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形同陌路
「我今天來，也不是想和你吵架的。你媽也在這，不如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好好談談。兩個人都傷了，之前的事，就此作罷，怎麼樣？」
「就此作罷，卻不是父親你說了算的。你說作罷，那母女倆會就此作罷嗎？還是你要看到我媽再一次躺在醫院裏，人事不省，你才知道她們有多狠毒？」
面對女兒的質問洛正峰無從回答。他猶豫了片刻，又看了看秦霜，這才說道：「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不會？可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兩次了，現在的你，任何承諾都沒有用。爸，你讓我如何再相信你？我只是想護好媽，如果你想為她們母女說話，那不必了。」
「我……我不是為她們母女倆說話，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沒必要鬧得像現在這樣水火不容。」
「水火不容，也不是瑤瑤的錯。」
秦霜哪怕忘了過去，可這幾天，她親眼看到了李美玉的厲害，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甚至在想，自己瘋傻的這些年，她的寶貝女兒在那個惡毒女人的手底下是如何生活的。
那個時候，瑤瑤不僅要照顧好自己，還要顧著已經瘋掉的她。每次想到這裏，秦霜就自責不已。如果自己沒有病，她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欺負。
現在她人已經清醒，不能一直讓女兒委屈著來保護自己。她虧欠了女兒很多，現在應該補償她。
秦霜突然出聲，大家都朝她看去。雲瑤皺了皺眉，不希望母親捲入這些是非當中。她告訴母親，他們這些人之間曾經存在的關係，只是不想在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有心之人故意誤導。
見母親想要替自己說話，她攔在了前面：「媽，這些是小事，不用你傷神操心的。」
秦霜拍了拍女兒的手，都說，閨女是要富養的，可她的瑤瑤這些年承擔了太多，她想想都覺得心疼，她現在好好的，自然要以母親的身份，替女兒撐腰。
「傻孩子，這些年，你為了我的事情，操心傷神，受了很多苦。現在媽都好了，哪能再看着你受委屈。」
她笑着起身，朝洛正峰走了去。
洛正峰已經多年不曾正視過那雙明亮又冰冷的眼睛，眼下再遇上，他竟有些心虛膽寒，想往後退。可他是個男人，內心的尊嚴強迫着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分毫。
秦霜在離他將近一米的距離時停下了步子，不帶絲毫感情地審視着眼前的男人。此刻的她也有些不解，自己年少再輕狂，又如何會嫁給眼前這樣的人渣？
大概真是，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吧！
前夫和前妻再度見面，彼此都冷靜了許多。秦霜依舊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目光落在了他手裏的香水百合上。
「你聽過一個詞嗎？物是人非，我想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意思。」秦霜說話時，眼神沒有從那束花上離開過。那的確是她喜歡的花，到現在，她還是很喜歡。
可對眼前這個人，她有的只是陌生感。
「秦霜，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大家都上了年紀，也不至於像年輕時候那麼衝動。我們這一輩之間的事情，何必波及到孩子這一代。」
「那是你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我不管過去我們之間什麼關係，又有什麼恩怨。過去的都可以過去，可從這一刻起，我清醒著，就不允許誰來欺負我的女兒。哪怕我現在沒有多大的能力，我也不允許我的瑤瑤受半點委屈。」
秦霜字字句句，態度堅定，沒有半點退步的意思，更不是和洛正峰商量。
「我沒有讓雲瑤受委屈。」
「你沒有？我瘋了，可我也記得，你強迫雲瑤嫁給一個傻子，還讓她伺候公公？你有什麼資格做她的父親？你還是人嗎？你哪兒來的臉面，站在這自稱是瑤瑤的父親？」
「秦霜，你是真忘了，還是假裝不記得了？個中緣由，你比我更清楚。」洛正峰怒了，若是提到這件事，牽扯出來的恩怨，就不是兩三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
眼前的秦霜不管是真的失憶還是假裝忘記，這氣場都不減當年。她果然一點都沒有改變，可此時的自己，已經成了秦霜眼中的外人。對待外人，她不會有半分客氣。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忘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們現在要說的，是現在和以後。現在，我清醒了，從今以後，我說了才作數。她們想再欺負我的女兒，就要先問問，我答不答應。」
本以為，見到秦霜會稍微好說話一點，誰知道，如今的秦霜，說話語氣和洛雲瑤如出一轍。一個，他都已經很難應付，更何況現在有兩個。
見這僵持的情況，洛正峰也不好久留，將水果放在門口，他順手將花也留下，起身時，秦霜叫住了他。
「等等！」
洛正峰眼前一亮，還帶着些期待，以為秦霜要挽留自己。誰知道，並不是這樣。
他再次感受到了秦霜的冷若冰霜，見她將自己最愛的那束香水百合丟在他懷裏，甚至一臉厭棄，洛正峰心裏一涼。
「把你的東西拿走。」
「這不是你喜歡的花嗎？有必要這樣嗎？」
「若是你送的，從此以後，我就不再喜歡這種花，你可以走了。」冰冷的話刺痛了洛正峰的心，讓他憶起一開始他們見面時，她對自己的冷漠。
他們現在，是回到最後的地方了嗎？
「你真是這樣想的？」
「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如瑤瑤所說的，以後，請你們一家人，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洛正峰怒意難平，被一個女人當着旁人的面這樣驅趕，他顏面何存？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洛正峰負氣，將那束花摔在了地上，狠狠踩上了兩腳。既然她不要，留着做什麼，還不如毀了乾脆。
看着洛正峰離開，秦霜收回身上的鋒芒，又似平常那般寧靜溫和。
「媽！你不用這樣的。」
「傻丫頭，我是你媽，你好歹也讓我為你做點什麼。至於你之前說，你想做的那些事情，媽都支持你。你自己和彥辰商量著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