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元軍姦細
馬越臉色由微笑轉變到厲色，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重重的頓下手中的杯子，木質桌面發出嘭的一聲響。
趙睿身後的三人不知從哪裏拔出的匕首，猛地扎向二人。
阿茹娜早有防備，一條長腿攔住三人的攻勢，然後用令人眼花繚亂的腿法，將三人踹的鼻青臉腫倒在地上。
自始至終，趙睿都沒有動過一下。
這時候馬越的臉色才有些變了，不再是之前那種勝券在握的樣子。
「有些本事啊……」
馬越驚訝卻不慌張，他緩緩拉伸手臂，從桌面下亮出一把小型弓弩，阿茹娜身子一怔，這時候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這麼近距離的弩箭穿刺，很有可能會受到重傷。
馬越嘴角上翹，得意的說道：「你們兩個小毛賊，竟然想從我這裏挖錢，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趙睿沒有半分緊張，挑挑眉毛說道：「別說，我們真糊塗了，現在搞不清你是個道士還是山賊？」
「你！」
馬越圓目一瞪，目光里透露著殺機，恨聲道：「原來你們不是臨時起意的小賊啊！說！誰派你們來的！」
趙睿這個時候也稍稍有些明白了，肯定是宋風義聽說的是多年前的傳聞，現在人家早就洗白了，就靠着裝神弄鬼的法術掙錢呢，現在自己揭穿他老底，與砸他飯碗沒什麼區別。
而且他做山賊多年，肯定外面有着不少的仇家，現在他可能以為自己是仇家派來尋仇的人。
「馬真人，你誤會了，其實咱們還真是同行，我看你祈雨的法術似乎不太靈光，難道你準備一直作法到下雨那天為止嘛？這樣，我幫你下雨如何？」
趙睿帶着弔兒郎當的語氣，讓馬越大為火光！
「夠了！你們等著下地獄再幫忙吧！」
剛剛說完，他一下子扣動了扳機！
阿茹娜一直注視着他的手指，可是弓弩這種東西怎麼防備得住，芳心巨震，暗道危難了！
趙睿笑容不變，手掌輕抓，一隻短小且鋒利的箭矢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你……怎麼可能！」
馬越這才知道遇見了高手，弓弩一下子翻手掉在地上，他不顧一切的站起來向後退著，連帶着凳子也咣當一聲摔在地上。
即便是馬越已經背靠堅實的牆壁，也無法緩解心裏的驚懼。
面前這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阿茹娜也並沒有好過多少，她知道趙睿武功高強，可是卻不知道他已經達到這麼高的境界，這樣的反應速度與力量，也只會流傳在說書人的口中吧！
可是下一秒鐘，兩人驚訝的嘴巴就再也合不攏了。
趙睿憑空畫符，緊接着，右掌心中電閃雷鳴，一個拳頭大小的雷球，躍然浮現在他的手上！
「看見了嗎，我完全有能力幫你求雨的。」
一邊說着，趙睿朝着窗外天空猛的一甩，當真是平地一聲雷，雷暴聲形成了迴音，傳出去陣陣雷聲。
外面的百姓高興地抬頭望天。
肯定是馬真人的法術起作用了，就要下雨了！
可是眾人抬頭望天半晌，也不落一滴雨水，讓他們大為失望，不過他們都是馬越的粉絲，心裏已經給馬真人開脫了，肯定是馬真人的法力，讓天空中的雨雲開始匯聚了，肯定是這樣的！
馬越長大的嘴裏開始不自覺得流出了口水，想不到平日裏裝神仙，倒是把真神仙給引來了。
其實馬越裝扮道長不是全無道理，他自小就非常嚮往傳說中道家的神通，可是隨着年歲增長，才明白傳說畢竟是傳說，那些可以叫出來名字的道法就更是鏡花水月。
但是現在一個具有真神通的人，亦或是仙，就在面前的時候，馬越內心產生了納頭便拜的想法，但是多年的江湖裏刀光劍影，摸爬滾打讓他明白，事情總不會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你想要得到什麼？」
趙睿見他比阿茹娜更快的恢復冷靜，心裏不由贊他的確是個人物。
沒有直言，趙睿反而開始介紹起自己：「我叫趙睿，一個得罪了朝廷，還被封做王爺的人，永平寨是我的封地，我目前打下了幾座交趾的城池……」
馬越心思電轉，一個被封在西南邊境的王爺需要什麼？
人口，士兵，金銀，糧食都是他所需要的，如果他還有野心的話，那麼只會要得更多！
「小人馬越，參見王爺，以後願意在王爺帳下做事，任憑差遣，絕無怨言！」
馬越是個非常現實的人，知道大魚吃小魚的必然性，王爺需要的現在自己都是有一些的，既然力量上無法抗衡，那必然是要服軟的。但是，如果這個王爺真的能成就一番事業的話，自己跟着他也算得上一條捷徑，算不得什麼委屈。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錯，我沒看錯人！」趙睿笑着說道：「只是現在你最好還是做你的掌教真人，至於求雨嘛，我會幫你的！」
聽了這話，馬越更是駭然，手心冒雷已經足夠驚人了，難不成趙睿他真有能力溝通上天？
趙睿此時也有了初步的規劃，既然馬越是這裏周邊百里的神棍，那麼就讓他繼續好了，一方面可以藉此斂財，接納民眾，另一方面，等到戰亂波及的時候，趙睿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拿下廣源州和龍州。
目前來看，廣源州太大，趙睿的兵力吃緊，而龍州屬於南宋，王爺搶奪皇帝的地盤，未免吃像太難看，會在輿論上佔據劣勢。
有了馬越的投靠，趙睿和阿茹娜理所當然的住在了包下的客棧，這裏房間眾多，兩人任意的挑選著自己喜歡的房間。
夜深了，趙睿躺在床上思考着得失，有時候太過於精明可能不是什麼好事，馬越雖然是投靠了，但是趙睿明白，對於這種人是要充分展示自己的力量的，不然，無論是誰，都會被他當做上升通道的一塊踏腳石。
求雨法事在第二天如約舉行，馬越仗劍登上祭台，動作表情無不帶着有道高人的感覺，趙睿倒是覺得他若是生活在後世，必定是屬於演技派一樣的男影星。
馬越的求雨法事做的亢長繁瑣，趙睿本想着最後的時候在為他求雨，可是卻沒想到中途的時候遭遇到了意外情況。
幾個宋人打扮的人，站在祭台之下，對着馬越高聲叫嚷起來：「騙子，快下來吧，你連做了幾天法事，滴雨未下，還有什麼臉面在上面裝模作樣！」
「就是，要說求雨靈驗還得算上元朝的薩滿，南朝的道士就只會裝神弄鬼！」
馬越的地位在這裏很高，幾人莫須有的言辭立即遭到了民眾的不滿。
幾人見百姓們情緒激動，只得趕忙說着：「大家不要盲目信他！我家的田地枯死了，井水乾涸了，馬上就要到死人的地步了，可是你們竟然找他做求雨法事，實在是大大的蠢事，我們聽說，這個馬真人以前只不過是個山賊頭領，他怎麼會做求雨法事！要我說啊，還得去請北面的薩滿來求雨，才能解救廣源州方圓萬里的蒼生啊！」
眾人百姓聽他幾人說的在理，不免也沉思著，特別是山賊頭領這個事情還真不是第一次聽到過了，不過大傢伙都以為是以訛傳訛，沒有當回事。
可是，連做了幾天法事，滴雨未下這是事實。
若果把馬真人套在山賊頭領的位置上，那麼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或許他馬真人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這番話極大的動搖了人心，就連交趾的官員也是面帶疑惑，不住的看着上面的馬越。
有人質疑在所難免，趙睿只是冷靜的觀察這幾個挑事的人，看他們皮膚相貌，哪裏像是飽經風霜的農人？
在趙睿看來，他們極有可能是北面輸送到南方的，類似「間諜」一樣的人，他們在民間滲透，不斷旁敲側擊的誇耀元朝的好處，想要在人民內部瓦解抵抗元軍的思想。
他們還極力的傳播薩滿教，推廣信仰「長生天」，長生天是最大的天神，至高無上的權力，是由長生天賜給地上的一位首領的，這就是在闡明元朝統制的正確性和必然性。
這時的民眾極易被煽動，當場就有人覺得疑惑，覺得是受到了馬越的欺騙，跟着幾個宋人一起對着祭台叫嚷。
法事進行收到了干擾，馬越只能先從祭台上下來，心思里千迴百轉，想着現在還是可以下雨的話，才有最強的說服力，不然，其他的一切辯解只不過像是耍著蹩腳的戲法。
現在趙睿和馬越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馬越受挫，第一時間的看向趙睿。
聰明人之間往往一個眼神就可以解決問題。
看着馬越略帶焦慮的表情，知道他是在為降雨的事情操心。
於是趙睿對他穩穩的點點頭，這下馬越放心了，王爺不是凡人，下雨的事情自然由他來解決，而下面那幾個胡言亂語的人不能放過，不然馬越還真是不用再混下去了。
「元軍的姦細！」
馬越走到近前，正好旁邊還站着交趾官員，他一頂大帽子就給對面的幾人扣上了。
「元朝的韃子殘忍嗜殺，這麼多年他們造就了多少的殺孽，多少的冤魂？怎地你們還要幫他們宣揚薩滿教的好處，難道你們的家人，朋友，沒有遭到過韃子的侵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