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小產

第246章 小產

「衛霖?」司徒青不明白他這個時候不快點帶人回去,提到那次任務幹什麼?

那次去越南掃毒,是秘密任務,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他們在越南受到了當地民間武裝力量的衝擊,很多兄弟永遠的離開了他們,就連他和衛霖,也不同程度的受了傷。

「先生,那次受傷后,我就已經成了一個廢人了。」

衛霖的聲音很低,可是,他說出的消息,卻震耳發聵,不管是司徒青、陳淑芬,還是南宮寓,或者其他人,都是一愣。

「先生,我早就已經成了一個廢人了,我不可能跟夫人之間有什麼關係。」

本來,這件事情他是打算一輩子當成秘密,帶進墳墓里的,只是,南宮寓這個畜生太狠了,他不得不說出來。

「衛霖……」這一下,司徒青只剩下愧疚了。

當時他們受傷回來后,衛霖確實消沉了一段時間,他只當他是因為兄弟們犧牲了而難過,還特意給他休了一個月的假,讓他散心調整自己,卻沒想到,卻沒想到……

「哈哈哈哈,因果報應,因果報應啊,司徒青,你看看,跟你有關係的人,都跟你一樣,都成了太監,果然是天道有輪迴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南宮寓,看着司徒青,笑的癲狂。

「帶走!」司徒青是忍着滔天怒火,才沒有親自動手,只是吩咐人將笑的眼淚飆飛的南宮寓帶走。

「我是敗了,可我南宮家還有人,遲早有一天會把你拉下馬的,可你呢?司徒青,你做的再多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給別人做嫁衣?」

「先生!」南宮寓冷嗤一聲,衛霖才發現,剛剛是他們大意了,竟然不知道他身上還帶着槍。

「司徒青,就算死,我也不能讓自己虧本了,有你陪着,值了,就是不知道,沒了你,現在的一切會不會改變?」

南宮寓說完,全然不顧周圍對着他的槍口,瘋狂大笑着扣動了扳機。

「先生!」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衛霖衝過去,壓在了司徒青身上。

「噗……」子彈與肉體接觸時發出的聲響其實很小,可是,司徒青的耳朵里,卻猶如雷鳴,一瞬間,胸口都被震的發疼。

「先去醫院。」還是陳淑芬冷靜一點,看着撲在丈夫身上已經昏迷的衛霖,和身體僵硬、難以置信的司徒青,當機立斷。

至於南宮寓,在衛霖中槍的下一秒,也已經躺到了地上。

「不要放過每一寸地方,尤其是書房,不能遺漏任何一個消息。」

吩咐完,陳淑芬才和司徒青一起,扶著衛霖離開。

好巧不巧,他們過來的醫院,正是佑左左入住的醫院,這時候,佑左左已經進了急救室。

「阿曜,左左怎麼樣?」江月琴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院,只是,看着兒子獃滯的坐在急救室門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的手,江月琴心裏咯噔一下。

「還不知道。」左左的樣子看起來很糟糕,臉色蒼白,就連原本柔軟粉嫩的唇,也蒼白乾裂,看他的那一眼,根本就不是在欣喜,更多的,像是,解脫。

等待,總是漫長的,尤其是一無所知的等待,裴逸曜就是這樣,來醫院的路上,他根本就不敢看看佑左左身上的傷,一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她具體哪裏受傷了。

只知道醫生說需要輸血,他只是茫然的簽字,耳朵里鬧哄哄的,簽字的手都在顫抖。

孩子?什麼孩子?他們不可能有孩子,左左剛生了兒子,醫生說過,兩年之內都需要好好調理,怎麼會有孩子?

肯定是弄錯了,就像上次產房裏的驚慌一樣,對,就是這樣,肯定是弄錯了。

對於醫護人員來來回回的消息,裴逸曜是拒絕接受的,直到,毫無血色的佑左左被推出來,直到,江月琴踉蹌著差點跌倒,裴逸曜才清醒過來。

「很抱歉,裴先生,孩子自己兩個多月了,這樣對母體的傷害很嚴重,尤其是司徒小姐之前的傷口還沒有徹底癒合,無論如何,這個孩子都保不住。」

「我知道了。」兩個多月,兩個多月,是了,那時候自己剛剛被解禁,又因着左左剛生產完,不需要措施……

「砰!」重重的一拳砸在醫院雪白的牆壁上,裴逸曜的內心,只剩下一片懊悔,眼睜睜的看着一大堆醫生護士將左左搬到床上,看着她身上的各種監控器材,看着深褐色的血袋……

「阿曜,怎麼會這樣!之前就跟你說過,左左是剖腹產,兩年之內絕對不能懷孕,你都當耳旁風了嗎?!」

江月琴聽的比裴逸曜清楚,左左這次傷的比上次生產還嚴重,之前的傷口還沒有徹底痊癒,又清宮,對她的身體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創傷。

「我……」不知道會這樣。

可是,這樣的理由他說不出口,左左就那麼氣息微弱的躺着,看不見他的愧疚,聽不見他的懺悔……

「這裏我看着,你去司徒家那邊看看吧,這些人,不能放過!」

看着失魂落魄的兒子,陳淑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剛剛醫生提到,左左身上大面積創傷,都是一些小工具造成的,不致命,卻讓人難以忍受。

誰都不知道,這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裏,左左到底遭遇了什麼,又經歷了怎樣的絕望。

「好。」看着床上一動不動的佑左左,裴逸曜慢慢收緊拳頭,沙啞著嗓子應了一聲。

左左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了,他就在這裏也沒有用,先處理了那些畜生,至於他的愧疚,他會親自跟左左說,會用一輩子來彌補。

「逸曜,左左怎麼樣?」裴逸曜過來的時候,衛霖還在手術室里沒有出來,陳淑芬和衛霖都守在手術室門口不敢錯眼。

醫生剛剛出來說了,子彈與肺葉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再有一點點偏差,估計等不到醫院,人就已經完了。

就算現在到醫院了,醫生也沒有萬全把握,所以,司徒青才會僵硬着手指,簽了那個免責協議。

無論如何,就算只有一線希望,他們也不能放棄。

「左左……」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裴逸曜第一次感覺嘴裏這麼苦,根本沒辦法開口。

「左左怎麼了?」陳淑芬比司徒青還緊張,直接跳了起來,這時候,哪裏還有司徒夫人的矜持貴氣,現在的陳淑芬,只是一個關心孩子的母親而已。

「左左懷孕了,孩子不能留……」裴逸曜已經知道了衛霖危在旦夕,這時候不敢讓他們太擔心,憋著氣開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左左現在根本不適合受孕!」

陳淑芬攥著拳頭,怨恨的看着面前這個她之前無比滿意的女婿。

「對不起……」這時候,他除了說對不起,還能有什麼話?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刮宮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用了很大的意志力,陳淑芬才控制着自己沒有一巴掌招呼過去。

「左左已經脫離危險了,明天下午才會醒,我想先去解決外面的事情。」

裴逸曜覺得,這件事情他有必要跟司徒青說一聲。

南宮家的人,以及那些證據,現在都在司徒青的人手裏掌握著。

「去吧,我打電話,一定要仔細檢查,不要遺漏任何一個線索。」

司徒青的聲音並不大,卻帶着摧枯拉朽的堅定。

這一次,南宮家不僅在軍隊里給他使絆子,差點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還傷了衛霖和左左。

還有,那個誰都不知道的孩子。

他們現在,誰都不知道左左醒了該怎麼跟她解釋這件事情。

裴逸曜沒有再浪費時間,出了醫院就開始聯繫人,去清掃南宮家的垃圾。

衛霖的手術整整進行了十一個小時,當醫生說暫時脫離危險的時候,司徒青才跌坐在椅子上,憔悴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脫離危險了,真好,真好。

「青哥,你不要這樣,我們去看看左左,我還沒見左左呢……」

丈夫身體不好,並不適合大喜大悲的情緒波動,看着他因為激動而臉色灰敗,陳淑芬緊張的提醒他打起精神來。

「好,好,我們去看左左,看左左……」

跌跌撞撞的起來,司徒青就要過去,還好陳淑芬比他穩重,一邊扶著司徒青,一邊安排人守着衛霖。

「親家,左左怎麼樣?」陳淑芬扶著司徒青進來的時候,江月的正在小心的幫左左擦拭手上的血跡。

最近這段時間左左沒有吃好,再加上精神萎靡,體重減輕了不少,手上幾乎已經皮包骨頭了,護士扎了好幾次針,才找到血管,結果還是容易滾針,手背腫的跟饅頭一樣不說,還扯出來不少血。

「已經脫離危險了,好好調養會好的。」

江月琴是愧疚的,自己的兒子犯糊塗,讓左左這時候懷孕,這是要命的事情。

就算沒有這次的綁架事件,這個孩子能留下來的可能性也不大,強行留下孩子,左左的身體虧損會更大。

所以,她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就帶上了愧疚。

「我不該為了揪出南宮家的雜碎而不顧左左安危的,我應該一早就將那些跳蚤都收拾乾淨的。」

原本氣色還不錯的司徒青,今天一天連番受到打擊,這時候看着也是狼狽不已。

而且,跟陳淑芬、江月琴一樣,他的愧疚快要將他淹沒了。

「親家,你不要這麼說,這種事情我們理解,左左也不會怪你的。」

江月琴也是一位軍屬,她比很多普通人更能理解軍人的使命與責任,在他們眼裏,國家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況,南宮家那個漏網之魚,這次竟然將主意打到了軍隊上,打到了跨國軍演上。

一旦讓對方的目的得逞,不說國家軍隊會成為笑柄,那些認真訓練、壯志凌雲要報效國家的年輕人,可能就回不來了。

這對他們來說,太不公平了。

「這裏我們守着,親家你回家去看看吧,家裏還有孩子們,別再出什麼亂子。」

陳淑芬說着,握住了江月琴的手。

這時候,他們再也經不起一星半點的風浪、意外了。

「沒事,我過來之前已經讓小張把小瑾兒送到司徒家了,老先生會照顧他,小魚兒會在軍隊那邊待幾天,不會有事的。」

家裏還有兩個孫子,她過來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一切了。

「這樣,就辛苦你了,衛霖為了救我們中了槍,到現在都還沒有度過危險期,我和青哥也實在是顧不上其他的了。」

「衛先生中槍了?很嚴重嗎?你們快去守着衛先生吧,左左這邊已經沒事了,我看着就行,你們快去看着那邊,還有外面的事情,肯定還等着你們處理呢,這裏你們就不要操心了。」

將陳淑芬司徒青送走,江月琴才打通了裴清秋的電話。

本來裴清秋是這次跨國軍演的指揮官之一,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上面的又換了人,將他安排在了佈防這邊。

也幸好他沒有出去,不然,這時候她還真的顧不過來。

「你照顧好左左,小魚兒在這裏很安全,我明天下午再過去看看你們。」

看着剛剛副官送過來的東西,裴清秋皺着眉頭,到底是沒有多說什麼。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鄭寶源竟然會是南宮家的人,而且,他竟然還存了那麼齷齪的心思。

對於鄭寶源這個人,他還是很有印象的,高高瘦瘦的,有些靦腆,話不多,看到人就容易臉紅,以前在他身邊的時候,還經常被兄弟們取笑他是個小媳婦。

但是,如果你以為他真的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鄭寶源的身手並不在唐強之下,甚至,近身格鬥還曾經拿過獵鷹大隊的亞軍。

可就算這樣一個人,一個他無比信任的小兄弟,竟然是南宮家的人,這簡直太難以讓人相信了。

可是,事實證明,這就是真的,鄭寶源自己都承認了。

南宮家,避世隱居之後,除非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的孩子,其他女人生出來的,都只能跟着母親的姓氏。

可偏偏,這些非婚生子又被成功洗腦,都對南宮家死心塌地。

南宮家,真的是一個很矛盾的家族,南宮家的人,都是瘋子。

根據他最近調查得來的消息,這樣的外室子弟,南宮家還有很多。

可是,南宮家的嫡枝卻並不多。

所以,這群沒本事的變態,都喜歡用女人來鞏固他們的權利,用孩子來拓展他們的關係網。

當年的裴秀華是,之前的東方靜怡是,現在的鄭寶源也是。

這樣從內而外的洗腦,真的讓人很恐怖。

明明鄭寶源在軍隊的時候,還是一個三觀端正、意志堅定的大好青年,可現在,竟然為了南宮寓那個瘋狂的念頭,而去傷害無辜的人。

最讓裴清秋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還覬覦阿曜。

這怎麼能行?阿曜是個男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裴家的未來,又豈是他這種陰暗的東西能夠覬覦的?

裴清秋憤怒、悔恨,可是,這件事情他偏偏還不能告訴別人,不能給兒子的人生留下污點。

裴清秋不知道,其實這時候,裴逸曜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並且跟他一樣噁心。

之所以把鄭寶源和唐強送到左左的工作室,是因為他們兩個人身手不錯,又剛好有一門好手藝。

可是,他從來都沒想到,一向安分守己、老實木訥的鄭寶源竟然對他抱着這樣的心思。

而且,最終因為嫉妒,而將左左的工作室拖入了萬劫不復。

沒錯,工作室的那批贓物是真的,而且,是鄭寶源設計讓人送過來,他再推波助瀾的讓唐強接收的。

至於為什麼要用國際追繳的贓物,不過是為了毀了左左,擾亂他們的注意力,從而幫助南宮寓成功帶走左左,控制他們的行動。

順着這批贓物,裴逸曜又揪出了幾個人,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南宮家的人,不過,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會放過這些人。

左左受傷現在還昏迷不醒,有他自己的原因,更多的卻是因為這些畜生。

但凡傷害過左左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裴逸曜一直忙到入夜,安排好所有事情,才一身疲憊的回到醫院。

「阿曜,最近這段時間你也沒好好休息,先回去休息吧。」

因為左左被綁架,裴逸曜是真的很久沒好好休息了,這時候看着,眼底全是紅血絲,江月琴就是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媽,我沒事,你回家去休息吧,左左這裏我看着就行。」

左左還沒醒,事情還沒有徹底結束,他怎麼可能睡得着?

「阿曜,你這樣下去,左左還沒醒,你把自己拖垮了,到時候左左醒了會難過的。」

「媽你放心吧,我在這裏休息就行了,明天早上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明天早上再過來吧。」

醫生說左左明天下午才會醒過來,那麼,他一定要趕在左左醒過來之前,處理好所有事情。

「那好吧,你也別太擔心,好好休息一下,左左醒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到時候還需要你好好陪着她,別把自己累垮了。」

「嗯。」

江月琴離開后,裴逸曜親自打水幫左左擦洗了手腳,又幫她換了身下的墊子,隨便沖洗了一下,這才躺在了左左身邊的摺疊床上。

本來,他是想摟着左左睡的,只是,今天晚上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害怕接二連三的回復消息會打擾了左左,才不得不蜷縮在小小的摺疊床上。

一夜過去了,佑左左跟衛霖就像商量好的一樣,一個都沒有醒,好在,兩個人的情況都已經穩定了。

醫生檢查完情況,確定衛霖只要能撐過七十二小時,就真正脫離危險了,陳淑芬和司徒青這才鬆了口氣,過去看了左左。

相比衛霖,左左的情況看起來就穩定多了,已經不需要輸血了,只是,還需要補充營養液。

「之前阿曜太糊塗了,以為左左還在安全期,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如果不是左左被綁架了,早一點流產對左左的傷害會小很多,只是現在……」

司徒青已經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了,陳淑芬跟江月琴兩個人守着病房,愁眉苦臉。

「已經這樣了,說再多都沒用了,還是安心照顧左左吧,好好調養幾年,若是他們還想要孩子,準備幾年再說。」

不過,這個可能性並不高。

就算左左還年輕,還能生,逸曜只怕也不會願意啊。

上次左左生孩子,他們所有人都嚇壞了,尤其是逸曜,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他的腿都在打顫,只怕是沒有勇氣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恐懼了。

不過,也說不好。

這個孩子沒有了,就怕左左自己心裏會有遺憾。

「媽?」兩親家愁眉不展的時候,病床上的佑左左緩緩睜開眼睛,用貓兒一樣微弱的聲音叫了一聲,看着陳淑芬驚喜的扭頭,佑左左的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

「左左,怎麼了,哪裏疼?哪裏不舒服,別哭,別哭,我去叫醫生!」

看着佑左左淚如泉湧,陳淑芬甚至忘了床頭上有連接護士站的呼叫器,直接跑了出去。

「別哭,左左,你現在不能掉眼淚,別哭,聽話。」

看着佑左左這樣,江月琴也是心疼不已,用棉簽沾著水幫她潤了潤嘴唇,才將杯子裏的吸管喂到了左左嘴邊。

「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喝了些水,嗓子好受了些,佑左左才緊緊的抓着江月琴的衣服,以此來驅散心底的恐懼。

「不會的,已經沒事了,沒事了,啊,乖乖休養,很快就能恢復了……」

江月琴還沒說完,看着佑左左抓着她的手上,輸液的針頭裏有血液倒流,嚇了一跳。

「我來……放鬆,鬆開手,放鬆,對,不要緊張,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被陳淑芬直接拉扯著過來的醫生,溫柔的安撫著佑左左鬆開手,讓血液迴流下去,才開始檢查佑左左的情況。

「司徒小姐已經沒有大礙了,身上的傷口需要每天消毒上藥,以保證不會潰爛,其他的我會讓護士主意的。」

「醫生,我們家左左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嗎?她的身體虧損的太厲害了,有什麼好的方法可以迅速的補充她缺失的營養?」

「司徒小姐因為小產,現在還不能吃太過油膩的東西,先吃清淡一點吧,等傷口都消炎了再補充營養。」

「注意一點,小月子跟平時坐月子一樣,萬不可忽視,司徒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精神狀態都很危險,一定要多加註意,身邊最好不要離人。」

交代完,醫生便帶着江月琴去拿葯了。

「媽?」看着紅着眼眶,激動的下唇都在顫抖的陳淑芬,佑左左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明明記着,陳阿姨說過,她已經跟爸爸沒有關係了,讓自己以後不要叫她媽了……

「對不起,對不起,左左,都是媽不好,對不起……」

如果她一開始就想辦法將左左救出來,她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媽,我沒事,你還在,太好了……」你還願意認我,真的太好了。

沒有人知道,陳淑芬說那些話的時候,她的內心有多痛,陳淑芬給了她缺失的母愛,她捨不得失去。

「都是媽不好,左左,不要亂動,你經不得這樣亂動,聽話,要什麼我拿給你。」

看着佑左左掙扎著要做起來,陳淑芬嚇了一跳。

「我不要什麼,躺的有些累了,媽,爸爸呢,阿曜呢,那些人呢?」

她的記憶,最後停留在被朱婧芳瘋狂的折磨上,後來,發生了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記憶里,是朱婧芳扭曲的臉,她一遍遍的用那些鋼針扎她,就像電視里演的古代宮廷嬤嬤一樣,扎她的手指,扎她的蝴蝶谷,她叫的越痛苦,那個女人就越興奮。

後來,她已經疼的麻木了,不叫了,那個女人又想出了新的辦法,在她身上掛了肉末,讓老鼠躥在她身上,撕咬她的皮肉。

之前佑左左只是懷疑,到那一刻,佑左左已經確認了這個朱婧芳就是沈安心了。

很久很久以前,沈安心剛跟着宋晗詩到沈家的時候,有一次她們兩個人去庫房找東西,被突然竄出來的老鼠嚇壞了。

那時候,佑左左被嚇得瑟瑟發抖,是沈安心救了她,她忍着害怕,將那隻可惡的老鼠趕了出去。

佑左左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真正接受沈安心的。

後來,很多次,佑左左的身邊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死老鼠,每一次,都是沈安心幫她處理的。

那時候佑左左不明白,這都是沈安心的計謀,讓佑左左一步步更加信任沈安心,把她當成救世主一樣。

後來,佑左左再也沒有見過老鼠,也就沒有人知道,她最害怕的就是老鼠了。

「左左,怎麼了?」看着好好兒的人突然一臉驚恐的打哆嗦,陳淑芬嚇了一跳。

「我沒事,媽,那些人抓住了嗎?那個女人,朱婧芳,其實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朱婧芳,她是沈思明的女兒沈安心。」

她跟朱婧芳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算之前有些不愉快,也不至於讓朱婧芳以自己為代價,來毀了她。

「都關起來了,你被綁架后,醫院的血液透析結果就出來了,我們都知道那個女人是沈家的那個殺人犯!」

當初沈安心開車撞左左的事情,在衛霖的調查結果上被用紅筆標了出來,她又怎麼可能忘記?

「媽,那些人在醞釀一個大陰謀,他們要對付的人是爸爸,你快讓爸爸去準備,他們肯定留了後手……」

「別擔心,你爸爸都已經處理好了,南宮寓重傷被控制了,沒有人會再傷害我們了,別擔心。」

左左的情緒太激動了,她太驚慌了,這讓陳淑芬的心,隱隱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很快,這種不安就被清楚的送到了她的面前。

「媽,剛剛醫生說什麼小產?什麼小月子?」

之前是太緊張了,讓她顧不上,等一切都確定了,佑左左才想起之前醫生說過的話。

「左左……」看着她殷切的目光,陳淑芬嗓子裏一陣乾澀,竟然說不出話來。

「左左……」就要陳淑芬糾結不已的時候,裴逸曜一陣風一樣沖了進來。

「曜,我沒事。」看着裴逸曜下巴上青色的胡茬,看着他眼底的擔憂和血絲,佑左左努力揚起一抹笑容,想證明她真的沒事。

「對不起,對不起。」裴逸曜只剩下力氣,抱着人一遍遍的說對不起了。

「不要難過,我沒事,這種事情我們誰也想不到,這不怪你。」

用沒有輸液的手輕輕拍了拍裴逸曜的手臂,佑左左的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牢裏,她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等待他出現,是她唯一的信念。

可是,她最終,還是絕望了,在沈安心那層出不窮的折磨中,絕望了。

等不到他,成了她唯一的遺憾。

而現在,真好,他這麼真實的抱着她,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心跳,佑左左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滿足過。

「老婆,對不起,我不知道,都怪我,我……」

「好了,曜,我真的沒事,醫生的葯很好,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你不要再擔心了。」

佑左左笑着,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

「好,好好修養,等你身體恢復了再說。」這時候說這個事情,只怕左左會承受不住。

只是。

「咦,我媽呢?剛剛我還想問問她,醫生的話是什麼意思,怎麼還坐月子了?我這個月子坐的是不是太久了些?」

佑左左原本是想調節一下氣氛的,卻沒想到,她的話還沒說完,裴逸曜就變了臉色。

那種深入骨髓的懊悔,悲痛,讓佑左左心底一驚。

「曜,出了什麼事?」怎麼會突然這麼難過?

「老婆,我……孩子,以後還有機會的,你不要難過……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我以為可以的……」

都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現在,裴逸曜竟然紅了眼,佑左左就更驚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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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入懷:裴少,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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