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你是雜種

在一間陰暗有屋子裏，龍奇風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蒙繞赤龍才知道，卡迪達爾等姦細指名要見他，說只有見到他才願意說話。

開始參吏不信這個邪，將他們往死里打，那知越打越不說，使參吏覺得沒面子，何況今天為了安置難民的事，已經給城守訓了一通，所以就想硬審出來，給自己掙點面子。

那知審問就因此僵住了，一直到龍奇風回來才知道這個事。

蒙繞赤龍聽完龍奇風介紹后，皺着眉頭想了一會，道：「那我見見他們，看他們有什麼說法。」

龍奇風盯着他，問道：「你能不能猜得出，他們要見你是什麼意思？這中間有什麼說法？」

他想了一下道：「人其實是互相尊重的，我在城門給了他們一點面子，他們覺得我可以繼續給他們面子，可能會向我索要一個承諾。」

「承諾？要什麼承諾？」龍奇風追問道。

「我猜的，這世上沒有人不珍惜生命，只要有一絲希望，都想活下去，我想他們是要我保證他們的生命。因為我尊重他們，他們信任我，所以要我來說話，這事你能做主嗎？」

龍奇風沒說話，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想什麼心思。龍奇風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有心思的人，遠比他阿弟龍奇水複雜多了。

蒙繞赤龍也沉默了一會，才嘆了口氣，道：「出於內心，我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端正王朝人。但有時候出於需要，還是要做出讓步，達到一種目標，這是我在戰鬥中學會的，有進必有退。」

龍奇風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抬起頭時，臉上又帶上了笑容，似乎做了決定，輕輕地道：「我明白，走吧，看他們怎麼說。最好能說實話，不然一個也別想活。」他根本不提饒恕的事，好像他剛才沒說這些話。

蒙繞赤龍也沒再提，因為饒恕這些人，他心裏也不舒服，剛才勸說城守大人，是從理性角度，分析來的，而不是內心真正的想法。何況要別人付出，必須要給人好處，不然誰為你賣命？

當他倆出現在一間牢房時，看見獸油燈下，幾名被俘的姦細全被綁在柱子上，身上到處是傷痕，衣服上是血跡斑斑，那是被人打出來的。

他皺了下眉頭，對龍奇風道：「放開他們吧！雖然是敵人，他們也是以國家的名義戰鬥，都是真正的勇士，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殺死他們，卻不應該羞辱他們。」

他心裏雖然仇恨端正王朝人，卻不想將他們真的當禽獸對待，這種態度來自他的本能。如果他也這樣做了，覺得自己跟端正王朝人一樣，不把生命當回事，那就沒有勇氣再面對這些端正王朝人。

龍奇風聽了這話，沒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揮揮手，就有士卒上前解開這些人。這些人解開后全都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默默地看着蒙繞赤龍。

他看着卡迪達爾道：「你想見我，有什麼事？說吧！」

卡迪達爾抬頭看着他，聲音乾澀地問道：「你在城門口說的話，還算話嗎？」

「我說過很多話，不知你說的是那一句？」蒙繞赤龍真的不記得了，因為當時說的話也是敷衍的。

「你說只要我獲得自由，找你時，你把鈎刀送我，甚至可以教我巫力。」

他想了一下，點頭承認道：「是，我說的話算話，鈎刀給你留着。不過要學巫力，得先廢掉你原來的功法，還得看你有什麼屬性，才能教你，而且我還有另外的條件。」

他說話時，覺得這話講得虛偽，雷木的「神陣門」都不敢掛牌，自己怎麼可能教一個端正王朝士卒巫力呢？所以眼睛看向龍奇風，還有旁邊的士卒，發覺這些人全都奇怪地看着他。

他沒說什麼，覺得只要這些人活下來，有些事可以慢慢地說清楚。最主要他覺得在卡迪達爾身上，他看見了孩子的純真，這跟他們山裏人很像，使他對卡迪達爾有一絲好感，本能的覺得他是巫族人，希望他能活下來。

他拿眼睛看卡迪達爾，突然發覺自己說錯了，卡迪達爾身上已經有巫力，也是因為他有巫力，當時差點將人給放了過去。

所以他又用「天眼」掃了一遍，發覺卡迪達爾竟然有木屬性跟火屬性兩種巫力。

這使他迷惑起來，從卡迪達爾情況來說，巫力並不是巫族人獨有的，其他人也可以練。如果巫力真的是巫族人獨有，那麼端正王朝人怎麼可以練巫力，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是無法否定的，也就是說這人其實是巫族人。

他在想這些事時，卡迪達爾卻抬頭問他。「你有什麼條件？」

他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見你身上有巫力，難道是你阿媽教的，你們那邊是不是有巫族人血統，都可以練巫力？」

聽他這樣說，在場的巫族人都看向卡迪達爾。因為那些府吏也覺得奇怪，他們所知道的是巫力是巫族人特有的，只有巫族人才能練。

卡迪達爾有些沮喪，輕輕地道：「我阿媽是真正的巫族人，她說巫力不能輕易地傳授給外人，所以沒有教我。」

「那你身上巫力那來的？」龍奇風一點不懷疑蒙繞赤龍這話的真實性，所以追問了一句。

「我這巫力是假的，是修羅人抽取你們巫族人的巫力，打進我體內的。」卡迪達爾這話說得很無力。

龍奇風皺了下眉頭，又看了一眼蒙繞赤龍。

他也用「天眼」又細看了一回，發覺那些巫力確實不自然，似乎被什麼禁錮住了，只能約束在一塊地方，至於用的是什麼手段，卻看不出來，他相信卡迪達爾的話是真的。

這樣想時，他對龍奇風點點頭，而龍奇風則使了個眼色，要他繼續問話。

他想了一下，道：「卡迪達爾，刀我可以給你，但你不是巫族人，可能這巫力也無法傳授。」

他不敢肯定自己說教巫力這話是對的，因為這是巫族人才能學的力量，所以他猶豫了，不想這姦細真的活下來，自己還要教人家巫力。

卡迪達爾一聽，頭就抬了起來。「我可以試，就算學不了巫力，那也是我的命運。」

蒙繞赤龍對這種對話非常的不爽，因為每句話都要細細地想想，所以他又皺起了眉頭。「你就那麼想學巫力？」

「是，你有什麼條件，請說吧！」

他猶豫了一下，道：「我的條件是你真的學到了巫族國功法，終生不得跟巫族人交手，這是我唯一的條件，你得給我一個保證。」他一直盯着卡迪達爾，想看透卡迪達爾臉上的變化。

龍奇風也對這行為有着好奇，問道：「你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力量，學巫力？」

卡迪達爾理直氣壯地回道：「如果出賣了端正王朝利益，你認為我們能回去嗎？回不去就得留下來，我就希望能成為真正的巫族人。」

龍奇風的臉陰沉下來，看着幾個端正王朝人冷笑道：「你們想成為巫族人？就憑你們頭上的角，也掩蓋不了，你們是骯髒的端正王朝人，這是事實。不管在什麼地方，人們都可以一眼看出來，你是雜種。」

這話說得惡毒，卡迪達爾昂着的臉蒼白起來，有眼淚在眼眶裏轉，然後慢慢地低下頭，似乎龍奇風的話擊垮了他，這是他們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見卡迪達爾表情，不禁長嘆一聲。「卡迪達爾，學巫力的事，我做不了主，你有巫族人血統，可終究不是巫族人，我只能對你說對不起，我想得太簡單了。」

他也是沒辦法，因為他聽出龍奇風的意思了，巫力絕對不能外傳。卡迪達爾身上有端正王朝的烙印，不管到哪裏，都沒辦法改變身上的血液。所以他才很肯定地收回自己說的話，不想為了端正王朝人，弄得跟自己人不快活。

卡迪達爾坐在地上，渾身一抖，沉默了一會，痛苦地道：「我不是端正王朝人，我們這些人生來是奴隸，是沒有國家的人，現在找到自己的國家，卻不承認，難道我們生來就是有罪的人？為什麼？我阿媽是善良的人，她在自己的國家被人擄走，難道這是她的罪嗎？所以我就一定要有罪？」

蒙繞赤龍覺得心裏一顫，他被這話打動了。

他阿媽沒罪，是這個國家沒保護好她。那麼她這個兒子也應該沒罪，他是來投奔親人的，可我們為什麼要拋棄他？這些人身上有端正王朝的血，這是事實，這些血對他來說，是骯髒的，有罪的。所以他猶豫，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些人。

龍奇風冷冷地笑道：「你說你們找自己的國家，那不是說說的，而是要為國家做點什麼，可你們什麼也沒做，還在為端正王朝人保守秘密，卻要我們做出承諾，叫我如何相信你們？如何承認你們是這個國家的人？」

「不，我可以說出知道的消息，只不過需要生命的保證，這是基本條件。在城門邊，這位蒙繞赤龍先生，給我的條件，就是要有自由之身。」卡迪達爾有些緊張地說道。

「我所說的自由之身，是你們做出的選擇，不是我。你們要想真正的生存下來，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還是你們自己。當你自由地出現在我面前，我可以把鈎刀給你，但要跟我學巫力，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他說出這些話，因為他已經把握不住，應該用什麼態度對待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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