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路向西

「那只是我們這邊的一個傳說，當時還是漢朝的時候……」

大臣開了話匣子，陳晄忽然覺得茶室陰冷，真不是聽這些傳說的好地方，於是喝了口茶暖暖心田。

「那時候，也就是在現在占城和交趾的交界處，幾個村莊同時發了一種怪病，人們接連死去，死的時候極為痛苦，都是被吸血成了人干，渾身黑透。事情傳到了漢帝的耳中，他便命當時最厲害的道士前去調查此事。道士本身就有解救病苦，降妖除魔的本事，後來他還真發現了罪魁禍首，據說是個異族的巫師，兩人在一處山頭鬥法三天三夜，後來道士才把巫師打敗，從此斷了病根，當時有人問他是什麼東西致病，他只是說了黑死冤魂四個字就隱而不見。我這也是聽家裏的老人一輩一輩傳下來的……」

趙睿聽了暗自點頭，現在已經明確的是這世上的確有實實在在的道家法術，而且還有一股邪惡的力量被巫師們操控，他們惡靈，魔神，無所不用其極，是為人間的禍害。

但是現在自己的層次只能隱約的接觸到這些事情，不能完全的看到其全部的面貌。

估計上次用法術救自己的那個蒙面女子該是道家之人，她說自己跟他們有什麼關聯，而自己則是半點也沒有了解。

想不明白就暫時不想，反正目前靠着道符，碰到的巫師也都是些紙老虎，暫時形不成什麼威脅。

所以趙睿覺得還是發展生產才是當務之急。

此後的一些日子裏，趙睿全身心的投入到工業園區之中。

大到機器損壞，小到工人的福利安排，趙睿都要親自給予把關。

也不是趙睿有着親力親為的想法，只是到現在是生產初期，趙睿覺得有必要將一切不穩定因素都徹底的排除掉，這樣才可以進行有所效率的生產。

趙睿帶來的工廠，不但吸收了大量的人工，而且交趾全國的人民也算是受到了紡織工廠的好處。

趙睿現在輪班生產，同時萬崖州製作的蒸汽機也在不斷的運送過來。

沒多久的功夫，趙睿的紡織工廠可是一座加一座的建設起來了。

機器轟鳴著一刻不停的運轉，大量的棉布絲綢也被生產出來，大大解決了交趾境內對於紡織品的需求問題。

可是內需終究有個限度，雖然趙睿生產的紡織品價格極其低廉，可是市場已經出現了飽和的跡象，隨着銷售量的慢慢下降，而麻逸雖然也用到紡織品，但是他那邊人口稀少，也不算什麼大量使用的地方，趙睿明白，現在是要去開拓新市場的時候了。

「什麼，你說要去吳哥！」

這天在朝堂之上，趙睿提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但是諸位大臣驚訝，連陳晄也是驚訝不已。

「太師再考慮一下吧，現在兩國還在交戰，你去了的話豈不是自投羅網？」有個大臣勸說道。

「呵呵，無妨，戰爭是戰爭，買賣是買賣，不能相提並論，只要有需求就會有市場，也有可能我賣著棉布，就可以讓兩國化干戈為玉帛呢！」

眾人聽了皆是沉默，雖然他們對趙睿的身手有信心。可是要讓兩國停止交戰有什麼可能呢，戰了那麼多年，仇恨早就根深蒂固了。

不過若是兩國能停戰那是最好，吳哥王朝的勢力實在太大了，雖然有素可泰還在攻打他，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是交趾這等小國的力量所不能抗衡的。

雖然眾人沒報什麼希望，但還是希望趙睿能取得一些好的結果。

隨即陳晄當眾命趙睿為特派使者，負責去吳哥王朝商談布匹交易的事情。

趙睿回去收拾一番，帶上成色好的布匹，還有一些樣式新潮的成衣，駕着馬車就要去往吳哥。

本來趙功和阿茹娜也要隨行保護，但是趙睿覺得占城人沒了布匹的進項不會善罷甘休，萬一來有所破壞的話，工廠區域可能會遭到嚴重的破壞，所以趙睿將他們兩人留在這裏，就是為了保證工廠的安全。

但是小依算是趙睿的隨身丫頭，她堅持要去，趙睿也是趕不走了，只得由她上了馬車。

一直跟在小依身邊的陳春麗不幹了，哭鬧着也要跟着趙睿去吳哥，只不過她在趙睿的眼中還算是個孩子，所以眼淚攻勢沒有半點作用。

同時陳春麗還是陳朝公主，趙睿也不放心她去涉險，萬一有些意外的話，估計整個陳朝都會心存芥蒂的。

最後只是趙睿和小依二人駕着馬車，載着大量的布匹衣物，一路向西。

一路上小依照顧趙睿的飲食起居，無微不至的，令趙睿十分觸動，但是他心裏始終裝着的還是林夢瑤，雖然孤男寡女的朝夕相處，但是趙睿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舉動，這讓小依即敬佩著的同時，也有些小小的遺憾。

每當有了這樣的想法，小依就會自己勸自己，自己的性命就是少爺的，這輩子可以朝夕相處，給少爺當個丫頭就足夠了，其他的還是不要奢想了。

行了幾日，兩人到了沱江鎮，得到一些補充之後，又到歸化寨，自歸化寨穿越長山山脈進入到吳哥境內一個叫做牛吼蠻的地區，不過這裏從前也是交趾的領地，只不過早被吳哥佔據了便是。

經過一個城池，守衛檢查了趙睿的通牒，雖然詫異交趾怎麼會派遣使者前來，但還是痛快的給予放行，允許他們通城而過。

到了吳哥趙睿明顯的覺得地勢平坦了許多，不似交趾那邊多山的地形，可是這裏的城鎮景象就要比交趾差上許多了，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吳哥地域廣闊才有那麼充足的戰力。

而且這時候趙睿也明白了為什麼交趾人把吳哥人叫做蠻人，這裏的人們不像趙睿見過的西哈莫尼那個使者似得穿着漢家衣服，他們只是用布條包裹住下身，然後再用一條大布系在身上當做衣服，這樣就導致他們始終有一條胳膊是露在外面的，看上去也算是異域風情濃厚。

不但是穿着，吃的更是比不上交趾。

起碼交趾受到宋朝的影響深遠，基本上一些吃食的做法與宋朝差不太多，但是這裏就感覺像是完全不同的派系，食物大多用的酸味調料，讓兩人極其不適應。

好在是小依比較耐心，採購了食材自己做飯給趙睿吃，這才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胃口的不適。

吳哥境內，最為常見的可能就要屬於佛寺了，大大小小，到處都有，吳哥人大多信佛，與人態度也算是和善，他們的佛教禮儀已經融入到了生活當中，他們待人接物之前都會雙手合十行禮，就像現在泰國的習慣差不多。

除了佛寺之外還有一種寺廟無人問津，趙睿因為好奇，也去看了，寺內雕琢的壁畫十分精美，有男有女，還有各種珍禽異獸，似乎也是某一種神靈。

趙睿想了好半天，最後才想到這些畫像正是印度神教。

對於印度趙睿一直沒有什麼好印象，他們的宗教直接就把人分了等級，永久的讓窮人永世不得翻身，所謂階級壓迫不外如是，僅此一點趙睿就對印度宗教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也知之甚少。

不過趙睿還是敏銳的感覺到這樣的寺廟好像都帶着陰冷的感覺，似乎跟那個黑死冤魂有什麼淡淡的聯繫，只不過這種感覺來的也快，去得也快，似乎只是趙睿的一種想像而已。

趙睿凝神靜氣，細細感應，果然再也察覺不到那種邪惡的感覺，便以為是自己潛意識作祟，也不再理睬了。

兩人一直朝着南邊行着，因為吳哥城就在西南的方向，之前一直覺得紅河三角洲就已經很富饒了，可是到了吳哥境內才覺得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裏的水源極其的豐富，湄公河作為主幹流，沿線都是數不盡的稻田，再者湄公河的支流極其的發達，所以越是向南邊走着，人們的生活就顯得更加富裕，糧食的價格也越發便宜。

現在趙睿愛上了他們一種叫做芒果飯的吃食，心疼小依忙碌的時候，就買些芒果飯為食，新鮮的芒果摻雜在米飯當中，涼涼的帶着甜潤與芒果特有的香氣，實在是令人食慾大開。

此行途中不但是小依照顧趙睿，而一些小依不便的地方，趙睿也完全沒有架子的反過來照顧，兩人的感情升華的倒像是家人一般。

終於，行了半月有餘，兩人終於到了吳哥城。

吳哥城不愧是繁華中的繁華之地，城內景象熱鬧非凡，不但是人口眾多，而且城內的佛寺似乎比兩人一路看着的加起來還要多。

這裏的風氣似乎也更開放一些，有些露天的浴池就建在民居外，到了傍晚不少女子進入清洗，雖然不掛一絲，但沒有半點羞澀之意，顯得特別的自然。

最奇葩的是還可以混浴，這讓未經人事的二人看了都有些面紅耳赤，就連對視的時候彷彿也帶着些許旖旎。

到了這裏，會說漢話的人更少了，因為已經是傍晚，兩人決定找個客棧歇息一晚，明日再到皇宮拜見吳哥國王。

最終找了好幾家客棧，再打聽過後，才找到一家有人會說漢話的。

二人欣然而往，心裏也是想找人問問吳哥的情況風俗，畢竟趙睿不是使者出身，沒有學過各國的禮儀，萬一不明所以的鬧了笑話，那可會讓人輕看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