回阿哥身邊時，眼睛突然看見石門上有個洞，那洞的大小，使他不由自主的拿起胸前的龍型彎刀，本能的覺得自己的龍形彎刀，是打開這石門的鑰匙。

他記得老族長跟他說過，只要達到人巫，就可以打開這彎刀，知道蒙繞族的秘密，可以使蒙繞族壯大起來，而他現在離人巫境界似乎並不遠。

這樣想的時候，他走回阿哥身邊，道：「阿哥猜得不錯，這裏應該有蒙繞族秘密，只是石門外有好幾個符陣，我現在沒辦法打開，也許等以後巫力高了，可以直接闖進去。」

聽他這樣說，蒙繞火狐也道：「我知道，要是那麼容易進去，早就有人打開了。等你能打開信物，到時再來看看吧！」

蒙繞赤龍沒說話，而是握住了胸前龍型彎刀的信物，輕輕地點了點頭。

蒙繞火狐見了，輕輕地道：「赤龍，我們走吧，還有很多事要做，至少巫力要提上去。」

他看了眼石門，然後朝山洞外走去。他相信這山洞跟信物一樣，得等到自己踏上人巫境界再說。現在要做的，確實如阿哥所說，儘快達到人巫境界。

當他們回到寨子時，民軍士卒跟蒙繞族人見到他們后，沒人問他們去山洞幹什麼，蒙繞赤龍也沒說，帶着一群人進入山林，徹底的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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