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後一名狗販

從毛小雄這個極為不靠譜的老道士嘴中，冷不丁冒出極具哲理的話，不禁讓秦明驚訝不已。

玩鬧似得踢了他一腳，秦明笑道，「行啊，老哥，是不是就差看破紅塵了。」

毛小雄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是自然，咱好歹也是茅山正宗傳人。」

秦明聞言撇嘴，「得了吧，您那祖師爺時靈時不靈的，搞不準一個心情不好，小命就嗚呼了。」

「咕嘍……」

毛小雄正要反駁，替祖師爺正名，肚子忽然開始抗議了。

「咕嘍……」又是一聲，不過這次不是毛小雄的肚子，而是秦明。

兩人尷尬的對視一眼，隨後哈哈大笑。

「走吧，吃飯去，哎呦，我的老腰啊，這死女鬼下手真夠重的。」毛小雄捂著腰，勉強起身，稍顯老態的臉上悄然閃過一絲疲憊。

秦霜此時是一動不想動，要不是肚子抗議，他可能早就倒地上睡著了。

一整天神經都處於極度緊繃狀態，唯一放鬆的時候還是在車裏，但那條破山路，越野車在上面快變成過山車了，想休息都難。

毛小雄見他沒有動作，拿桃木劍拍了他一下，笑罵道，「趕緊的，一會我要餓成厲鬼了。」

秦明苦笑，心中是一萬個不願意，勉強站起，「吃啥啊，看了一天死屍，我怕吃多少吐多少。」

「秦老弟，記住虧了誰也不能虧了肚子，哥想當年可是在死人堆里吃過泡麵的人。」毛小雄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捂著腰大步離開。

望着他略帶滄桑的背影，秦明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做守夜人久了，他會不會變成這樣？

坐在死人堆里吃泡麵？

「呃……」秦明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大腦。

隨後快步跟上。

兩人出了樓道，隨便找了家小餐館，也顧不上什麼好吃不好吃，點了一大桌子。

待菜上來時，在老闆娘震驚的目光下，開始了狼吞虎咽。

「兩位兄弟，慢點吃，飯夠不夠，我再給你們盛。」老闆娘見他們吃的香，高興不已。

「再來一碗，盛滿啊。」毛小雄夾了塊肉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

「好嘞。」

很快，兩大碗飯端了上來，老闆娘笑眯眯道，「兩位兄弟，我這狗肉咋樣，是不是挺純的。」

聽到狗肉的瞬間，秦明和毛小雄的動作齊齊一頓，而後二話不說直奔衛生間。

這個時候就不要提狗了，他們今天可是追着頭屍犬跑了一天。

半晌，秦明臉色鐵青，率先走出廁所，目光落在不明所以的老闆娘身上，「我們沒點狗肉啊。」

「呃……店慶大酬賓，滿200送狗肉一盆。」老闆娘錯愕道。搞不懂這二位是咋了。

剛才不是還吃挺香的嘛，咋說變臉就變臉。

不一會毛小雄也出來了，哭喪著臉抱怨道，「白吃了……」

「你不是在死人堆里吃過泡麵的人嗎，還會噁心啊。」秦霜笑道。

毛小雄連連擺手，「貧道不吃狗肉還不行。」

剛剛吃下去的飯菜，都吐出來了，二人也沒了吃飯的興趣，望着滿桌子的美味，一點胃口沒有。

於是開始聊起案件來。

「你有沒有注意到，受害者全部是狗肉販子。」秦明點了根飯後煙，道出心中的猜測。

毛小雄搖搖頭，「沒有，我腦袋不靈光，查案什麼的不擅長。」

「好吧，我就知道是對牛彈琴。」

「既然兩起案件受害人都是狗肉販子，那有沒有可能下一次行兇時，它的目標還是狗肉販子？並且這些狗肉販子全部與屠宰場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只要沿着這條線查下去，我們找到下一個被害人，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秦明捏著下巴，仔細分析道。

毛小雄聞言拍手叫絕，「有你的啊，小子，打鬼的功夫不咋地，辦案倒是把好手。」

秦明直接一筷子扔了過去，「不咋地也比你強。」

老道士躲開筷子，滿臉堆笑道，「那還等什麼，抓緊讓林依依查啊。」

秦明打開耳機，輕聲道，「林依依，聽到回話。」

然而耳機內卻沒有一絲聲音。

毛小雄疑惑道，「這麼久沒消息，可能睡著了吧。」

「沒睡，在守夜人案件沒了結之前我不會長時間休息，剛剛在整理文件。」林依依毫無感情的聲音突兀傳來。

嚇得秦明一哆嗦，還以為又遇見什麼厲鬼了。

「守夜人有事嗎？」

「那個，我們判斷屍犬下一個攻擊目標可能是狗販子，所以想讓你幫忙查下和屠宰場有關聯的狗販。」秦明簡潔明了道。

「好，查出后資料傳到你手機里。」林依依說完關掉通訊。

秦明有了查案方向，壓抑一天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又吃了半碗飯。

酒足飯飽，兩人靠在椅背，頓時困意襲來。

舟車勞頓一整天，又跟鬼怪打了兩場，就是鐵人也熬不住。

秦明強撐着眼皮，招呼道，「找地方睡覺吧，要困死。」

毛小雄連聲附和。

「叮咚……」

秦明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林依依發來的短訊。

「趙明，宇龍村狗販，專門販賣偷盜犬給屠宰場。

臨濟物流，負責屠宰場的運輸工作。

王明宇，職業偷狗人，有案底，因偷竊罪被判兩年，今年釋放。」

信息內容和林依依的處事風格一樣，簡潔明了，最後還附上一條語音。

「前兩者均已死亡，王明宇家住址是，金霞區149號。」

金霞區！

秦明瞳孔驟然猛縮，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們所在位置就是金霞區，距離149號非常近，而屍犬便是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快走，王明宇很可能出事了，屍犬也在金霞區。」秦明說完，拎起皮夾克跑了出去。

一旁的毛小雄不明所以，快步跟上，追問道，「和屠宰場有關聯的狗販子就三個人嗎？」

秦明點頭，沉聲問道，「王明宇是最後一名狗販，如果他死了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