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她得緩緩
話說到這裏，顧明源的意思，秦霜已經明白了個大概。只是，她還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看着他，秦霜不敢出聲。
這世上，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特地去那家店。那裏有許多我們共同的回憶，第一次去的時候，我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態，剛巧你不在。後來我才知道，你真的會去那家店。」
「那你知道，雲瑤是我的女兒。」
「知道！不過，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我見她，是單方面欣賞她的能力。她是你的女兒，遺傳了你在設計上的天賦，那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秦霜沉默了，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驚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
就當顧明源沒有撒謊，自己真的和他有那麼一段過往。可是，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眼前的顧明源還帶着他們過去的記憶，而自己，在感情上，就是一張白紙。
那睡夢中朦朧的身影，難不成……真的是他？
秦霜不敢做大膽的假設，也不知道該去相信什麼。
顧明源看她滿臉糾結，便知道，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還是太直接了些。可是，洛正峰今天撞見了，以他的行事風格，自己不主動說，他肯定會在秦霜面前戳穿自己的目的。
他們之間的事情，不管是什麼，他都不希望秦霜通過第三個人知道。就算要說，也是他親口告訴她。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給你增加心理負擔。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和以後，我也不介意你把我忘得乾乾淨淨，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你不記得，我們就再重來一次。」
顧明源目不轉睛看着秦霜，炙熱的目光讓秦霜緊張起來。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心裏的感覺告訴自己，她和顧明源，也許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記憶不在了，可這種感覺……不會是假的。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特別自在。
而她看到洛正峰時，有的只是陌生感。這兩者之間的差別，讓她趨向於相信顧明源所說的一切。
「那你當初，為什麼會……」秦霜不明白的是，既然他們之間感情這麼好，為什麼最後，自己卻嫁給了洛正峰。
顧明源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無巨細告知秦霜。當時的他，背腹受敵，處境很艱難，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一幫人，只說拿了錢，要他的命。
就在他無路可走的時候，洛正峰拿着他們的訂婚戒指，告訴他，秦霜死了。
那個時候，他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差點沒有活下來。大概是上天有眼，留了他一口氣，活到現在。如今的他慶幸自己還活着，如果當年他真的沒命了，此生就真的要和秦霜徹底錯過。
顧明源說着，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項鏈，上面的吊墜不是別的，正是一枚戒指。而他的中指上，也戴着同款的戒指。
「這些年，我一直將這對戒指貼身戴着，從來沒有摘下來過。現在，它終於能物歸原主了。」
顧明源將那枚戒指放在秦霜的掌心，她靜靜地看着，心裏五味雜成。
清醒過來以後，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渴望想起過去的事情。一直以來，得過且過，她甚至覺得，就這樣一直到死，也很好，沒有煩惱，這就足夠了。
此刻，她面對滿目神傷的顧明源，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隱隱作痛。
安放在掌心的戒指還帶着些餘溫，那是他的溫度，她突然覺得有些燙手，放下也不是，拿着也覺得不合適。
「你收著！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現在只是物歸原主。是我虧欠了你，就算你記不起，我也不在意。我們現在，不是重新認識了嗎？我想，你會慢慢接受我的。我沒想過要強迫你接受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秦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明源的話，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她還沒有捋清楚。
「明源，你說的事情，對我來說，太突然了。關於你的過去，我真的一點都記不起，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我不希望你是因為我們過去的關係而給我機會！我讓你知道這些，只是不想被其他人有機會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讓你覺得，我接近你，心懷不軌。」
「可你是有目的的。」
「接近一個人，自然是有目的。我在你面前坦坦蕩蕩，還不夠讓你相信嗎？我顧明源不是什麼君子，唯獨對你，幾十年，始終如一。」
「你給我一點時間，緩一緩，可以嗎？」秦霜的心現在很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顧明源並不擔心，依舊對她溫柔地笑着：「那，我們繼續吃飯。這裏的食物，味道不錯，你嘗嘗。」
秦霜愣了愣，上一秒，他還深情款款告訴自己，曾經他們是深愛着的戀人，下一秒又波瀾不驚在自己面前安心吃飯，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她不解了：「你就不怕，我不接受嗎？」
顧明源笑了：「不接受我們的過去？沒關係，我有自信，你忘得乾乾淨淨，也會重新愛上我的。」
秦霜白了他一眼，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雖然他很優秀，可也該收斂一點，居然厚臉皮在自己面前說，他自信自己胡喜歡上他。他們這個年紀的人了，還談什麼愛不愛的。
她輕咳了兩聲，嘗了嘗紅酒掩飾自己的羞澀和尷尬，反正，她做不到這麼坦然。
至於顧明源說的過往，她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不過，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現在大家都不一樣了。重要的，還是現在的自己。
她在心裏問了自己，眼前的男人，她喜歡嗎？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只知道，自己並不討厭顧明源，和他在一起，自在又舒服。而看到洛正峰的時候，發自內心的厭惡感，她想忽略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