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第二百九十九章

第二百九十九章感受恐懼

寒風吹來,大雪漱漱落下。

天空遼闊曠遠,渺渺的白雲之中充斥着蕭瑟的氣息。

張蘇月看着宮苓雪冰冷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她本就長得傾國傾城,此時笑起來就像是一陣溫暖的風從山巔吹過,讓人覺得舒暢、怯意。

彷彿任何艱難險阻都不是問題,都可以輕易解決。

「同樣是江湖人,有些人的武功強到不可思議,有些人弱的可笑,你知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張蘇月出聲問道,語氣中帶着幾分諷刺。

「不知道!」宮苓雪冷冷的搖頭。

「有人招數未練至巔峰,便選擇領悟意境,抵達種玄境界。這些人到了種玄之後,又不好好理解自己領悟出的意境,急於求成,選擇煉紋,再次破境!」

「凝勢境界需要塑造天地之勢,從而讓自己的意境變得更為強大,但有些人只學個皮毛,再次破境!」

張蘇月輕輕笑了起來,笑容中包含着對天下人的嘲弄。

「真正強大的覆天境界可是連天都能翻過來,而這世上的武者呢?」

「不要說什麼天,連翻個海都異常吃力!」

「武功沒有極限之說,世人感知到下個境界,自然會選擇破境!」宮苓雪緩緩搖頭,輕聲說道:「道尊定下境界之分,但沒有界限之說,難道要世人永遠停滯不前,才能稱之為底蘊深厚?」

聽了她的話,張蘇月目光閃爍,直視宮苓雪,她讚歎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姑娘,若是讓別的人聽了去,興許會懷疑你的身份,覺得你不是宮苓雪本人!」

「那你覺得該怎麼看?你又怎麼想?」宮苓雪問道,她面無表情,眉宇間充斥着冷漠。

「世人無知,世人可笑,所以他們感應不到極限,所以他們不堪一擊!」

張蘇月隨意掃了林軒一眼,又看了宮苓雪一眼,面帶譏諷之色。

「萬丈高樓,起於平地,若根基不穩,所謂的萬丈高樓,也只是水中月,鏡中花,是觸之即碎的東西!」

她似想起來什麼,周身氣勢逐漸攀升,眼中露出濃濃戰意。

清風吹過,衣袍獵獵。

張蘇月望着宮苓雪,沉聲說道:「你我資質天賦冠絕天下,底蘊深厚無比,又遠比常人努力,你覺得那些廢物靠什麼勝過我們?」

她將不如自己的人稱作廢物,就是把天下人稱作廢物。

因為找遍整個江湖,都很難找到第二位和張蘇月抗衡的存在。

她不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囂狂乖張,內心更是桀驁到了極致,否則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希望你可以盡情施展,讓我瞧瞧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蘇月眼中閃過厲芒,氣勢陡然一變,舉手投足間散發着舉世無敵,寂寞如雪的氣息。

林軒面露震撼,心裏既有佩服,也有仰慕。

作為一名劍客到這種份上,她無疑是成功的。

當世無敵,縱橫天下,但求一敗!

不管是什麼詞都能讓一個江湖人受萬眾矚目,而她卻擁有整個江湖人的讚譽,更被稱作是高照江湖,光芒萬丈的驕陽。

「既然你想打,那就打!!」

宮苓雪深吸口氣,隨後輕輕閉上雙眼,陷入沉默之中。

她既沒有釋放出驚人的氣勢,也沒有展露出厲害的招式,而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風雪中。

張蘇月嘴角上揚,眼中閃過奇異之芒,也閉起了雙目。

林軒看着這一切,心中愕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廣寒城。

街道上的路人走來走去,一個個面色凝重,心神不寧。

「那位女劍客還未出現,當廣寒城城主宮苓雪卻先瘋了,如果不是沈行之那些人合力,只怕城裏所有人都會死!」

一名虯髯大漢往喉嚨里灌下一大口烈酒,登時感覺自己的胃燃燒起來,他臉色浮起紅暈,身上的寒氣散去不少。

他重重搖頭,滿臉頹然,就算手中的烈酒,也不能減少他心中的惆悵之情。

大漢握緊拳頭,猛地砸在銀裝素裹的松樹上,高達數丈的松樹被他攔腰折斷。

「唉!」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明明都是江湖人,怎麼差距就怎麼大呢?」

論武功自己不如宮苓雪,論狠辣更是遠遠不如。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卻抵得過十個他,甚至更多。

一位握著古樸長劍,踏着清風而來的年輕人死死看着遠處狼藉的場地,臉色鐵青。

他站立在半空中,渾身散發出狂暴的氣勢,道道無形氣浪席捲而出,震開天空飄來的雪花,更讓大地為之輕顫。

「為什麼?」

年輕人喃喃自語,聲音充滿了絕望和嫉妒。

「她的年紀沒有我大,武功卻遠勝於我,更是當了廣寒城的城主,同時還是廣寒書院的院長。」

「和她相比,我連仰望都資格都沒有!」

「不!」

年輕人身形踉蹌,搖搖欲墜,彷彿隨時會從天空栽倒。

「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溝渠之水,怎可與冰洋匹敵!」

他聲音顫動,像是遭受了極大的打擊,眼中堆滿了沮喪。

一位身穿紅衣,握著一柄木劍的少女,轉頭掃視身邊的孩童,她朗聲說道:「我紅衣女劍客,今日要挑戰廣寒城城主。我保證百招之內,必然讓你敗北!」

一個穿着藍色棉袍的少女從遠處跑來,她笑着說道:「我宮苓雪是廣寒城城主,更是廣寒城第一高手,怎麼可能輸給你?」

兩人笑着扭打在一起,互相玩鬧,看起來很快樂。

江湖波瀾壯闊,雖然有苦難,但也充滿樂趣,是眾人心中嚮往的地方。

江湖是一場漫長不可預知的遠行,曉風冷月,楊柳落英,都只是剎那風景。

不知哪一眼,是開始。不知哪一眼,是訣別。

年紀小的人喜愛江湖,年紀大的人怨恨江湖,幾分歡喜,幾分悲苦,只有他們自己說的清楚。

酒館中。

「宮苓雪是我們對付女劍客最好的棋子,在那件事成功之前,絕不可以對她出手,而且即便你有心和她作對,又有幾分勝算?」

一名中年抿了一口酒,沉聲說道:「縱然她的武功不如紅衣女劍客,可也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存在!」

「可我不甘!我心裏不服!」

坐在他面前的青年喝下大口烈酒,烈酒燙喉,卻平復不了哀愁和怨恨。

青年雙目赤紅,隱隱有淚光閃爍,聲音中帶着滔天恨意,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的親兄弟前些日子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兩人隱居在廣寒城,日子過得雖然貧苦,但卻很幸福。

「枉她宮苓雪還是廣寒城城主,竟然出手害死了我兄弟一家人!」

「倘若不是沈行之和蕭秋雨那行人出手阻止,只怕這座城就是一個死城,所有百姓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青年端起酒罈,一飲而盡,喝的臉色通紅,聲音帶着幾分哭腔。

「我要為死去的兄弟討個公道,要為廣寒城無辜的百姓討個公道,要替我心中的正義討個公道!」

他痛哭流涕,到最後更是趴在桌子上泣不成聲。

「唉!」

中年重重嘆了一口氣,滿臉苦澀,腦海里回想起一道冷漠無情的倩影,臉上的悲苦之意變得更弄。

他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心疼,恐懼,駭然,畏懼,各種各樣的情緒同時湧上心頭,如烈火一般滾燙,烤的他不是滋味。

「我們打不過她,天底下能夠勝她一籌的人,只有那位女劍客!」

他搖頭長嘆,聲音悲戚:「就算我們再練上一百年,也不會是她的對手,這份仇我們報不了!」

「如果強行找宮苓雪麻煩,只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和飛蛾撲火沒有區別!」

空空的酒罈在桌上打轉,滲漏出來的酒水沿着桌角,一滴滴、一聲聲的落下。

青年扒在桌上泣不成聲,凄慘的哭聲讓周圍的人都為之動容。

……

「轟!!」

廣寒城的天空忽然發出一聲巨響。

一道淡藍色的虛影出現在廣寒城的上方,宛若汪洋大海,散發着令眾人膽寒的氣勢。

任何人看着天空的身影,都情不自禁的發抖,覺得對方是世上最可怕的存在。

「我是廣寒城城主宮苓雪,今日來此!!」

「滅城!!」

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從藍色身影中傳出,穿過風雪,回蕩在整個廣寒城。

無盡烏雲翻滾,一陣陣音波以那人影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天地間忽然出現了死亡的氣息,整個廣寒城的人似乎都有所感應,紛紛臉色大變,身體戰慄。

「轟!!」

森冷的狂風怒號,攜帶着漱漱的雪花,吹向廣寒城每一個角落。

「我是廣寒城城主宮苓雪,今日來此!!」

「滅城!!」

天空再次響起冰冷無情的聲音,此刻眾人看過去,發現不知何時那道藍色身影已然凝實,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身材婀娜,穿着一襲藍色宮裝,樣貌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只是靜靜地站立在虛空中,卻讓周遭一切黯然無光,讓所有事物都成了她的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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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破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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