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貧道，毛小雄
秦明初一飛入黑暗，便奪路狂奔，沿着一條直線急速飛行。
蘇雅緊緊握住愛人的手，時不時回頭朝飛機所在的方向望去。
就這樣，也不知飛了多久，蘇雅忽然扯了扯秦明的衣角。
「停一下。」女孩的聲音在這死寂的黑暗中，顯得異常悅耳。
秦明並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依舊保持急速飛行。
「你害怕了嗎？」
「沒有。」秦明頭也不回道。泛著藍芒的眼眸直視前方，其內的確毫無畏懼。
「可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恐懼，它正在吞噬你。」蘇雅語氣平淡道。
秦明沉默不語，但速度卻逐漸慢了下來。
呼呼……
陣陣風聲響徹在耳畔，二人不說話以後，這可能是靜謐的黑暗裏唯一的聲音。
「請停下。」蘇雅認真道。
秦明聞言，突兀停頓在原地，因為慣性的原因，他抱着女孩向後滑行了一段距離。
蘇雅推開他，直視眼前周身藍芒閃動的男人，輕聲道，「你不是我認識的秦明……」
「我認識的那個秦明，從不會害怕，恐懼對他來說反倒是動力的源泉，他雖然是一個普通人，但卻將守護黑夜當成自己的職責。
他愛我，但不自私。也許在這個各自獨善其身的社會裏不存在英雄這個辭彙，可在我眼裏，他一直是守護在我身邊的英雄……」
「蘇雅……」秦明欲言又止，他很想解釋。
告訴她這一切是為了她。
蘇雅輕輕搖頭，微笑如曇花一現，成為黑暗中最美麗的存在。
女孩眼角有淚花閃過，被她悄然抹去。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想要送我離開，再回去找那隻猛鬼對嗎。」
秦明默然低頭，他似乎忘記了，眼前的女孩是連他一周洗幾次襪子都知道的人。
「可你了解過我的想法嗎？你覺得自己這樣做很酷對不對，送走我，再找那隻猛鬼大戰一場，最終坦然死去，但你死了我怎麼辦？難道我就想看着愛人死亡嗎？
如果我也有和你一樣選擇的權利，請讓我們死在一起。」
蘇雅凝視秦明的雙眼，語氣認真道。
一剎那，秦明心底那處最柔軟的地方，彷彿被女孩溫和的話語觸動。
一滴燦如藍寶石的淚珠滴落，秦明抬眸，眼底閃過一絲釋然。
「謝謝。」
兩個字包含了他當下的一切情緒，但最多的還是解脫。
蘇雅說的對，他從來沒徵詢過對方的意見，完全按照自己所想行事，這便是女孩口中的自私了。
「不客氣。」
蘇雅笑顏如花，輕輕擁住面前的男人。
……
飛機客艙。
屍橫遍野。
血液，殘屍，*，混雜着些許內臟，飛濺的到處都是。
此地儼然已經成為另一片地獄！
「*！」
毛小雄一聲怒喝，凌空跳起，手心五張雷符緊握，轟然拍向安於雪。
轟！轟！
數聲爆響，耀眼的電芒充斥整片空間。
安於雪白皙的手掌，迎著那無數電芒探出，穩穩接住這蘊含天地之力的一掌。
毛小雄身體穆然僵在半空，下一秒周身道袍寸寸碎裂。
「噗！」鮮血仰面噴出，毛小雄倒飛而出。
一些被他救下的倖存者見狀，當即有身材精壯的飛撲接住他。
「大師，還好嗎。」倖存者擔憂地問道。
此時飛機上還存活的人類，僅剩十幾人。
揮揮手示意無事，毛小雄擦掉嘴角的血跡，快速起身。
望着遠處渾身上下充滿了恐怖氣息的安於雪，毛小雄忽然大笑。
「猛鬼不過如此，還以為有多厲害，連秒殺貧道都做不到。」
毛小雄罕見的用貧道來稱呼自己。
「哦？狂妄的很嘛。」安於雪瞥了他一眼，不屑一笑。
毛小雄手握三尺桃木劍，向前踏出一步，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懼怕之色。
「不是狂妄，是貧道有這個實力。」
話音落罷，一張黑色符紙出現在指尖。
貼在額頭，毛小雄隨手撕下破爛成布條的道袍，精壯的上身顯露在眾人眼前。
與所有人猜測的不同，大家都以為他寬鬆的道袍下應該是一具瘦弱的軀體。
誰知他不但不是骨瘦如豺，反倒很強壯。
肌肉如老樹盤根般遍佈上身，粗壯的雙臂比之那些格鬥家也不逞多讓。
「天煞！」毛小雄低喝一聲，一指點在額頭符紙。
「地煞！」
又一張黑色符紙出現在指尖，被他貼在小腹下三寸。
瞬間，毛小雄氣息節節攀升，刺眼的紅芒綻放而出，與安於雪的紅色能量交相呼應。
肌肉高高隆起，毛小雄渾濁的眼眸猛然爆發出兩道精芒，隨即悍不畏死地沖向安於雪。
看着氣息全變的老道士，安於雪俏臉閃過訝色，「引煞術？還是罕見的天地雙煞加身，有趣。」
說完，軟若無骨的手掌隨意揮動一下，頓時一條紅色觸手飛出，急襲毛小雄。
數道明黃色符紙甩出，毛小雄頂着紅色觸手的壓力，速度不減，緊隨火符而到。
火符初一接碰到觸手，幾乎在眨眼間便被那恐怖的能量抵消。
但毛小雄卻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
手中桃木劍揮砍數次，直劈觸手。
呯！
一聲悶響。
毛小雄後退半步，而後符紙連續拋出。
火符，水蓮，數不清的道法攻擊鋪天蓋地的將安於雪籠罩。
令人膽寒的能量充斥飛機內部，整架客機開始承受不住這股能量而微微顫抖，發出嗡嗡聲，眼看着有要散架的風險。
面對這狂轟濫炸般的攻擊，安於雪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隨意地揮揮手。
八條血紅觸手齊出，將所有攻擊攔下，隨後微微側頭。
一把泛著紅芒的桃木劍擦着它的髮絲呼嘯而過。
毛小雄利用五鬼搬運術，悄然出現在其背後。
一擊不成，他飛速後退，同時一面羅盤出現在手中。
手指在繁奧的羅盤上連點數下，最後取出八卦銅鏡拋出飛到安於雪頭頂。
一道潔白的光柱落下，將它籠罩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